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小皇帝点点头,指着温浓嘴里叼着的那根:“你也不许抢。”
温浓讪然把咬剩半根的小鱼干抽了出来,递给已经吃完还想要的陆虎嘴上:“陛下找信王殿下有事?”
“朕的君王策抄完了。”小皇帝回想抄书抄到手抽筋的整个过程,不禁流露痛苦的挣扎之色:“小皇叔说抄完要上缴的。”
原来是来交作业了。
温浓很想摸摸小皇帝的脑袋瓜,不过还是忍住了:“陛下差人送来便是,哪用得着您亲自送来?”
小皇帝愁眉苦脸:“小皇叔说要当面验收的。”
原来不光要交作业,还有考试!
温浓看了眼天色:“殿下恐怕没这么早回来,不然差人去广善殿将他先请回来……”
小皇帝摆摆手:“朕还没准备好。”
“……”所以这是提前上考场踩点,调节考前情绪用的么?
眼看这位小祖宗一时半会走不了,温浓叫来宫人请茶送糕点,一件件给他端上。迟迟不见侍候的宫人随侍左右,温浓拉着进屋上茶的宫女问:“陛下一个人来?”
宫女悄声说:“都在宫门外候站呢,听说是陛下的意思,好像是怕待会在殿下跟前出糗,不给宫人跟进来侍候,还让咱们宫里的人退出五十米外,不许偷听墙角的说。”
温浓对小皇帝的预想周全很无语。
她回到屋里见小皇帝正在蔫嗒嗒地啃点心,体贴表示:“陛下慢用,那奴婢先行告退……”
“你刚刚在看什么?”小皇帝没有允她告退,指着温浓没来得及收起的精编食谱。
温浓轻咳一声:“奴婢近来正在钻研药膳食谱,听太医府的张院使说,或可以用食疗的法子改善殿下的身体状况,好生给他补一补。”
“小皇叔身体虚,是该补的。”小皇帝懂了,“你是要炖牛鞭还是虎胆?”
“……”
温浓臊红了脸:“殿下需要温补,恐怕不适宜一下子进补过度。”
小皇帝点点头:“需要的话同朕说,朕给你赏赐。”
温浓高呼谢主隆恩,恨不得赶紧退下,可是小皇帝还是不给,又提到:“你怎么称自己作奴婢?你已经不是奴婢了,你是小皇叔的未来王妃。”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过多礼数。”
温浓心头一暖:“谢陛下恩典,只是君臣有别,殿下尚且需要称一声臣下,奴婢身处内宫,论职称算是尚事监的一员,于理也该称一声臣。”
见她坚持,小皇帝也没有阻拦,只是问:“尚事监归母后管的,朕插不了手,不过你可以告诉朕隶属在哪个司署,朕给你走后门。”
“……”究竟小皇帝平日都在听些看些什么玩意?连走后门这种事都懂。温浓干笑:“不用了,奴婢近来也没地方可去,常常赋闲在家……在永信宫中,专心给殿下研究食谱。”
小皇帝理所当然道:“那是,你已经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不能再干下人的粗活。”
温浓忍了忍,没忍住问:“陛下见多识广,说话方式真奇特,不知都是哪里听来的?”
小皇帝的眼睛闪亮闪亮:“见多识广的是容欢,他总能告诉朕很多很多新鲜事物的。”
“……”所以说近墨者黑,还好没让容欢去永顺宫,不然小皇帝可就真要被带偏了。温浓暗暗抹汗,却见小皇帝噘着嘴百无聊赖:“他好久不来陪朕玩儿了。”
温浓眉心一动,状作无意地说起:“上次出宫闯了大祸,想来容欢定是有所收敛,否则娘娘怪罪下来定要狠狠责罚。”
提及上次出宫发生的意外,小皇帝抖了抖脸,显然也是心有余悸:“也不能全怪容欢,是朕自己想出宫的。”
出宫的念头是皇帝的,给他出主意的却是容欢。皇帝虽然护着容欢没有说实话,可太后又岂会真的不懂?温浓体贴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咱们以后再也不想出宫的事了昂?”
她自己也是深有体悟,那次出宫之前她可巴望着出去一趟,如今却是半点不想再出去了。
不知想到什么,小皇帝蔫嗒嗒说:“可是朕还想出去。”
万万没想到小皇帝经此一事竟还对宫外的花花世界念念不忘,温浓立刻警惕起来:“宫外都是坏人,很危险的。”
“可是宫外有大油饼。”小皇帝夸张地在空中挥划站一个大饼,“还有芝麻花生糖豆腐,好多好多好吃的。”
温浓不禁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宫里也有,殿下不是说了吗?您想吃的什么都会有的。”
可小皇帝并不高兴,他失落垂首:“可是宫外的人宫里没有。”
温浓注意到小皇帝的沮丧,听他说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问:“宫外的什么人没有?”
