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鹿果断闭眼,继续吻着少年的喉结,同时,懊恼地悄悄抬手,使劲地掐了一下阿恪的腰,移开了嘴唇,埋首在他锁骨前,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快回应我啊,池聿明回来了,现在就在附近看着呢!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话没说完,俞鹿就猛地消声了。因为阿恪的脸上忽然掠过了一丝狠劲,抬手箍住了她的腰,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他的动作是完全复刻自俞鹿教给他的,有些粗鲁和急切,但并没有弄疼俞鹿。可是,俞鹿恍惚间,却觉得自己成了猎物。被苦苦忍耐着、终于出了闸的野兽,放任兽性地在撕咬、啃食……
一开始她还试着回应和挣扎,但无论怎么做,都会被压制下去,夺不到主控权。窒息却无法反抗的滋味,让她头脑发懵,脸颊憋得通红。不知被搂着吻了多久,系统告知她池聿明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俞鹿才猛地回过神来,使劲地拧了一把阿恪的腰,喘息着说:“好了好了,够了!人走了。”
阿恪被她推开后,气息仍未平复,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那幽冥般晦暗的眼神,俞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有一种想要奓毛的感觉。
“你……”顶着他的视线,俞鹿心里毛毛的,瞬间就跳开了两步,恶人先告状:“你是狗吗,咬着肉了就不放!你看,我的嘴唇都肿了!”
阿恪的目光在她红肿发亮的唇上停顿了片刻,轻轻闭目,似乎在将某种情绪按捺回心底。渐渐地,等他可以驾驭那头野兽时,才睁开了眼,气息仿佛又恢复成了往日无害的他:“抱歉。”
“哼,这次就算了,起码你反应还算快。下次不能再这么乱来了,我让你停你就得停!”俞鹿忍着恼意,别开了头:“行了,我找你就这件事,你不是还在忙着吗?你可以先回去了。”
阿恪却低头看了她的腿一眼,走近了一步:“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脚……”
“不用你,我走得可好了。”见他还站在原地,怎么也轰不走,俞鹿恼羞的感觉越发强烈:“我数三声,你还不从我面前消失,我就真的生气了。”
阿恪不想违抗她的命令,只得无奈地止住脚步,说了句“好”。
俞鹿立即戴上面具,转过头,像兔子一样溜掉了。
她溜掉以后,倒是没有立刻回家里。待那阵心慌的感觉消散后,继续在人群中四处逛。
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刚才去过的舞台附近。
四周人海茫茫,看不到阿恪的踪影,不过,刚才他们商量着要挂到柱子高处的装饰,倒是已经挂上去了。
那装饰上缀着许多彩带,在高原猛烈的风下,飒飒作响地飘摇着,非常晃眼。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俞鹿总觉得风太大了,好像吹得整根柱子都在原地晃动……
猛然间,俞鹿浑身一震,脱口大叫:“小心!”
在四周炸响的尖叫声中,那根高大的柱子的晃动越来越明显了。半秒后,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直直地砸向了角落里的一个姑娘和一个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附近的几个少年狂怒大叫,拔足冲了上去,保护那对姐弟。其中俞鹿看到了阿恪的身影。
姐姐模样的姑娘被两个少年拽到了一旁。阿恪则冲上前去,将那个年幼的孩子也抱在了怀里。
俞鹿脸色骤然铁青,疾步上前,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疼痛,才记起自己还有伤。说那迟那时快,那根沉重的柱子已经彻底倒了。俞鹿僵立在地,浑身的血流都滋滋结冰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先是重重地砸在了树上,再猛地撞上了阿恪的后背……
……
流年不利,挞鬼节才起了个头,就出现了意外事故。
阿恪受了伤,不得不在家卧床休息。
万幸的是,那根柱子被树木缓冲了一下,没有直接砸在阿恪和那孩子身上,所以阿恪只是受了皮肉伤。否则他肯定已经死了,连那小孩都未必保得住。
俞鹿是比较倒霉的一个,明明没有靠近柱子,却还是因为太过心急,脚踝再度扭到了,本来恢复得挺好的,现在走路又重新疼起来了。
事后她那个后悔——阿恪是命运之子,浑身上下充满光环,怎么可能被区区一根柱子砸死?她根本是在穷担心。
因为这个意外,俞鹿不得不又卧了两天床,郁闷得她嘴巴都能挂酱油瓶了。
等她能下床时,阿恪似乎还没好起来,她决定去看看阿恪。
阿恪的家她已经去过了,知道位置也知道布局。
中午时分,路上没什么人,俞鹿让小恩扶她到附近,就将拐杖放到了围墙边,自己慢吞吞地扶着墙,挺了挺腰,才进了阿恪家的院子。
没错,她不想让阿恪知道自己再次弄伤了脚踝的事儿。不然也太丢人了,好像她有多紧张他一样。
这个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阿恪的父母和妹妹似乎都不在。俞鹿绕过了门栏,却忽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了院子里。
那是一个昆西的少女,相貌清秀,看见俞鹿,少女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俞鹿觉得她有点眼熟,猜想应该是来探望阿恪的村民,没有理会她,与她擦肩而过了。
谁想到,对方忽然叫了她一声:“俞小姐。”
用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语。
俞鹿停住了脚步,眉头微微一动:“你叫我?”
