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娴不服气道:“我知道那位侧福晋厉害,可这与索卓罗家有什么关系?她再是厉害,娘家人最高还不是个五品小官。”
年羹尧摇头道道:“你这是妇人之见,朝堂之事又岂会全凭官位论大小。那索卓罗家虽然门第不显,但他们家如今的主事之人,也就是那位侧福晋的嫡亲兄,那可是王爷都记挂在心里的人物。正经论起来,人家在王爷那里地位可丝毫不逊色于你哥哥我,甚至因着与王府的姻亲关系,一些些体己之事王爷都是交于那位给办妥的。”
年若娴撇嘴,不服气道:“哼,那位索卓罗家的大爷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虽是有些能为,但比起二哥你却差远了。他能与二哥相提并论,不过是有个好妹妹罢了。”
年羹尧并不认同她的话,他公允道:“索卓罗家虽是满人,但他们家的家教却是不俗。”
说完看着年若娴一脸的无动于衷,只好耐着性子与她分析道:“索卓罗家的大爷,与我只有几面之缘,却也能看出是个平和中正之人。满人尚武,但索卓罗家却是自前朝就开始弃武从文,不仅家里的男儿都是以科举晋身,女儿们的教养也是不落俗套。你只看那位侧福晋自打选秀前几年就开始不见外客,就知她们家从的是汉人教养女儿的规矩。”
年若娴听了这些话,心里不由点头。
年羹尧继续道:“这位索卓罗侧福晋在闺中时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清清白白的被指给了当时还是贝勒的雍亲王为格格。一朝风云际会,迅速在王府后宅脱颖而出,成了王爷跟前最得宠的人。有传言说这位侧福晋性情机敏灵变,聪慧不输男儿,当年王爷手里握着的牛乳粉方子便是出自她之手。”
年若娴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承认这位侧福晋能压过雍亲王后宅的一众老人有了今日的地位,确实有其厉害之处。但这再厉害也仅限于后宅女子间的纷争。那奶粉方子可是事关前朝,牵连蒙古各部,怎么可能真是一个后宅女子所想。
要论女子堆里的脂粉英雄,她自忖不输人后,但她再怎么自傲也对朝务束手无策,她就不信那位索卓罗侧福晋真能无所不能不成。
年羹尧并不与她争论,只道:“空穴不来风,无论背后有没有这位侧福晋的插手,这件事都足以证明这位侧福晋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
年若娴疑惑,“这话可怎么说?”
年羹尧道:“如若那张方子真是这位侧福晋的,寻常人都知道这方子的重要性,偏她宁愿隐于人后,也要将这份功劳献于王爷,你想想这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夫君的心啊!”年若娴脱口而出。
年羹尧听了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她所求你能猜到,王爷自然也能。对于这样一位不慕富贵权势,只求一人心的女子,王爷难道不会对其怜惜有加,放在心上吗?”他是男子,自然知道一个男人对待一位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女子会是多么爱重。
年若娴还是不死心道:“那要是传言有误呢?”
年羹尧道:“若这事真是传言,那你该想想前朝之事为何会联系在一个后宅女子身上。后宅妇人本不该干涉朝务,但偏偏京里就有了这样的说法。若不是有了王爷的默认允准,谁敢乱说。”
年羹尧越分析年若娴心里越无力。是啊,若不是王爷允许,谁敢乱传,而且瞧着那位索卓罗侧福晋越发得势的架势,可见二哥分析的准确。如此可不就正说明,那位侧福晋当真是雍亲王心尖上的人物,所以才会将这样的功劳加诸在她的身上,为的就是抬高她的身份。
想到这些,她不由烦躁道:“二哥,有这么一位受宠的侧福晋在,小妹进了王府真的会有前程么?”
年羹尧也觉此事有些棘手,偏这是后宅之事,他插不得手,不过还是道:“事在人为,小妹蕙质兰心,容貌家世皆不俗,日后自然前程远大。”
“可是,”年若娴还是有些顾虑,“小妹如今可还没答应要嫁到雍亲王府呢,先前我与母亲轮番劝说,怎料这丫头一心要寻个两情相悦的夫君。还说什么,若是家里人想拿她攀富贵,她就剪了头发当姑子去。吓得我和母亲再不敢多劝。”
年羹尧听了她的话,并不以为意,“她这是小孩子家的话,岂能当真。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她一个闺阁之女插嘴的份儿。日后圣旨降下,她还能抗旨不成?”
