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恋文里的反派非要和我HE[穿书] 完结+番外 (鱼咩咩)
第39章 那个女人
“这个孩子,我也救不了。” 韶迟一怔,“怎么,怎么会呢?慕慕内丹受损,树老您不是可以医治吗?我小时候见过您医好了妖丹尽毁的妖狐。怎么会救不了慕慕呢?”说着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慕慕看着韶迟眼圈通红,不敢置信的样子,心像是被石头堵住了。 她从未见过韶迟这番模样,他蹙紧的眉头比树老口中的话更令她难受。 “树爷爷,慕慕也是妖兽啊,”韶迟语速又快又急,“妖狐没了妖丹您尚能救,慕慕内丹不过受损呢,怎么就不行了呢?” “孩子。”树老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位慕慕姑娘不是普通的妖兽吧?” 韶迟一怔,点点头,“慕慕身上有神兽白虎的血脉。” “那便是了。”树老绿眸看着慕慕,缓缓地说:“神兽之所以能从万千妖兽中被封为神兽,那必定是拥有众妖所不能及之处。慕慕姑娘的内丹受损,但不能凝聚灵气,灵气一直在往散,若我来修护姑娘的内丹,恐怕我这几千年积攒的灵力会被姑娘您的内丹给吸干。” “不是树老我不想救,而是力不能及啊。” 韶迟沉默了下来,犹如一只被困在绝境,连奔跑都找到方向的林间小鹿,满眼迷茫,“那慕慕该怎么办?树老你是三界中唯一能救她的了……” “不,还有一个人。” 韶迟猛然抬头,眼里迸发出喜悦,“是谁?” 树老顿了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韶迟一愣,笑容渐渐褪去,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树老您是让我去找……她?” 树老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劝解似的声音轻柔道:“孩子,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要想救慕慕姑娘,唯有找同神兽血脉的她。” 韶迟看了看慕慕,神情复杂而纠结,说:“……树老你说的话我都明白。” “你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母子,还这么多年未见面,你去求她,她定会帮你。” 韶迟苦笑着点头。 是,他们是母子,血浓于水,可那个女人何尝将他当过儿子? 是歇斯底里的怨怼,是无缘无故的打骂,还是故意为之的虐待? 可如今,他竟然到了只剩下求她的境地,何其讽刺。 韶迟仰着头,缓缓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他看着脸白如纸,羸弱不堪的慕慕,眼底滚过一丝决然与坚定。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失去慕慕。 “树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 树老松了口气,同时眼里闪烁着对韶迟的心疼与无奈,“女王行踪不定,你此番寻找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恐怕慕慕姑娘的身体支撑不到那时候。” 他的手指一动,大树上的小光球们裹着树老绿色的发丝跳了下来。 “爷爷不能医治慕慕姑娘,就让我帮一下忙吧。” 说着,又长又顺的发丝将慕慕裹蚕蛹似的包裹了起来,漂亮的小光球们欢快地在慕慕周围转了一圈,随后跳到包裹着她的发丝里,与绿发融为了一体。 绿发发着淡淡的光芒,慕慕不觉得被束缚,反而感觉伸出柔软的云层之中,轻飘飘的,渐渐地,她产生了困意,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她漂浮在棉花一般的云朵上,丹田的位置空的凉飕飕的,紧接着,一缕又一缕温暖舒缓的热气渐渐从空洞外拥进她的丹田,她的身体也感觉暖和了起来。 树老睁开眼,目光落在微笑着沉睡的少女,睿智的眼睛弯了弯。 “树老本事不大,不能修补神兽的内丹,但用木灵帮慕慕姑娘填一下灵气枯竭的身体还是可以的。”树老将慕慕还给韶迟,“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木灵治标不治本,剩下的,只能靠女王了。” 韶迟目不转睛地观察慕慕的气色,见病恹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健康的红润,抬起头,珍重道:“爷爷,真是谢谢你。” “不用不用,跟爷爷客气什么,”树老笑得弯起眼眸,大树也跟着哗哗响,“我们小痴儿真的长大了,都有喜欢的小姑娘了。能帮到你的心上人,爷爷很高兴。” 韶迟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仿佛被长辈看破心里的小秘密,眼睛闪躲着,“爷爷你误会了,我和慕慕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普通的主人和契约兽……” “又来骗爷爷,你看那姑娘的眼神哪是看契约兽的眼神。”树爷爷斜了他一眼。 “真的,”韶迟扯起嘴角,像是自嘲又像是劝告自己,“慕慕是拥有白虎血脉的神兽,而我,是个血脉驳杂的杂种,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拼命遮掩真面目不敢让人知道。这样的我……” “闭上你的嘴,”树老眉毛一挤,眼睛圆瞪,“你长得这般好看,你们就是郎才女貌,爷爷不准你说这种话!” “你有什么好自卑的!”