她这下终于认出了,这个昆西少女,就是那天差点被柱子砸到的那对姐弟的姐姐。
“您是来找阿恪的吗?”少女抿了抿唇,轻声说:“阿恪平日要照顾家人,又要忙家里的事情,本身就很累了。如今又因为救我的弟弟而受了伤,这段时日,可以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休息几天,别再折腾他了么?您明知道,只要是您提出的,不管多无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的,因为您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如果这段时日您需要别人照顾您,我可以代劳。”
俞鹿内心有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虽然这姑娘的态度很平和,但她就是莫名感觉到了淡淡的敌意——只有女人才能感觉到微妙敌意。
这姑娘好像是将自己和阿恪全家划分到了同一阵营。而将她俞鹿,划到了对立一面。
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她是来指使阿恪干活的。明明她就是来探望阿恪的……难道她看起来真的有这么野蛮和不讲理么?
系统:“……”坦白说,有的。但它不敢说。
在原地站久了,脚踝开始有点疼了,俞鹿却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落了下风,忍着疼痛,继续若无其事、一派自在地站着,也没有接对方的话茬,而是似笑非笑地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的?阿恪亲口说让你代劳,来照顾我的?”
“阿恪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和阿恪是朋友,他还救了我弟弟一命。”少女的姿态娴静,模样不争不抢的,看着俞鹿,慢慢地说:“我只是为他说一句公道话而已。”
“公道话?大可不必。”俞鹿笑了一声:“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私密的事。有不相干的人插话代劳的份儿吗?”
姑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笑容也消失了,黑眼珠盯着俞鹿,一声不吭。
俞鹿瞥了她一眼,就推门进房间去了,还反手当着这姑娘的面关上了门。
虽然是隔绝了对方的视线,不过俞鹿并没有获胜的感觉,反倒还有些窝火。
她压着火气,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是阿恪平时和家人一起住时,用的房间。比山上的那间小房子要宽敞多了,收拾得也很干净,并没有一般男人住的地方会有的邋遢感觉或气味。
隔着一块厚重的布帘,里面似乎有个人影。
俞鹿正要抬脚往里走,就听见了帘子里传来了一个很冷淡的声音,说的是昆西族的话语:“我说过了,不必劳烦你了,请回吧。”
俞鹿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大致的日常用语,还是听得懂的。发现这话是拒绝的意思,而阿恪则似乎将她当成了是别人,俞鹿一愣,顿时心花怒放,一扫阴霾,轻飘飘地开口道:“好啊,既然你不要人看你,那我走了。”
她一开口,里面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
下一瞬间,帘子就被一只手急切地掀开了。
第144章 第六个黑化男主14
下一瞬息, 一个人影就从布帘的后方,疾步走出。
阿恪穿着裤子,上衣则明显是匆匆披上去的, 空气中飘来了一股辛辣的药味。看见站在门边的俞鹿, 他的步伐定住了, 目光带着讶异,和一丝丝说不出的澄澈明亮:“你……怎么来了?是一个人来的吗?”
俞鹿心想,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明明听见了帘子后有悉索摩擦的布料声,阿恪应该是在换衣服吧。
用得着这么害羞吗?一听见声音,立刻就将身体都捂好了。
“我来探望你啊, 看你是不是很严重,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么远, 走得我脚都疼了。”俞鹿坐在了椅子上,哼了一声:“看来你恢复得挺好的,还有女孩子抢着心疼你、给你打抱不平呢。”
阿恪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