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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我本来就是今年入宫待选的采女,信王宽恩,不过是顺手送我一程罢了。”温浓试图牵开唇嘴,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又或许是做不来。
  换作其他时候遇见郭常溪,她都不愿与其周旋,更何况此时此刻她已全然没了心情。不光没心情,情绪还一度在崩塌的边缘不断游走。温浓试图挣开他的手:“奴婢还有其他要事,先走一步。”
  可郭常溪却未松开手:“你身上那是什么?血?”
  温浓呼吸一窒,低头发现不光袖袂沾了血,裙裾上面隐约也沾了几滴血渍,正是那名被割的小兄弟身上溅出来的。
  “这血不是你的吧?”郭常溪细细打量她的妆发与衣饰,很快就能从中发现更多不寻常的蛛丝马迹,双目如炬:“你的脸色很难看,手还抖得这么厉害,是否就在遇见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杀了人?”
  这人神思敏捷,洞察能力更是超乎想象,温浓声色一哑:“你别瞎说、我刚在膳房帮忙杀鸡,不小心沾了鸡血,老大厨让我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赶时间呢,你别拦着我。”
  “杀鸡?”郭常溪轻笑:“御膳房自有专门杀鸡宰羊的屠手,何时听说过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去杀鸡?更何况还是信王亲自送进宫来的?”
  他的笑声徒然一冷,扣住温浓的手腕施重力道:“你怕不是杀人之后落荒而逃,既然此刻为我所擒,定要将你绳之于法,必不许你逍遥天外——”
  温浓被他气的:“你有病是不是?现在不是我杀别人,是别人要杀我!”
  郭常溪面色一整,凛然作色:“你快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
  温浓见他不依不饶,定要讨个究竟,她心念电转:“你今日进宫,也是来参加小陛下的生辰宴吗?”
  郭常溪颌首,若非如此,就算途有小公爷这一层身份,等闲也是进不了宫。更何况他前阵子还冒犯了信王,这等同于得罪了整个朝廷,因为他路拦信王车马是为胞妹郭婉宁的婚事说事,而信王与郭婉宁的婚事乃是百官上表、皇帝亲赐。
  忠国公府为了抹平这事耗费多少功夫,眼看着两个月下来这事好不容易拂过去了,这才放郭常溪出来,命他趁着今日生辰宴能进宫面见信王,最好亲自与他赔个不是。
  温浓双眼一亮:“我跟你说一个事,给你机会带罪立功,你干是不干?”
  郭常溪皱眉:“你先说。”
  温浓知道郭常溪出于谨慎,怕她别有企图。这人声名在外,逢人都说端人正士,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估且不论上辈子郭常溪如何坑害她的,此人若是知道妙观斋里有人要炸大观台,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的。
  “宫中混有刺客,我正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他们,又被他们追杀的。”温浓说这话时很紧张,嗓子都要噎不出声音了:“你替我去给信王报信,告诉他有人图谋不轨,今日欲炸大观台!”
  郭常溪愕然:“什么?!”
  “你让信王立刻驱散聚集在妙观斋的所有人,刺客混入其中意欲杀他,他知道是你报的信,事后必定重重有赏!”温浓卯足了劲地鼓弄他,知他想要什么,还特意提点说:“说不定他一高兴,同意解除你妹妹的婚事呢?”
  郭常溪神情莫测,似是被她的说辞吓唬住,又因她说的极有道理,动了尝试之心。可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的家人同样身在妙观斋里,一旦埋伏其中的刺客暴起,必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患。
  “走,我们现在立刻动手去妙观斋!”
  郭常溪攥住她就要走,温浓死活不肯动:“我我我腿软、走不快的!与其带着我拖后腿,不如你先赶去报信再说!”
  郭常溪冷冷回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当如何说服信王?你身上有证据,你还是目击证人,由你亲自去跟信王殿下说,想必更有可信度与说服力。”
  万万没想到郭常溪这么不好蒙,温浓欲哭无泪:“你别拉我,我真的走不动啊——”
  郭常溪定定看她,倏然把人一抄,往肩上一扛:“我带你走。”
  “……”
  温浓哭瞎!!!


第38章 君子 端人正士,正直之君?
