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庸,那些西域行商怎么说的?有没有办法多弄点?”
“没用的,”不待祁庸接话,姜暖直接开口,“这些玉米是我改良后的,并不是之前那些,事实上我培育出三种玉米,这只是其中一种。”
“三种有何不同?”
“以后有机会你们肯定会知道,”姜暖把话题重新拉回来,“现在,正事要紧!”
“这也是正事,”刘安不以为意,“关系到粮食的所有事都不是无关事。”
“没错!”
刘安的话,另外两位阁老也很是赞同,难得统一意见。
“得护国夫人,是大周之幸!”姬瑄很是感慨。
两次,自己两次都被同一个人救,姬瑄心情很复杂。
他发现自从遇到护国夫人,不管是自己还是大周,都在往好的方面转变。
不明显,却让人无法忽视,正如护国夫人这个人,不尖锐也没攻击力,只静静站着却让人不敢小觑。
“圣上言重,”姜暖摇头,然后认真地开口,“一路走来,多亏圣上庇护。”
这话,姜暖说的实话。
真情实意也好,故意收买人心也罢,姬瑄确实给了黄家切切实实的尊荣和庇护,没有一丝对不起黄家的事。
若是没有他的庇护,自家终究能长成大树,但过程,绝对不会如此的顺利。
闻言,姬瑄翘起嘴角,“朕也没有做什么。”
虽然并不在意自己的用心有没有被人看到眼里,知道自己的用心被珍惜,依旧让人心情很好。
见状,姜暖笑了笑,没接话。
姬瑄这人,有时候心思深沉的厉害,有时候却如同孩子一样。
被这样打岔后,御书房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见状,安刘钟三人相视一眼,微微松一口气。
不得不说,谪仙就是与别人不一样。
明明他们也战战兢兢为国尽忠,不怕苦不怕累,圣上却丝毫不怜惜他们这把老骨头,只要有一句话说的不满意,眉头立刻皱起来。
然后,冷死蹭蹭的往外冒,想冻死人似的。
而护国夫人,拖那么久不来,圣上依旧和颜悦色。
他们为了粮食忙活的喘气都没时间,好不容易才把将士安抚好,消息也保证不泄漏,却没听到一句夸奖。
而护国夫人,只是不轻不重的随便说几句,就能让圣上心情变好……
真是让人郁闷的不行!
到了署衙,钟平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牢骚,“圣上偏心,我等为了政务整整一宿没睡,得知粮食被烧毁的消息后立刻收拾烂摊子,甚至打算把家里的存粮拉出来应急,却不抵护国夫人随随便便几句话!”
说到最后,钟平眼睛都嫉妒的红了。
明明全都是他们在忙活,护国夫人只负责当个漂漂亮亮的花瓶哄人,结果却把他们三个全都比下去,凭什么?
“以后别在说这话,”安阁老的心情也不太好,“让别人听到并不太好。”
当时圣上召见护国夫人他就不太想同意,朝廷上的事,召见谪仙有什么用?出人出力的还不是他们三个?
果然,这人到御书房也就随便说几句话。
这样的话他们也不是没说过,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没有一点效果,可见圣上心里对他们的话并不以为意。
然而,护国夫人来了之后,立刻变了另外一个结果。
想让人不郁闷都难。
两人的话,让刘安很无语,“你们确定要拿自己跟护国夫人比?”
“当然要……”话还没说完,钟平立刻反应过来,“本阁一介凡夫俗子肯定比不过护国夫人,可今天,本阁真的很委屈。”
他对圣上的真心和用心,并不比护国夫人差,缘何差别待遇如此明显?
看钟平一脸怨妇的样子,刘安不着痕迹地别过脸,“情分不一样怎么比?护国夫人救了圣上两次,亲近点不应该?”
第795章 矫情
闻言,钟阁老顿时说不出话。
良久,红着脸小声开口,“本阁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圣上该更心疼一点咱们。”
前有祁庸常年圣宠,后有谪仙后来居上,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然后一点点感受自己越来越边缘。
身为阁老,却永远无法做到简在帝心,心酸又无力让人难受的厉害。
闻言,刘安嘴角抽搐。
一大把年纪的人,饭硬点都吃不动,矫情什么啊?
