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要宴儿的容貌就能换他们二房一家脱离军户,那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在场的这群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表姑娘那个大力怪物,宴儿被救出来是迟早的事。
而事实也如苏禀所想,叶媚这下是发了狠,所有来拦她的人,她抡起来就直接甩飞了出去。
一时间窑厂里到处都是被甩出来砸在地下痛呼哀嚎的人,众人往日里要么只是听说苏家的小姑娘力气如何的大,要么是看过她扛东西的模样的,可也只是好奇。
如今被抡的是自己才知道有多么的恐惧,众人被抡得都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了,要不是地上还有厚厚的雪缓冲一下,只怕有些人当场就被摔死了。
将靠过来的人抡飞十几个之后,剩下的人踌躇着也不太敢上前了,互相看了看,见面前板着脸生气的小姑娘上前了一步,吓得哗啦一下全散开了。
衙差气得挥鞭子破口大骂,自己也是不敢往前一步。
叶媚见没人再敢拦了,也不敢耽搁,冲到窑洞口,也不管烫不烫,双手直接就去掰窑洞堵着的土砖。
只是她才刚刚拔下来一块,窑洞口突然‘轰咚’一声,堆在窑口的砖头突然往外爆飞出来。
扑咚!
叶媚没来得急躲开,猝不及防被里面一股极大的力道被震飞了出去,远远的摔在了正扑过来的苏霜脚下。
难道是里面爆炸了,那表哥?
被摔出去老远,震得心肝都疼的叶媚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朝这窑洞口看过去,只见自家表哥身姿笔挺,完好无损的站在了窑洞口。
那姿势简直是武道大侠经典的出场方式,还自带音效爆破,表哥除了脸黑了一脸,简直头发丝都帅呆了。
叶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你妹啊!
他发现这表哥就是个坑货,每次自己都无意识的被他补刀。
明明是好心去救他,呜呜.....叶媚此刻觉得她尾椎骨好痛,掌心也好痛,怎么能这么痛。
苏宴!你这个坑货。
说好的一起打怪,却总是被当成怪打的叶媚泪流满面。
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窑厂的一众人都被一声巨响后突然出现的苏宴给惊呆了,心道这少年是怎么从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壁后面出来的,也没听说这苏宴也是天生神力啊!
苏宴一步一步朝着叶媚的方向走了过去,墨黑微乱的发丝在寒风中飞舞,每踩一步地下的积雪就嘎吱嘎吱的作响。
正在叶媚他们后方的苏禀和苏誉一对上苏宴漆黑的眼眸都惊慌的撇开,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莫名就是觉得苏宴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恐怖。
然而苏宴漆黑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就移开了,他朝着叶媚走了过去,蹲下身,看到叶媚狼狈的跌坐在地下,发丝上,身上都沾上了雪渣子。
他蹙了一下眉:“表妹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还没等叶媚回答,苏宴突然一把抓起她放在地下的手,眼眸暗了暗:“表妹,你的手.....”怎么都流血了。
而面前向来怕疼的小姑娘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苏宴眉头蹙得更紧了。
“表哥,你脸好像花猫。”
苏宴脸上都沾满了黑灰,板着一张脸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生气的加菲猫。
叶媚任由着苏宴将她的手捧到跟前细细的清理上面破皮的地方,以及流出来的血,兀自笑得欢快。
原本还紧张扶着她的苏霜白了她一眼。
她这个表姐又开始抽疯了!
间断性的不分场合的抽疯!
看到苏宴完好出来的二房父子,做贼心虚,担惊受怕的过了几日,见苏宴并没有任何动作,渐渐的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等他们晚上终于能安稳的睡着时,苏誉半夜突然被人卸掉了两条手臂,半夜的惨叫声将叶媚他们都吓醒了。
叶氏本来想起来看一下怎么回事,却被苏宴给拦下了。
“无事,只是手脱臼了而已。”
叶氏愣了一下,心道宴儿都没去看,怎么知道是脱臼了,倒是叶媚和苏霜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而二房的人大概也知道是大房的人做的了,不是叶媚那个怪物就是苏宴那个臭小子了。
可他们本来就做贼心虚,无凭无据的,云氏也不敢跑去骂人,这口气只能忍了。
云氏虽是心疼银子,可也心疼儿子,只能将家里值钱的棉被拿去卖了,去城里请大夫,可大雪封山,出行本就不易,大夫都不愿意来。
云氏无法,只能请村里会接骨的老人来给苏誉脱臼的手给按回去,可哪想到那老人也是个半吊子,不仅将苏誉整得疼的死去活来,安回去了也过了大半个月才好。
就算好了以后苏誉也老感觉肩膀骨里面响,手稍微用力就感觉又要脱臼了,苏誉简直欲哭无泪。
这脱臼虽不是什么大事,可多来几次也是会很酸爽的。
而等苏禀和苏誉被何逑找去知府衙门复命的时候才体验了什么叫真正的酸爽。
何逑依旧是吊着一只脚靠在躺椅上,等地下跪着的两个窝囊废吓得差不多了,他才将手边早已经冷掉的茶水亲自端了起来,拐着一只脚,从苏禀衣领里淋了下去。
接着下人又递过来一杯冷掉的茶水,何逑接过,照例照着苏誉脖颈处浇去。
这冰天雪地的本就冷,这冷透的茶水一浇上去,父子两个都冷得直打哆嗦,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砰咚!
