叶媚瞥瞥嘴,拎着两壶酒就往林风飒的竹溪阁去,苏宴接过她手上的酒道:“东西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睡一会儿吧。”
还别说,这入了夏,知了一叫人还真容易犯困,叶媚将手里的酒递给苏宴,冲着他笑得贼甜:“谢谢表——哥。”
苏宴心口处狠狠跳了跳,伸手接酒的指尖都有些泛红,喉头有些干涩,他勉力说道:“快去吧。”
他看着小表妹开开心心的去了自己的院子,这才调整表情去了林风飒的竹溪阁。
去的时候林风飒正在练剑,他看到苏宴进来,挑着剑就向他刺去,苏宴直接将手上的酒举到面前。
林风飒眼瞬间亮了起来,将剑一收,伸手就去接他提着的酒壶:“给我的。”
“嗯,表妹特意给您买的。”
林风飒将酒塞取下,闻了闻,赞叹道:“好酒,别说还是小丫头有良心。”
苏宴厚颜无耻的说道:“都一样,表妹送的就是我送的。”
林风飒又灌了几口酒,嗤笑道:“你再不抓紧很可能这就是句废话了。”想撬墙角的可不少。
苏宴:“......”能说句好话吗。
睡了个把时辰叶媚就被渴醒了,喝了水之后是再也睡不着了,想着这会儿苏陌应该在练字,于是收拾了一下,去找苏霜借了些胭脂水粉,就去了苏陌练字的书房。
去的时候苏陌果然在练字,叶媚找了张宣纸铺开,拿起最细的毛笔,让苏陌给她研了墨,开始在宣纸上画了起来,这一画就是一个时辰,期间还用上了苏霜的胭脂水粉。
苏陌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好奇到惊奇,最后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了,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画上的人。
“表姐,你把阿姐都画活了。”
叶媚挑唇微笑,那是,她的画可是和外公学的,在加上了许多现代的水彩立体画法,不传神都难了,比在贤亲王府上看到的那些美女图好看多了。
“你的大字写得怎么样了?”
苏陌嘿嘿笑了两声,将自己方才写的大字拿出来给她看,叶媚只是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抿唇。
算了,还是找表哥写吧。
她将那副画给吹干,卷好:“画我先放到你这儿了,可别给我弄坏了,回头我还有用呢。”
苏陌拍着胸脯保证:“表姐,你放心,我不动。”
叶媚这才放心的走出了书房,她在听雪阁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苏宴,不禁奇怪起来,这个时候表哥会去哪里。
她不死心的又去林风飒院子里找,最后找到叶氏那里,叶氏才道:“方才贤亲王府的人来了一趟,将你表哥叫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急事?
又是贤亲王府,看样子给褚翊那厮挑王妃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褚翊找苏宴确实是有急事,他送苏霜回去后不久,就接到消息,武安公的侄子聂明远和他的手下遇害,遇害的地点是城南的一座青瓦小院,皆是被人一刀致命。
接到报案后,刑部很是紧张,检查了现场后,就开始排查可疑人等,顺便将此事报到了武安公聂宏那里。
武安公府的人顿时惊骇,气愤异常,下令严查,刑部的人开始着重盘查那一带过路人员,上京城开始紧张起来,如今武安公已经进宫去了。
褚翊察觉事情不简单,立刻就命人去请苏宴过来。
苏宴也不遮掩,直接道:“人是我杀的。”
苏宴的回答直接将褚翊都吓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平静下来问道:“这不像你,你平日不会这么冲动。”
苏宴冷笑:“他该死,放心,没用朔风剑,也没留下把柄”他们是查不到他头上来的。
这聂明远一向作恶多端,有一两个不要命的仇家也不足为奇。
武安公进宫不就,龙陵帝就直接宣苏宴进宫了,褚翊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起去了。
等到了勤政殿,果然就看到武安公聂宏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怒瞪着他,苏宴面色平静,进殿后先参拜龙陵帝。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陵帝眯着眼瞧了面色平静的苏宴一眼,严肃道:“平身,苏爱卿,武安公告御状,告到朕这里来了,说是你不满聂明远在千机营所为,故意杀害他,你可有话要说。”
苏宴看也没看阴沉着脸的武安公一眼,平静的回龙陵帝道:“皇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武安公作为三朝元老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我苏宴一向恩怨分明,若是武安公觉得是我杀害了令侄,请问可有证据?”