树老语气格外严厉,韶迟抱着慕慕就像犯错了的孩子,缩着脖子不敢说话,那在心胸中汹涌着的难以启齿的情绪也沉入水底。 “我孙子今年将将一百岁,那只蟒蛇精就有脸下手,她比我孙子年纪大了一倍不止,她嫁我孙子都不自卑,你自卑啥?” 树老气哼哼地瞪了韶迟一眼,怒其不争。 韶迟哭笑不得,“爷爷,八字还没一撇,我们现在……再说,慕慕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她喜欢的是归元宗的韶迟,而不是我。” “韶迟不是你吗?你不是归元宗的人吗?再说,你都没告诉人家小姑娘,人家都不知道,你就给判了死刑,没打战就认输,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韶迟一愣,这确实不是他的风格,他苦苦压制着占有欲,怕慕慕知道真相离开自己,但是如果慕慕不介意呢?但凡这个可能有千分之一,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欲望。 他本就拥有一半虐夺者的血液,此时因为树老的一句话,内心的牢门打开,血液也开始沸腾。 树老见此欣然一笑,手一挥送他们两人离开。 - “我感觉现在好好,”慕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客栈的房间里,她拉起韶迟的手,兴奋不已,“丹田也不像之前那般空得好像漏风,现在我的丹田里充盈着灵气,我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的嘴唇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脸颊也是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饮了一杯名为欢喜的酒。 韶迟含笑地看着她,“树爷爷将你内丹空洞用木灵填上了,你的灵气不会再往外泄。” “不仅这样,”慕慕试着握拳,“我现在觉得自己力气也恢复过来。” 韶迟递手给她,慕慕握着他的手腕,尝试着用力。 “怎么样?” 韶迟惊讶地看着她,微张着嘴,“你的力气太大,我的手现在没有知觉了。” 慕慕没有被骗,撇嘴道:“你就装吧。” 韶迟粲然一笑,慕慕看着有些愣了神,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韶迟的嘴如同挂了两个秤砣,嘴角一直往下拽着,她许久没有见到他的笑容,一下子就又被他俊逸洗脱的笑脸给迷得心脏砰砰直跳。 韶迟看到慕慕眼里的痴迷,有些得意,又有些欢喜,他故意挺了挺胸膛。 “你身体好转,但是木灵不是长久之计,”韶迟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说:“我会去找一个人,树老说,她一定能治你。” 慕慕小心地觑了他一眼,斟酌着问道:“那个人你认识?” “是,她是我的生母。” “生母?”慕慕有些吃惊:“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韶迟抿了抿唇,对上慕慕清澈的眼眸,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与你一样,曾经也是别人的契约兽,现在是妖界的女王。” 慕慕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女王?” 同样是契约兽,为什么别人就做到了女王? “嗯,她与归元宗的一位修士成了亲生下的我。” “那你岂不是?” 韶迟点点头,终于说出来了,但是他没有甩掉包袱的轻松,反而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紧张得咽口水都咽不下去。 “原来是半妖呀。”慕慕恍然大悟道。 韶迟全神贯注地盯着她,慕慕的眉毛动一下,都能让韶迟呼吸困难。 “那我们岂不是同类?”慕慕眨着眼睛,歪着头看他。 大家都是妖,凭啥他是主人,她是契约兽,这不公平。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哦,对,我是该生气。”韶迟呼吸都放缓了,只听见慕慕又说:“我气你没有早点告诉我,别家的契约兽和主人都是生死相依,没有秘密,你呢?你根本不相信我。” 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韶迟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忍不住试探,“慕慕,你知道半妖的意义吗?” “一半的妖族血统啊。”慕慕不假思索道。 “这一半的血统代表着异类,两边都嫌弃,都不讨好,是个人见都人恶的杂种。” 慕慕瞪大了眼睛,整张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那我也是杂种,”慕慕说:“我是神兽白虎的后裔,血脉也不纯啊,但是你看,宗门里,妖界哪一个不让我三分?” 韶迟感觉自己的心被暖炉紧贴着,很温暖,暖得让他想离那只小暖炉更近点,再近一点。 “你有神兽的血脉,当然要让你。”韶迟笑道。 “那你也很厉害啊,你是妖族女王的儿子叻。”慕慕冲他竖起大拇指,眉眼张扬飞舞,俏丽极了。 韶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你刚才说你生母曾经也是契约兽,她是怎么从契约兽做到女王的?”慕慕格外兴奋地问道。 她也有上进心,同样是契约兽,她还是白虎的后代呢,女王什么的,也是可以做的吧。 身体好了,慕慕的脑子就活泛了起来,想着等自己做了女王,就把韶迟绑到自己洞府里去,做压寨,不压洞夫人。 叫他拒绝她! 是的,慕慕现在还记着自己告白被韶迟忽略的事情呢。 