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是呀!”陈氏气急败坏:“她那是装的,她根本就没事!”
“有没有事你们自个心里清楚。”各家逃避入宫的手段多得是,他们各家各户跑过,早已看化:“我劝你们背地里少作怪,老老实实把该送进宫的送进宫,该送治的赶紧送治。真傻假傻不重要,待到采选之时,后宫内监亲自审查,届时栽在那些人手里,倒霉的还不都是你们自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好自为之。”
对方把话撂下,走得干脆。
等人一走,陈氏的柔弱褪得一干二净,风风火火杀回堂屋,恨不得立马撕了温浓。可人走茶凉,温浓早已不在屋中,陈氏杀气腾腾找了一圈,很快在后院听见争执的声音。
温浓心知装傻之事不能善了,趁着陈氏去缠礼部的人,打算回去把鸡汤干了,万一陈氏怒极攻心非要关她饿上几天,起码还能垫肚子。
谁知她才刚溜出门,就被温宜堵住了路。
温家宅子不大,杨家送来的聘礼被临时搬到后院堆置。陈氏还没来得及细数,就被后脚上门的礼部官差给绊住了。反倒是温宜早早听说定聘的人来了,为了避嫌没有露面,直到李媒婆等人都走了,这才悄悄溜到后院数箱子。
杨家祖上曾经可是出过大将领,官威余存。如今虽已不如从前,但家底还在,出手也算大方。温宜心中满意,喜不自禁,却被堂屋发生的事给生生败坏了好心情。
“你果然是在装傻,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温宜尖锐的指控蹿入匆匆赶来的温爹耳里,陈氏龇牙咧嘴,好一副人赃俱获的架势:“老爷,你可瞧好了!这丫头又是装失忆又是装傻,鬼主意可多着呢,压根不是什么善茬子!”
“浓儿!”温爹也没好脸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温浓夹在中间,心叹鸡汤终究是喝不成了:“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问我作甚?”
温爹虎目圆瞪,面色逐渐黑了下来。温浓懒得与他再装,插起腰说:“我就是不想入宫,我更不想替温宜入宫。我若这么跟你说,你会答应吗?”
“你!”温宜气得直跺脚:“你作梦!”
温浓没有理会温宜,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温爹,面露哂色:“是。我自知比作梦还难,也就没必要说。”
事到如今她爹还能想不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能想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么?只怕她爹比陈氏门儿更清着呢,倘若装傻能够过得更加心安理得,谁人何乐而不为呢?
“你怎么就不懂?”陈氏生怕温爹临阵退缩,抢着开口:“留下宜儿,将来嫁去杨家,咱温家再苦再难还有她的夫家扶持。日子过得好了,你爹才有办法替你张罗关系,才能令你在宫里不那么吃苦!”
反正姐妹俩谁人入宫都是遭罪,非得去一个的话,难道不该是温浓?陈氏咬紧牙关:“可若是留下你,你能替你爹争取什么?你又能替你妹妹争取什么?你能为这个家做得了什么?!”
温浓像是被逗笑了,双唇一扬,勾起一抹凉薄之意:“就算留下温宜,凭她那副脑子,她又能为这个家做什么?”
“你别瞧不起人!”温宜暴跳如雷,险些又要动手抓人。
陈氏上次吃了暗亏,深谙谁先动手谁理亏,死活拦着她。温浓退开一步,踢了踢脚边的漆木箱子:“还有那个姓杨的,区区北垣城门郎,还是他爹顶的军职,在这遍地皇亲贵戚的京城首府,尔等小卒又算得了什么!”
温爹终是听不下去了:“你给我住口!”
温浓顿声,目光转向她爹,陈氏母女齐刷刷也看了过去。
“再小的军职,他也是你爹的上级。”温爹面色阴沉,神情颓败:“而我,才是真正的无名小卒。”
“是我碌碌无为,只会看人脸色,毫无作为、毫无出息。”温爹眼里带着湿意,嘴巴苦涩:“宜儿与你之间,我只能选择她而不是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阿爹什么也争取不了,是阿爹什么也给不了你!”
“浓儿,是阿爹对不起你。”
温浓双目一闪,时而悯动,时而讥讽,最后沉淀下来,化为沉静:“你要卖女儿,不必惺惺作态,尽说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温爹痛苦的表情一僵。
“你怎么说话的你!”陈氏指着她跳脚:“你爹都是为了这个家,你爹也是为你好!”
“他为的是你的家!”温浓高声盖过她的尖叫,狠狠瞪她:“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是!”