武安公怒道:“证据还在查,可老夫侄儿最近只与你结下了仇怨,况且那贼人手法及其厉害,都是一刀致命,整个上京城有这等身手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你还有谁”
一旁的褚翊轻笑:“武安公这话说得可笑了,那聂明远在上京城可是一霸,得罪的人可不少。”
苏宴又补充道:“臣接管千机营都是在按章办事,臣并不认为跟聂校尉有何仇怨,况且今日臣一直同贤亲王殿下在一起,这是很多人都瞧见的,若是武安公不信,可以着人去查。”
武安公冷哼一声:“强词夺理,你与贤亲王向来亲厚,他自然帮着你说话。”
褚翊收起笑,冷声道:“武安公这话的意思是本王说的话作不得数,会撒谎了。”
他质问完,立马又朝着龙坐上的龙陵帝跪了下去,眼露气愤道:“皇上,臣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贤亲王,这武安公如此质疑臣弟,这也是在质疑皇上您啊,他是丝毫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空口白牙的攀咬忠臣良将,如今还要败坏臣弟名声。”
武安公被贤亲王的无耻给气得跳了起来,额角的青筋都开始暴出,这贤亲王未免扯得太远了吧。
“贤亲王你休要胡说,老夫什么时候质疑皇上了。”
褚翊不理会他继续深情并茂的说道:“见了皇上居然不称臣,这都不是质疑了事了,简直就是藐视皇威了。”
龙坐上的龙陵帝也不呵斥他,任他在那里怼武安公。
武安公:“皇上,微臣实在是冤枉,贤亲王怎么如此猜测老臣。”
褚翊又道:“武安公你这就冤枉了,那你毫无证据,空口白牙的冤枉苏将军,苏将军就不冤枉了。”
武安公被褚翊将了一军,瞬间说不出话来了:“这....这.....这如何能一样?”
褚翊:“这怎么不一样?”
龙陵帝眼见着这俩人都吵起来了,这才出来做和事老,打断俩人道:“好了,不要吵了,武安公既然没有苏将军动手的证据就先这样吧,命三司立刻马上查,查到证据立马呈上来,先这样吧,都退下去吧。”
“皇上”武安公怒目咬牙,还想再说。
龙陵帝脸上终于变了,怒道:“朕都说了退下了,怎么?武安公想抗旨吗?”
褚翊笑笑:“可能还真的是呢。”
武安公忍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甩袖就出了勤政殿,褚翊适时的说道:“皇上,这武安公未免太嚣张了,随意攀咬忠臣就算了,如今还如此目无皇权,当着您的面甩脸色。”
苏宴也附和道:“微臣也觉得这武安公太过嚣张了。”
龙陵帝面上带笑,可眼中寒光闪烁:“武安公劳苦功高,朕也不好说什么,苏爱卿尽管放心,只要武安公没有确切的证据,朕绝对不会偏袒于他。”
苏宴和褚翊这才躬身告退了。
等苏宴和褚翊走了,龙陵帝身边的大太监才元苓才来禀报:“皇上,武安公出了勤政殿就往皇后的凤栖宫去了。
龙陵帝冷笑:“皇后倒是时刻记得自己性聂。”
大太监元苓躬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搭话。
皇帝亲自下令三司彻查,武安公督办,可三司查来查去,查了三日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出来。
实在也没人知道这武安公府的公子聂明远怎么会带着一群手下出现在城南偏僻的小院。
这几日武安公都没怎么睡好,他都快被上京城的流言给气死了。
现在整个上京城除了议论聂明远的死,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命带煞气,命克子侄。
武安公那么多妻妾生不出儿子就算了,生出来一个还死了,如今这个器重的侄子也死了,若不是他命克侄子,估计就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这句话算是狠狠的戳到了武安公的痛处,尤其是长子聂琉玉的死。
武安公回到府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武安公夫人去劝都被他给赶了出来。
她抹着眼泪出来的时候,恰巧撞见了女儿倾城,聂倾城轻声安慰了她两句才道:“母亲不要难过,还是我去劝劝父亲吧,父亲素来疼爱我,想来会听的进去的。”
武安公夫人这才止住了眼泪,拍拍她的手:“也好,幸好还有你。”
聂倾城特意吩咐丫鬟沏了壶新茶来,她端着沏好的茶就往书房去了,等到了书房门口,特地敲了敲门。
武安公看也没看,厉声道:“都给我滚。”
聂倾城柔柔的唤了声:“父亲。”
武安公一愣,知道是自己的嫡女倾城,火气才下去了点,可还是开心不起来:“倾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