  今日云淡天清, 暖风和煦,恰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皇帝生辰更是一个好日子,太后心情上佳, 由早至今笑靥未抿, 气色喜人。
  午膳过后,她在宫人簇拥之下返回行宫换了身桂金云鹤水纹宫袍,画了新眉如柳月儿弯,肤白宛若凝玉琼脂,高盘的发髻金镶冠珠,既显气质淡雅雍容,又显身份何其尊贵。
  太后乘坐凤辇姗姗来迟, 彼时妙观斋前前后后均已满席。
  瞧见太后来了,几位诰命夫人哄堂一聚,都想争着先与太后攀谈几句。其实今日内宫不光只有太后出席, 昔年风光无限的三妃均也到场, 只不过随着家族日渐凋落, 没有任何依傍的她们就只能低调行事, 安份守己。
  听说皇帝的龙辇正在来的路上, 安然落座的太后在宣平侯夫人的陪同之下笑说几句闲心话,远远就瞧见忙于备宴的容从往这边走来。
  太后施然挥退陪席的几位诰命, 转而将容从招至身边:“哀家少有见你这般脸色的。”
  容从看上去颇有些心绪不宁, 顾左右而言他:“您怎么把容欢也带来了?”
  太后以为他是恼的这事, 失笑说起:“午间皇帝同哀家问起容欢,说他好久不曾上永顺宫伴驾, 心里老惦着容欢陪他玩的琐碎。哀家总不好说那小子这会儿还在挨罚,便说午后会把人一并带过来陪他。”
  不过此时皇帝还没到,也不知是怕被容从瞧见又挨骂, 容欢一溜烟跑得没边没影,这会儿也不知钻在了哪席。
  容从凝着脸色:“不能让他乱跑,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
  太后就是再宽的心,这时也已经隐约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容从微露迟疑,正欲张口,后方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闻声抬眸,只见纪贤从一侧角楼下来,款款步出檐下阴影,将身形一点一点曝露阳光之下,以及在座每一个人的眼皮底下。
  台上童子踊跃舞戏,台下空气却仿佛在瞬息凝滞。几乎所有目光都聚在这里,无人不知这位纪大总管乃是信王亲信,他的出现所代表的意味究竟是什么,不言而喻。
  容从面色一僵,转瞬沉了下去。他侧开身子让道,未说出口的话便再也没有吐露出来。
  太后一双美目经他身上滑开,然后转到了徐徐而至的纪贤身上:“纪贤来了?你主子呢?”
  “娘娘稍安勿躁,信王殿下楼上有请。”纪贤抿唇淡笑,躬身揖手作了个‘请’。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向了踏春阁楼上,二楼窗边隐约可见一道侧影,那人是谁,呼之欲出。霎时席间众人没了轻松与笑意,无不忐忑回味适才的自己可曾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会否因此落下把柄,害了全家人的命??
  太后容色一淡,抬手示意容从搀扶,在他的陪同之下施然走入踏春阁中。
  远远瞥见这一幕的关若虹紧张挽着母亲的手:“啊、不是说信王不来嘛?”
  郭婉宁颦眉眺望,神思不定,似是紧张,双手攥紧袖袂紧了又紧。
  宣平侯夫人齐氏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当心说话。”
  天晓得这妙观斋里有多少双耳朵,天晓得身遭之外有多少眼线。在座每个人都变得拘谨而小心,都怕一不小心出口成祸。
  齐氏犹豫片晌,状作无意间提及:“适才刚从太后娘娘身边回来,好似听见容总管正在寻你……”
  “小容公公,你不回去瞧一瞧么?”
  四方桌前,那一溜烟从太后身边丢了影的容欢可不正与她们同席?
  “不妨事。”容欢不紧不慢剥瓜子壳。剥好的籽儿置于桌面小圆碟中,眼看就要满了,他往边上一推,笑眯眯对郭婉宁说:“你吃。”
  *
  与此同时,郭常溪扛起温浓一路狂奔,偶有遇见路过宫人讶然侧目也不会搭理。他若老僧淡定如许,温浓却不能如他这般旁若无人:“放开、你快放我下来!”
  郭常溪非但不放,还对挣扎过度影响他跑路速度的温浓表示极度不满:“你别乱动,不然我跑不快。”
  肩上的挣扎不仅没有消停,反还越演越烈:“不是、我要吐了!!!”
  郭常溪一时受惊,匆匆刹住脚步急忙把人放下,果见温浓脸色青白,看上去像是真的难受到了极致:“你没事吧?”
  温浓堪堪扶墙干呕两声。在遇见郭常溪之前她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也不知是迷|药的作用还是醒来以后没吃两口,不说浑身无力又难受,刚被反着扛了一路,空腹胃酸翻涌倒腾得厉害,没往他身上吐可谓是很给面子的了。
  见她虚弱无力地靠着墙壁,那张与郭婉宁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映在郭常溪眼中,竟是让他心生几缕怜惜之情。
  郭常溪不由自主将声音放轻:“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不如我试着换个姿势,或者我抱你过去?”他张开胸怀,试图换一个能够令她感到舒服的姿势,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温浓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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