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乌鸫观没了,不知所踪的玄明道长及其道徒自然也已经不在了。
温浓听得心惊胆战:“那左大夫和方周他们……”
“无卓一心求医,自来声称无缘问道,早在乌鸫观出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若非走是得早,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活不成。陆涟青吁声:“至于方周,我虽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但看无卓的意思,应该是想等他再长大些便送回东鸫观,继承玄明道长的遗志。”
难怪复生堂下留有暗道通往东鸫观,原来这其中竟隐瞒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温浓枕着臂弯侧躺陆涟青身边看他:“殿下相信玄明道长吗?”
因为玄明道长的一番话导致自身及其徒子徒孙招至杀身之祸,也不知玄明道长泉下有知后不后悔。不仅如此,很多人说先帝之所以故意将信王贬去了贫瘠遥远的阜阳,一方面是忌恨太上太皇的宠爱,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玄明道长的一番话。
诚如玄明道长一句话,太上太皇高寿,驾崩那年先帝已经年逾不惑,其实这也不算事,谁会想到先帝登基不过几年就给得了一场病给病死了,的的确确印证了玄明道长的那句‘无福消受’。
而昔年被喻为匣里龙吟的陆涟青,也确实在几年之后杀回京师,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离登顶几乎只差最后一步。
陆涟青容色淡然:“我只信我自己。”
温浓瞅着他的侧庞,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她骄傲的殿下。
陆涟青身上有伤不宜乱动,横了她一眼:“不许撒娇。”
“……”温浓气哼哼往外退。
可陆涟青又喊她回来:“再退就掉下床了。”
那么大的床倒也不至于,不过温浓还是自动自发凑了回去。陆涟青这才继续说:“复生堂本身原是乌鸫观的京畿分观,无卓来了以后改成医馆,外人并不知道二者的联系,你别往外说。”
温浓点点头,忽而想到失踪的小皇帝正是被左大夫捡回去养了几天,他与方周也有接触,彼此都不知对方真实身份,日后方周若是知道了,也不知作何想法。
温浓感慨过后,又想到:“左大夫的医术好像很厉害?”
那么多大夫看了都不见好,左大夫一来就把陆涟青给戳醒了。遥想车祸那夜温浓在复生堂第一次见到陆涟青:“你的体质这么差,能请他帮你好好调理吗?”
“术业有专攻,这事他不在行。”陆涟青对这事态度不冷不热。
“那他什么最在行?”上回她被车撞又是外伤又是骨折,左大夫不也处理得挺好的嘛:
陆涟青瞥过来一眼:“毒。”
第101章 祸水 “我怕你成了昏君,那我岂不成了……
“毒?”温浓眉心一跳, 下意识想到织染署的无名水毒。
陆涟青不疾不徐道:“这人一向喜欢捣鼓那些邪门玩意,约莫是见他无心向道,玄明道长也就放他自行离去。”
乌鸫观出事的时候, 陆涟青已在前往阜阳的半途。左无卓带着方周找到了他, 以一身本领为担保,倾其所能保他性命无虞,同时换来信王的庇护,护二人自此不遭杀戮。
陆涟青理所当然答应了,因为此去路途之遥,山路险阻,没有任何大夫愿意随同而去。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 只怕熬不到阜阳命就没了。
左无卓的到来无疑解去没有随行大夫的燃眉之急,同时他们得到躲避追杀的栖身之所,双方互利, 各取所需, 无比顺利地达成了交易。
“我一心想着我就是死, 也得等我回来堵住那些小人的狗嘴巴再死。”陆涟青不怕死, 但不能窝囊狼狈地死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死得无比凄惨落魄。
所以陆涟青硬是挺着一口气到达阜阳,养精蓄锐那么多年, 撑起那口气杀回京畿。那时候的大好山河被一群窝里斗的不肖子孙祸害得险些渣都不剩, 早有预谋的反王旗帜没能插上, 大半的部署落地成空,陆涟青丝毫体会不了成就感, 最后还得被迫留下来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一收拾就到了现在。
“你真想造反啊?”温浓傻眼了。
陆涟青偏过脸,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先帝死后, 正统出身的成年皇子打得头破血流,皇后联合外家夺权听政,亲儿子死了就扶庶皇子,弄死一个换一个。我回来是大势所趋,你当我真不得人心?朝会上那群老不死当年可巴不得快马加鞭把我迎回来呢。”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信王羽翼已丰,来了随时就是实力碾压,以他暴戾十足的性子势必坐实一言堂,不可能任其摆布。
那时候最不想让陆涟青回来的只有实权在握的各大外戚与先皇后。当年先皇后被逼急了,拿五座城门上万将士的命去堵归京勤王的陆涟青。
她以为信王会顾全名声,不敢拿大晋子民的性命开刀。可惜她想错了,所有人都想错了,阵守城门之下的将士或有无辜,但他们明知外戚干政民不聊生仍然选择一昧愚忠,这是陆涟青放弃他们最重要的一点。
陆涟青从来不是一个在乎骂名的人,昔年入京大行□□,刀下人头数之不尽,换来的是两年后的今天,大晋已经焕然一新,重新站在至高点。
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大晋朝,也不会有十年之后更加繁华昌盛的新时期。
温浓的心说不出的复杂,从十年后回来的固有思想圈住了她,她以为陆涟青并不稀罕那张龙椅,可如果陆涟青真想做皇帝,那么无论刀山火海她都一定会陪他走下去。
陆涟青平静地盯着身边一脸纠结的温浓:“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与你说过,你若执意要走,他朝我成了皇帝,你就是丢了半世荣华?”