温爹再无可忍,扬手在她脸上重重甩下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仿佛打落了整个世间的声音。
他平时很少动怒,再生气也不曾打过谁,陈氏和温宜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耻笑都忘了。温爹打完这巴掌,似乎才觉得偏激过头,嘴巴微张,欲言又止,不敢面对。
但温浓低头捂脸,她深深呼吸,复而抬首,长长吐气——
“你是我爹,我甘愿受这一巴掌,不会像回温宜那样还给你。”
感受到脸上的疼,温浓心觉挺好,一巴掌拍散了掩藏在心底的最后那点曙光,干脆果断:“可是爹,女儿不会永远站在这儿任你打的。”
因为愧疚而有所消减的怒火蹭声复燃,温爹恼道:“够了!温杨两家已过纳征,这门亲事不可言悔!宜儿必须嫁去杨家,你就算再不情愿,这趟采选也只能是你去!”
看,可算说出真心话了?
温浓没觉自己脸疼,反倒替他脸疼,打脸了吧?“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又何必怨我不择手段躲避采选呢?”
温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温浓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把话说开:“反正我是抵死不会入宫的,你们更别指望我会心甘情愿替温宜入宫。”
“逃选的法子我有得是,今日不成明日再来。”温浓咧嘴,森森一笑:“你们非要逼我,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比谁狠!”
这日原是温家过定纳征的大喜之日,却被温浓一通搅和,搅得全家鸡犬不宁上蹿下跳。
当天温浓就被盛怒的她爹锁进闺房,这一夜的晚饭果不其然被省了。温浓喝着空气晒月光,回想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一大家子,薄瘠的空腹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
饿着饿着,温浓对月自照,虔诚反省,今日还是太冲动了。不该过早曝露本性、不该过早曝露内心。可归根结底,还不都是被气的?隐忍至今究竟图啥,温浓仔细想想,与其憋坏自己,她早该把话说开了。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唯唯喏喏听话认命。偏偏重活一遭,改变的只有她自己,如果她不能去改变家里的其他人,迟早还会步上前生的那条路。
祸根是谁,可不正是那所谓的未来妹婿?
一想起这人,温浓就好气。过去她在宫中品阶再低,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大人物的。凭个区区城门郎,唬唬毫无见识的小老百姓可还行,尔等不入流的小蝼蚁却连某人半根手指头都不能比!
温浓缄默,消沉地甩掉脑海中的那抹身影,愁眉捧腮。
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区区杨家,是足以收拾她的了。
同一屋檐下,陈氏气得肺叶疼,被温宜扶回房里歇息。进了屋里温宜不再端着,兴冲冲同母亲说:“温浓这下完蛋了,她把爹爹气成这样,爹爹以后肯定不会再向着她的!”
陈氏瞥向猪一样的女儿:“你爹耳根软,今日被温浓这么呛话,指不定事后怎么想的,我心怕他这会儿已经改变主意了。”
温宜瞪大眼睛:“改变什么主意?”
“温浓可真是好手段。”陈氏冷笑:“先玩一手卖惨,逼得你爹不敢对她重责。紧接着又把你批得一无是处,还不忘倒把打一耙杨家。你以为你爹不会多想?你爹就是太有想法,老是瞻前顾后,才会混到今时今日高不成低不就。我就怕他真把温浓的话当真,真觉得嫁杨家还不如把你送进宫呢!”
“为什么呀?”温宜气极。她觉得杨家很好,今日送来那么多聘礼,可见真心求娶。她的未来夫婿出身好,长得也好,与她登对般配,嫁过去怎会不如进宫当个奴婢!
跟她说话费劲,陈氏都不想再看女儿多一眼。她担心的是温浓今日这般硬气,竟连杨家都瞧不上眼,难道背后的男人当真来头不小?
陈氏越想越怕,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把娶亲的日子提前,必须尽早把温宜嫁出去才行!
满心顾虑彻夜难眠,转天陈氏披着凉裳早早出门,找到李子巷的李媒婆家,想去找她求个说法。哪知李媒婆把门一拉,露出来的脸色比一宿没睡好的陈氏还难看。
陈氏被她吓了一跳,还没问候两句,就被激动的李媒婆给拉进门:“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杨家看上的其实是你们温家长女?”
陈氏的心咯噔一沉:“什么?”
第9章 筹谋 “只要宜儿成功过门,她为正房,……
“你还跟我装!”李媒婆差点没跳起来:“昨日见你藏藏掖掖,我就知道准有猫腻!从你家离开之后我回杨家再三打探,几轮问话下来果然被我听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