年若娴闻言,急声道:“二哥,你可别硬来。父亲母亲一向最疼小妹,若最后小妹真不愿意,他们可舍不得强求。母亲可是说了,是你一力主张让小妹嫁去雍亲王府的,若是你劝不动小妹点头,那此事就作罢。”
年羹尧闻言哈哈笑道:“你就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岑儿也是我妹妹,我哪里舍得她伤心。”
少女怀春,总是对未来的夫君充满幻想。雍亲王形容贵气,浑然天成,只要想法子让小妹见上一见,难保不会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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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心动
今日是三月十三,是南嘉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乌拉那拉氏都会张罗着在府里摆上几桌为她庆生。今年胤禛一早就说了府里不必摆宴,他要带着南嘉出门。
乌拉那拉氏听了这话面上噙着宽和的笑容,体贴道:“也罢,爷就陪着索卓罗妹妹好好逛逛。”
李氏等人面上的功夫到底不如乌拉那拉氏,要不是还顾忌着胤禛坐在上首,那脸怕是早已拉下来了。
四爷陪着逛街啊,这是府里后宅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武氏钮钴禄氏等几位格格,包括最低等的侍妾,人人心里都充满了羡慕。
武氏不经意间打量着南嘉,手指慢慢抚上自己眼角的细纹,心里不禁有些怔然。想当初她和南嘉前后脚的进府,如今才不过几年,她们之间的差别已是天上地下。往日,她总盼着若是有人能压下索卓罗氏就好了,可真有这么个人了又能怎样呢。索卓罗氏如今儿女地位皆有,再如何,总也落不到她们这些人的地步。而且,女子谁又能真指望着男人过一辈子呢。
南嘉并不知只见了一面,就让武氏枉生出许多感慨来。此时,她只觉得出了王府,连外面的空气都变得鲜甜起来了。
胤禛坐在她旁边,瞧着她不住的掀了车窗的帘子往外瞧,笑问道:“怎么这么高兴?先前你不是也出来逛过?”
虽说针对满人女子的许多规矩开始汉化,但到底没有汉人那般讲究严格。寻常时候,胭脂首饰铺子后宅的女子还是能去逛逛的。
南嘉瞧着外面,头也不回的道:“这怎么能一样,平日里只我一个人,身边跟着出来的人只知道给钱奉承。和爷一起出来,还是头一次。”
她说着心里一动,放下窗帘,转身蹭到胤禛跟前,拉了他的袖子道:“我不管,爷平日里忙没时间陪我出门,可我生辰这日,爷以后都得陪着我出来逛逛。”
胤禛很享受她的撒娇。说起来两人的小闺女都到进学的年纪了,偏这当额娘的性子还是这般娇气,撒起娇来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对着孩子时,倒也稳重的有模有样的,只是一旦背过人,对着自己却时时撒娇歪缠,让人又喜又爱,不知怎么爱重才好。
胤禛揽了南嘉在怀里,拉了她的手道:“你呀,真是贪心不足。你生辰,爷哪次没有陪着你。这会儿倒非要说什么在生辰这日出来的话……”他说着看怀里的人不高兴的嘟嘴,才话音一转,道:“爷是说,若你在府里待的闷了,等爷那日得了空,不拘什么时候,陪着你出来就是了。”
南嘉闻言,笑弯了眼睛,欣喜道:“谢谢爷!”
马车走了好一会,南嘉才问胤禛道:“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自然是琉璃厂,你不是答应了弘曜要为他带几副碑帖字画回去吗,去那里正好。”胤禛回道。
今日南嘉为了能和胤禛单独出门,将灵攸托给休沐在家的弘曜照看,并许诺给他买几副字画法贴当做酬劳。
南嘉笑道:“我听说,琉璃厂聚集了天下大半的文人墨客,可是真的?”
胤禛笑道:“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琉璃厂确实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贩夫走卒,凡是找寻笔墨字画古董一类,都要到琉璃厂去。”
马车里胤禛与南嘉说着话,多是说些待会儿要去的琉璃厂里曾经发生过的闻人轶事。
马车外面,一家临街的酒楼的窗边年羹尧正与几位同年宴饮,转头就瞧见街上经过的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细看看车上标记,这是四爷府上的马车。再瞧,那车辕上坐着的人可不就是四爷身边的苏公公么。
他心里微一计较,忙找了个借口与几位同年告辞。出了酒楼,瞧着远去的车架,他吩咐身边的亲随道:“你回去寻大姑奶奶,就说前两日她要找的首饰我在一家铺子里寻见了,让她带二姑娘来琉璃厂找我。记得告诉她要快,不然好东西可就被旁人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