她试过躲着韶迟,不喜欢他,但事与愿违,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于是在这种眼馋肉又偏偏吃不着的情况下,慕慕逐渐变态。 而且,这种心情在看到韶迟为了自己四处奔波,变得憔悴后逐渐壮大,最后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说不定得到人了,韶迟就能喜欢自己了呢? 而且她觉得韶迟也不是不喜欢自己。 她长这么好看,虽然修行差了点,韶迟只要不眼瘸,就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韶迟闻言表情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就收敛住了表情,“她与修士相爱诞下我,清止仙人容不得他们,将他们一同赶了出去。” 慕慕惊慌道:“归元宗修士和契约兽不能成亲吗?” 韶迟笑着摇头,“归元宗的规矩都是柳清止定的,你说呢?” 慕慕脸肉眼可见垮了下去。 那她咋办? 韶迟瞥了她一眼,迅速别过脸看着窗外,耳朵尖红得透粉,“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说不准的,我也不喜欢柳清止那一套。” 慕慕顿住了,抬眸看着韶迟的后脑勺,那对红得滴血的耳朵怎么瞧怎么可爱。 心间小鹿又开始撞了。 慕慕咳了咳,被子上的手指绞了绞,“那……那如果你遇到那个需要你违背宗门规矩的人,你会怎样?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了,一说完竟臊得躲进被子里,捂住自己冒烟儿的脸蛋。 韶迟也好不到哪里去,脸红得像喝了几缸子烈酒,手不由自主地在膝盖上摩挲,嘴巴张开了又闭上。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自卑的人,但遇到眼前的这只小老虎,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够好,开始痛恨自己的血脉。 可是原本他深深介意的问题迎刃而解,按道理应该更近一步,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是因为纠结,而是说不出话来。 号称巧舌如簧的韶迟现在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越是想要说些什么,越是不能如愿,手握拳焦急地一下一下捶大腿。 这时,门被突然打开,乌鸦先生拍着翅膀飞进来:“韶公子,昨天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我爷爷……” 乌鸣一进来就见两人一个满脸通红地躺床上,一个脖子跟着脸红了的坐床上,一脸焦躁地打自己大腿。 乌鸣赶紧闭上嘴。 屋里的气氛太过奇妙,谈过恋爱的他最清楚这是什么。 房间里蔓延的粉红泡泡被乌鸣的突然闯进一个个破碎,那脸红的两人也都回了神。 “乌鸣,是你呀。” 乌鸣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翅膀,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韶迟从慕慕床边走了过来,做到凳子上。 “哦,是这样的,”乌鸣飞到桌子上,对着韶迟说:“我爷爷,也就是昨天与你见面的树老,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万年不理事的他竟然给我寄了一封信,说我不孝子孙,还在信里提了几回我娘子。” “做孙子的,你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也不去看看他老人家,被骂不孝也是你该得的。” 乌鸣耷拉着个脑袋,“……不是,你不知道,我爷爷脾气倔着呢。而且我去见他,又要被他骂,骂我就得了,他还要骂我娘子老。每次我娘子都要生好大的气,她一生气就要拿我的乌鸦毛撒气。” “你娘子不是比你大一百年?” “是呀,可是对于我们妖怪来说一百年弹指间的事,”乌鸦爪子在桌子上刨了一下,“一百年算什么,别的夫妻年龄差距上千年都有的。” 躺床上的慕慕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树老并不是嫌弃你娘子年纪比你大,而是生气她把你从他身边带走吧。” 韶迟跟着点头,“是啊,你看你们成亲这么多年,还没有去拜见他吧?” 乌鸣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我带着我娘子去,爷爷还说娘子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这个做丈夫,做孙子的事了。” 乌鸣想了想,“爷爷是我亲爷爷,娘子也是我亲娘子,他们谁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但是韶公子你们说得对,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带着娘子回去看一看,至少要在妖祖宗那里过一道。” “你如此想,就很好。” 乌鸣拍了拍翅膀,又说:“那我先走了,你们……你们继续刚才的事。” 韶迟两人具是一愣,他们对视一眼,又都匆匆扭过脸去。 慕慕靠在床上,看着乌鸣离开的背影,老板娘应该已经发了火,乌鸣的后背毛都被薅秃了一块。 韶迟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也恰好看到乌鸣那黑中一点白的背影。 两人笑出声,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