小皇帝张嘴正要答,骨碌碌的眼珠对上温浓好奇的脸,霎时咽了回去,使劲摇头:“没有、没有。”
越是强烈否认,越显出可疑之处。温浓若有所思,小皇帝那一趟出宫统共才遇见过几个宫外的人?信王府里的人?他入住不过一宿,身边侍候的人是容欢,只怕根本不记得其他王府下人。那欺负他的杨洪?没恨死他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可能。
那救过他的左大夫和方周呢?
温浓若有所思,悄悄凑到小皇帝的耳边说:“陛下挂念的是左大夫和小方周?”
小皇帝一个激灵,瞠目结舌:“你怎么知——”
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把嘴捂上,苦大仇深地压低声音:“你怎么会知道他们?”
温浓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们很熟。”
小皇帝眼睛雪亮雪亮,可是下一秒光芒又弱了回去:“左大夫说不能对别人提起他们。”
温浓心下琢磨,左大夫会这么说却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初太后误认为的贼窝正是左大夫的复生堂,不说出来确实更省麻烦。
再则……
小皇帝闷闷不乐:“左大夫还说,方周讨厌朕。”
“……”这个说法也没错,小皇帝于方周而言有弑亲之仇,就算那些都是上一辈人的事,却都是跨越不去的鸿沟。
“可是朕不讨厌方周,也不讨厌左大夫。”小皇帝瞪大眼睛,虽然对左大夫他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可是这并不是讨厌,他很喜欢他们。
人见人爱的小皇帝这是头一回品尝到遭人嫌弃的滋味,而且还嫌弃到连提都不能提,自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他很难过。
心到伤时,小皇帝抱着御猫哭唧唧。
温浓不晓得怎么安慰小孩子失去朋友的幽伤,磕磕绊绊地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失去的总会再有。”
“可是朕没有别人了嘛!”小皇帝伤心之极,嚎啕大哭。
小皇帝的暴哭宛若急风骤雨停不下来,温浓手足无措不知应该怎么安慰他,哄了半天也不见收。
“他们都不需要朕,所有人都不需要朕,朕是不被需要的天子,朕不是天子。”小皇帝操着哑嗓奶声奶气地哭:“朕不要当皇帝了!”
温浓的心一咯噔。
第126章 教育 “你不配谁配?”
陆涟青收到消息提早回宫了, 他从广善殿回来,隔廊听见小皇帝的嚎啕大哭,一进门还听见小皇帝的负气话, 登时脸就黑了。
他食指一点, 纪贤立刻心神领会,上来就给小皇帝一顿屁股开花,可算是让温浓见识到小皇帝之前早早摒退宫人是何等的睿智与周全。
窗边雪花簌簌落下,永信宫中一派祥和,时有稚声传出,诵声朗朗、隐隐约约:“……惟临,为下惟沉、临而无远……沉、沉而无隐。为上惟周, 为下惟定、定定定……”
陆涟青支颐的手一放,眼皮一掀:“定什么?”
“腚疼。”小皇帝捂着屁股。
“……”
温浓憋笑憋得肚子疼,手里的橘茶差点抖了出来, 被陆涟青面无表情横来一眼, 赶忙低头。
纪贤默默给小皇帝屁|股|下面加塞一片枕垫, 小皇帝赖着不起来:“朕难受, 背不出来。”
“你不难受的时候也一样背不出来。”陆涟青还能不知道他几两几斤?
被识破的小皇帝嘴一扁, 蔫嗒嗒地抽抽噎噎。
陆涟青周身冷气外放,今日尤其凛冽, 任是同情小皇帝的可怜处境, 都没有人敢出面替他求情。就在刚刚, 小皇帝说了最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触了陆涟青的霉头。
所有人都知道陆涟青动了怒, 只有小皇帝还因沉浸悲伤而无法自拔:“朕不想背了。”
陆涟青的声音又冷了一度:“因为你不想作皇帝?”
小皇帝原来还能凭借本能地知道憋哭,经他一句话立刻洪水决堤:“朕不配作皇帝。”
“你不配谁配?”陆涟青缓缓吐出这句话。
小皇帝指着他的鼻子:“你。”
陆涟青轻声笑了:“纪贤。”
纪贤上来又给小皇帝一顿开花,痛得小皇帝哀嚎四起:“不是不是不是——”
陆涟青声音一重, 复而再问:“除了你还有谁配作皇帝?”
痛哭流涕的小皇帝抽出脑子绞尽脑汁:“还、还有……”
陆涟青张嘴又要喊纪贤,小皇帝赶紧喊停:“没了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