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点头认同,又问道:“那这晕眩的症状什么时候可以好转?”
徐太医闻言,想了想道:“臣先开一副安胎的方子,这药每日喝上三次,大约过个三五日就能好转了。到那时,臣再来为三奶奶诊脉,转换药方。”
如此考略,倒也周全。南嘉客气的请徐太医下去喝茶,顺带开方子。
等人都下去了,她才再次看向瓜尔佳氏。此时,瓜尔佳氏也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心里既高兴又激动,面上也多了丝红晕,显得她气色好起来了。
南嘉拉了她的手嘱咐道:“好孩子,这几日就好生听太医的话,卧床静养,每日里也不必去我那里请安了。还有,让你身边的嬷嬷好生注意着你日常的饮食,药材这些我会打发人送来,旁人的东西你只管压在箱底便是。再有,”南嘉想了想,低声道:“如今你有了身孕,身边的人事就要多多注意了。让身边的亲信好生盯紧了,你身边的人万不能出了差子。若有那实在管教不下的,无论管事还是妾氏,你只管打发了便是,额娘为你做主。”
瓜尔佳氏听了这话,不由安心道:“是,儿媳定记着额娘的吩咐。”
如此南嘉才放心了,临走时让余嬷嬷留下帮着瓜尔佳氏身边的人细细检查了屋里一应摆设,包括日常的衣物褥子之类。
余嬷嬷在兴澄院忙了半上午,及至午时瓜尔佳氏有孕之事传开时,她才来回南嘉。
余嬷嬷道:“主子,三奶奶屋里的东西奴婢都查看过了,其中确实发现了些不好的玩意儿。不过,先前三奶奶未有身孕,倒也影响不大。”
南嘉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也能预料到,这几年她这里都能时不时的混进来些不妥当的东西,更何况瓜尔佳氏那里。
她吩咐余嬷嬷拣些自己前两日新得的药材送去兴澄院。余嬷嬷刚领命退下,外面就有小丫头禀道:“主子,三阿哥来了。”
话音刚落,弘曜就撩了帘子进来了。一见南嘉就神色兴奋的叫道:“额娘!”
南嘉见他面上的喜形于色,不禁也笑着问道:“可是知道了?”
弘曜点头道:“是,儿子已经去瞧过文茵了。”然后拱手道:“儿子不在府中,劳累额娘为儿子操心了。”
南嘉笑道:“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为你操心这些额娘心里可高兴。”
她抬手示意弘曜坐下,才又与弘曜道:“文茵这是头胎,反应有些严重,你这几日好好陪陪她,一天别老惦记着往外跑。”
弘曜答应道:“是,儿子都听额娘的。”
南嘉继续道:“再有,文茵有孕,心力顾不上,她身边的动静就得你多操心,大人和孩子你都得上上心。”
弘曜笑道:“这些都是后宅妇人之事,我一个男子哪能老盯着这些。”
南嘉闻言嗔了他一眼,道:“这可是傻话了。若是你媳妇一个人把心都操了,要你这个丈夫有什么用?再有,你和灵攸小时,若没有你们阿玛事事为我想到前面去,你们兄妹俩焉能长这般大?咱们母子早就被人生吞了。”
弘曜见南嘉如此说,忙道:“是,是,这事是儿子想的浅薄了。儿子听额娘的便是。”
第126章 处置妾氏(捉虫)
南嘉这才满意了,她道:“女子十月怀胎艰辛异常,孕期也会变得敏感多思,你身为丈夫就得多体贴包容。她为你孕育子嗣,你也该早早担起丈夫的职责,好生保护她们母子。”她说着,又暗示性的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府里府外上上下下,都不错眼的盯着你们,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惹来这许多瞩目,对他未必是好事。有些事你该早些准备周全才好。”
此时,弘曜也反应过来南嘉担心的是什么,他忙道:“是,额娘的话儿子记下了。”
“嗯,你知道就好。”南嘉提点道:“也不光要注意府外的动作,你们院里的人也要时常敲打着些,有那心思不好的尽早处置过,免得日后闹出事来。”
她说完见弘曜面露不解,索性挑明道:“我听说你院里的那位尚氏,前两日又闹腾了一场?”
如此一提醒,弘曜也记起来了,前几日尚氏偷偷倒了避子汤,被人告到瓜尔佳氏跟前。瓜尔佳氏罚她禁足半月,尚氏不服气,才闹到了他跟前去。他见尚氏哭的可怜,便也再未多罚,只告诉她不可再有下一次。
此时提起这事,弘曜不免有些心虚,他道:“是,尚氏的性子是有些闹腾,但没有坏心思……”
“哼!没有坏心思?”南嘉截住他的话道,“那避子汤是我命人送去的,我的命令她都敢驳了,可见心思大到了何种地步。你媳妇儿为着你的面子不好罚她,只是禁足半月,她就将委屈诉到了你跟前。她这是想做什么,她这是想把持了你来对付正室福晋。”她说着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偏偏我的儿子精明一世,竟在一个女人身上犯了糊涂,偏听偏信,为着一个妾氏无缘无故的驳了福晋的决定。你如此做,日后让你福晋如何服众?”