温浓表情一滞,很快回想起当日永信宫里陆涟青对她说的一席话。
“如果我做了皇帝,我能许你皇后之位。”陆涟青语气平和,对她说出骇人听闻的一席话:“比任何人都要尊贵的地位、比太后此刻所享有的一切还有更好更多,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许你。”
温浓被他那股认真劲给骇住了:“你不是说认真的吧?”
“我看上去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陆涟青挑眉。
温浓稍微想想就觉得惊恐:“我要是什么都有了,物质太过于丰满,肯定会迷失自我的。”
“又如何?”陆涟青气定神闲。
温浓给他气的:“万一我变成了沉浸在纸醉金迷里头的肤浅女人怎么办?!”
“你喜欢就好。”陆涟青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万万没想到陆涟青竟也有这么昏君的一天,温浓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喊他赶快醒一醒。
“越是肤浅越离不开你所得到的一切,而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这样你就会永远都舍不得离开我。”陆涟青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样的未来可能也挺满意。
温浓怔怔然,然后一巴掌啪在他的脑门上,把他拍醒过来。于是陆涟青不笑了,双眸转在她身上,将脸侧到她的枕边,阖上双眼:“我困了。”
“困了就睡觉,我陪你。”温浓主动凑近环过他的颈肩,也闭上眼:“不许胡思乱想。”
她没发现在自己闭眼以后,陆涟青双眼重新睁开,就着鼻息缭绕的距离盯着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
温浓气呼呼地捂上他的嘴:“睡、觉!”
她感受到对方炽热的鼻息喷洒在掌心的瘙痒,陆涟青低声直笑,从被她捂住的嘴里嗡声嗡气:“你也得这么爱我。”
温浓没奈何地撒开手,她从床上爬起来,指着他的心窝认认真真对他说:“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
“也比你所以为的更加爱你。”
温浓其实羞于人前说这样的话,可是她发现如果不明明白白表达心迹,即便陆涟青懂,可他总能有一千一万个曲解的理由。
说白了这人就是矫情,喜欢亲耳听,非要逼她亲口说才行。
这不,温浓清晰见到陆涟青乌瞳之内柔光流转,不再怅然黯淡,有且只有情意缱绻。
她学着陆涟青的喜好往好看的眉眼处亲上一口:“我不想要什么半世荣华崇高地位,如果你只是为了绑住我才说要给我一个什劳子皇后的名份,那你这皇帝做得太昏了,我劝你别想不开。”
陆涟青一向喜欢她的主动,心情也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许多人盼都盼不来的东西,你真不想要?”
温浓无辜道:“我怕你成了昏君,那我岂不成了祸水妖妃。”
“看把你出息的。”陆涟青纠正她:“是妖后。”
开玩笑而己,他还真跟她杠上啊?温浓哭笑不得:“别,什么妖我都不想当。”
陆涟青嗤笑一声:“行吧,反正我也没说真想做皇帝。”
温浓眨眨眼:“你前边可不是这么说的。”
都做反王了,不图皇位图啥?
“先帝若还在,我第一个反他。”陆涟青说这话时煞气很重,说到后头则显得不咸不淡:“你去瞧瞧今上那个德行,我跟小辈记较什么。”
温浓略略回想小皇帝傻憨憨的笑脸,确实不能跟这种小朋友太计较。
陆涟青没说的是,兴兵勤王那时候先帝已去,上面几个成年皇子窝里斗,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庶皇子,这些都是他的小辈。然则入京之后他杀了不少皇族,其中不乏被皇后操控的傀儡皇子,还有比今上更年幼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