杯子被摔在地下,细瓷片滚落一地。
何逑冷冷的命令道:“跪下去!”
苏禀苏誉吓得连忙挪动膝盖,咬着牙轻轻的朝着那尖利的碎瓷片跪了下去。
何逑瞧着他们的动作冷笑,抬眼示意下人,下人立即会意,跑过来用脚直接踩在二人的大腿上,生生将那腿狠狠的压向地面。
饶是衣服穿得再厚,苏誉,苏禀,还是痛得满头大汗。
“狗屎都比你们两个有用,这么小的事,三番两次失手,你们苏家二房还想不想改户籍了?”
苏禀已经被何逑的手段整得有点怕了,突然有点后悔上了他这艘贼船了,只是上船容易下船难。
若是现在他提出不干了,只怕会被这何逑给弄死。
“何公子,再给小的一个机回,小的一定好好替您办事。”
何逑慢悠悠的踱到躺椅上,躺好,身边的美婢重新递来一杯茶水,苏禀吓得一抖,可何逑却只是放到唇边慢慢的喝了起来。
“好吧,谁叫本公子心善,就给你们这两坨——狗屎,一个机会。”
他顿了一下,轻笑:“去将苏宴贴身的衣物每隔三天拿一样过来。”
苏禀和苏誉都是一愣,这,这何公子要苏宴的贴身衣物做什么?莫不是.....
两个人互看了一样,再看向上头的何逑时眼神就有点微妙了。
何逑瞬间了悟他们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嘴角僵了一下,气得将手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茶照着二人的面门就砸了出去。
末了,觉得还不够,抄起手边的果盘又砸了过去,果盘里鲜艳的水果滚落了一地,可苏禀父子颤抖着跪伏着,看也不敢看。
“收起你们那肮脏的想法,哼,叫你们做就尽管做,本公子自然有用。”
那苏宴再好看又不是个女子,他何逑还没有什么龙阳之好,这两坨狗屎恶心起人来倒是有一套。
这苏宴倒是个难啃的骨头,只是这上头为什么非要吩咐折辱他,践踏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算了。
若是那样就简单多了。
苏禀,苏誉回去的时候,何逑赐了些伤药,给了些过冬的东西,伺候的小书童很是不解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逑嗤笑:“狗嘛,总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才更听话。”
所以公子,你是狗吗?
小书童哦了一声,不是很明白的挠了扰头。
何逑........
当他没说,父亲怎么会给他安排一个这么笨的书童,这是读书读傻了吧。
苏禀和苏誉回去后很是伤脑筋,原因无他,何公子让他们每隔三天就拿苏宴的贴身衣物去给他。
他们现在这么穷,哪来的那么多衣服给他们拿,关键是何公子又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停。
先不说拿不拿得到,就算拿到了,连着拿了几次之后,苏宴只怕是要裸奔了。
苏禀让云氏趁着叶氏晒衣服的时候就将苏宴的衣服偷了去,云氏听夫君提出的这件事开始觉得很是羞耻,知道是何公子要求的后,面色也古怪了一阵,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没了衣服后,叶氏马上就发现了,不能怪她聪明,实在是家里穷,每个人的衣服都能数得出来。
原先叶氏还以为是风将衣服吹走了,在院子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当是被别人捡走了,心里还难过了一阵,想着哪天再去给宴儿做一件衣裳。
只是隔几天又没了一对靴袜,偏生又是苏宴的,这就由不得叶氏不起疑了。
可又实在想不出是谁会干这种事,叶媚知道后笑了好一阵,晚上当着苏宴的面笑嘻嘻的道:“只怕是那个姑娘害了相思,偷了表哥的衣物去好一解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