弘曜听了南嘉的话,不由面色有些羞愧,道:“是,此事确实是儿子糊涂了。”当时,他只见那尚氏哭的可怜,就随了她的意,后来慢慢也想明白自己这是被尚氏利用了。只是到底顾忌着面子,不好再惩罚尚氏。只能私下里冷落着罢了。
南嘉见他心思还算清明,倒也收了心里的气,道:“你呀,我本想着这事是你们夫妻的家务事,不便多管。只是如今你福晋有了身孕,对管理后宅有些力不从心,若你再心生糊涂,日后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不过,这件事你福晋也未尝没错处,她错就错在不该一味的顺着你,不知规劝。”
弘曜听了越发惭愧。
南嘉对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后,才又道:“罢了,此事就到这里,你告诉你福晋,这件事我就替她做主了,让她只安心养胎便是。”
如此,弘曜只得呐呐点头,不敢再多问南嘉要如何动作。
事实上,南嘉的动作并没有如何保密,甚至还有些大张旗鼓。
下午时分,弘曜正在书房里思考胤禛吩咐下来的差事,平安就进来禀道:“阿哥爷,侧福晋着人把尚格格绑起来了。”
什么?
弘曜闻言有些惊讶,但听着院里静悄悄的,不由疑惑道:“那怎么没有动静?”
平安忙道:“阿哥爷,侧福晋身边的余嬷嬷领了三四个粗壮的婆子,给尚格格嘴里塞了布巾子。”
弘曜听了,起身往外走去,及至进了内院,才瞧见余嬷嬷正领着一行人迎面走来。其中就有两个婆子压着不能说话的尚氏。
尚氏一瞧见弘曜,忙挣扎起来,眼神充满了祈求,泪水也不断溢了满面。
余嬷嬷一看见弘曜,忙迎上去请安。
“奴婢见过三阿哥!”
等弘曜客气的让她起身后,她便禀道:“三阿哥,尚氏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冒犯了侧福晋,侧福晋命奴婢将尚氏打三十个板子,送去庄子上思过。”
弘曜闻言,道:“尚氏没规矩冒犯了额娘,自该惩处。一切按额娘的意思办就是了。”
余嬷嬷听罢,才又行了一礼,让人拖着尚氏下去了。
全程弘曜并未瞧尚氏一眼,与余嬷嬷说完话就往瓜尔佳氏的院里去了。
弘曜进去时瓜尔佳氏才喝了药,这会儿精神尚可。一见他,就笑问道:“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弘曜面色如常的笑道:“我算着你也该醒了,就过来瞧瞧你。”
瓜尔佳氏闻言,面露甜蜜的道:“多谢爷挂心,妾这会儿觉得好多了。”
弘曜坐到她身边,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前头咱们院里查出不妥当的事,爷已经知道了。你别紧张,这事额娘会看着处置的。”
瓜尔佳氏道:“是,我已经告诉给额娘知晓了。我年纪轻,好些事没有经验,只能劳累额娘为我多操心了。”
弘曜闻言,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有孕的这些日子就让香橼姑姑来近身照看你。她原是额娘身边亲近的人,对女子孕事最是有经验。”
“香橼姑姑?”瓜尔佳氏闻言有些惊喜的道,“若有香橼姑姑襄助,妾身确实能放下担着的心了。多谢爷体恤了。”
香橼姑姑,瓜尔佳氏自是知道的。那是侧福晋的陪嫁丫头,据说极为精通药理。侧福晋当年能平安生下三阿哥,也有香橼姑姑照料谨慎的功劳。后来三阿哥出生,香橼姑姑又一直照看三阿哥长大。自己还没嫁进来时,兴澄院的一应杂事多半也是香橼姑姑料理。
弘曜见瓜尔佳氏对自己派的人接受良好,心里就有些高兴。夫妻两个又说了会儿话,弘曜因着还有差事才起身去了书房。
等他出去,紫烟就从门外进来了。她面带喜色的走到瓜尔佳氏跟前,小声道:“主子,才刚侧福晋身边的余嬷嬷将尚格格绑走了。”
瓜尔佳氏闻言心里一紧,忙问道:“怎么回事,额娘怎么会突然处置了尚氏?”别是自己身边哪个多嘴的丫头在外面胡说什么了吧。
紫烟道:“主子,您先别担心。这事阿哥爷也是知道的,余嬷嬷可是当着阿哥爷的面说了那尚格格以下犯上,冒犯了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