“我等人臣只需尽自己的本分就好,”安青云忍不住摇头,“做好份内之事自然受人敬重,至于别的,圣上心里自有计较。”
“没错,”微妙地打量钟平一眼,刘安意味深长地开口,“与其把心思放在某些有的没的身上,倒不如认真点把差事做好,功劳在册,谁也无法抹杀。”
毕竟,阁老不是后宫的宠妃,并不靠圣上的宠爱吃饭。
虽然这样,刘安还是有些羡慕。
即使同为朝臣,得圣心和不得圣心就是不一样,他能做的,就是费尽心思,努力让自己成为得圣心的那一撮。
不与祁庸比,也不敢奢想有护国夫人的待遇,只有有自己小小的一个角落,不至于成为一个工具人就满足了。
两人不明白刘安真正的心思,反而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
表面不以为意地淡定继续寒暄,分开后,每个人都更加卖力的做事。
护国夫人府。
姜暖刚回来,二老就急匆匆找过来,“丫头,出什么事了?”
“世家收购的粮食被烧了,”姜暖长叹一声,“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粮食被烧?”老太太眼目瞪的浑圆,“哪个杀天刀的这么缺德,居然烧粮食,不怕遭天谴?”
想到以前吃不饱的意思,老太太就想拿着自己扫把追着这些人打。
就没见过这么阴损的人,种点粮食多不容易,那么多吃不饱的人全在艰难挣扎,居然还有人敢这么糟蹋粮食!
“算了,”姜暖并不想多提这事,“娘,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从逻辑上来说,这些粮食是世家买的,不想要完全可以烧了,不关外人什么事。
但,这时代吃不饱的人太多太多,这种行为真心不大让人舒服。
不提他们购买的手段是否合法,只看不利己也要损人的行为,也让人无法喜欢。
“可以出去?”
“一直都可以。”
“还是算了吧,”姜老太害怕出去被人认出来,“咱们自家的宅子还没逛完,以后有机会再出去。”
姜暖眼眸一转,立刻明白亲娘的顾虑。
“娘不想去就在家好好歇息,我出去转转。”
“你要出去?”
“嗯。”
“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吧,让你爹也跟着,出了事咱们仨一起担着!”
闻言,姜暖顿时哭笑不得,“成!”
简单的换身衣服后,一行人立刻出门。
“俱全楼在西城,还要穿过好几条街,娘若是精神不好,就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你要找韩义?”
“对,既然来京城,肯定要去看看。”
“这话没错,”姜老太拍自己一巴掌,“韩义那孩子一直帮着咱家,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进京后光知道怂,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老太太的话,把姜暖逗笑了,“现在也不晚,来得及。”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老太太的语气变得忐忑,“一路走来,全都是想算咱家的账的百姓,韩家跟咱们走的这么近,指不定早被……”
“别乱想,没有的事,他很好,如果出事,不可能不送消息。”
韩义并不是默默承受委屈独自舔舐伤口的人。
他人品确实不错,可也是商人,不可能不计较自己得失。
“也对哈,”老太太想通后,立刻把心放下来,“咱们先去问问有没有啥困难,若是他应付不来,你可一定要帮忙。”
“放心。”
韩义看到三人的瞬间,很是诧异,“婶儿,你们怎么这时候进京?”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进京一趟。”
“你们不该这个时候来,”韩义犹豫地开口,“流言的影响真的很大,等风声过去才会好点。”
这句话刚说完买多久,韩雷就走过来禀报,“少爷,又抓住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端了一盆黑狗血!”
说完,忐忑地往姜暖这边瞥一眼。
“老规矩,”韩义不以为意,“抓住直接送刑部。”
“是!”
“等等,”姜暖突然出声,“我跟你出去看看。”
“少爷……”韩雷看向韩义。
“婶儿,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看着,”顿一下,韩义接着开口,“这群人也干不了什么,最多扔个菜叶子泼盆狗血,随时都能处理。”
“无妨,”姜暖并没有改变主意,“爹娘,你们留在后堂喝茶,韩雷带路。”
“是!”
路上,韩雷解释,“夫人真不用介意这事,俱全楼的生意遭人眼红很久,遇到这种机会,不少人在背后落井下石,这些搞动作的人,大多背后另有其主。”
“别人或许是,这个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