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很快便将几条鱼清理干净,她将鱼鳞内脏挖了一个深坑埋了起来。徐增寿见此好奇的问她:“这又是为何?”
柳芸笑了笑:“天气太热,若不埋起来,明天早上就会变臭。”
肖五三人大步走了回来冲着大家说:“附近没人,恐怕只能在此露宿。”
柳芸指指鱼:“那就准备晚上烤鱼吧。”
肖五看了一堆收拾干净的鱼,睁大了眼:“主人,这是您捞的?”
柳芸得意地点头:“小事一桩。”
肖五跳进小溪里,见鱼就捞,一个没捞着。另几个锦衣卫不服气也跳进小溪,扑通了一阵也一个没捞着。柳芸见他们手忙脚乱还两手空空,在岸上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在山里回荡。这是她从穿越过来后,笑得最开心的一天。
朱守林默默看着这个笑颜如花,笑声清脆的女子,她行为是如此的不拘小节,她是从何而来?
几个人空手从小溪里走上岸,冲着柳芸拱手道:“在下佩服同知身手敏捷。”柳芸笑而不语,若他们也如她一样,在荒山野岭里呆一个多月少吃少喝,只能靠捉鱼续命,自然也会练出这样的好身手。
天快黑时,前去打野鸡野兔的几人也回了,收获丰富。柳芸指了指那一堆野味:“几名兄弟去将这些清理出来,我先去生火烤鱼。”她又看向大家问:“谁身上带有盐?”
赶马车的一名锦衣卫从怀里掏了一个布袋子:“在下有一袋盐。”
柳芸接过盐袋眉开眼笑:“太好了,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盐。”她自言自语说:“下次要准备一些调料,以防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将鱼一条一条用木棒穿好,在鱼身上面画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再细细的抹上食盐。
她再将柴火堆在一处,肖五取出火引子将柴火点燃。柳芸拿着一条木棒穿着的鱼,在火上慢慢耐心的翻烤着。不久烤鱼的香味传来,鱼的表面烤成了黄色。
柳芸将烤好的鱼递给了徐增寿:“尝尝味道如何。”
徐增寿接过鱼轻轻咬了一口,他点头:“很好吃,肉嫩味鲜。”
柳芸又为朱守林烤了一条鱼,他默默接过鱼,吃了一口也点了一下头。
柳芸见他一直寡言少语,在心里吐槽:一个闷骚男。以后哪个倒霉的女子跟他过日子,一定会闷坏。
她教肖五几人烤鱼,见鸡与兔收拾干净,又将鸡兔架在柴火上翻烤着,一行人晚上吃了个饱。徐增寿遗憾地道:“缺酒。”
忙完后,天色已黑,天空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柳芸坐在岩石上仰头看着天空,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还是那轮月亮,只是岁月却不是过去的那个岁月。
她伸手又掏出埙,放在嘴边吹出一首悠扬又带着思念的曲《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从她学埙起就吹奏,从没像现在一样吹得深情。她的埙声在山里回荡,她对父母的思念在心里深深流淌着。每一个听者都能从她的埙声听出深深的思念之情。
第25章 游山(三)
次日,天边露出鱼肚白,树上的小鸟发出交响乐般的鸣叫,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芳香。柳芸在马车上睁开眼醒了,她从马车的窗口向外看了看,群山被浓雾环绕,宛如仙境一般。
她跳下马车,深深的吸了一口青草的芳香,舒展了全身的筋骨,浑身上下散发出明媚的气息。
她玩皮的对着群山大叫:“天亮了。”群山回荡着她的声音。
大家纷纷醒惊,新的一天开始了。收拾一番后留下三人守马,其他的人都开始登山。
柳芸走在最前面,她登山步伐轻快,很快将众人远远扔在了后面。她见半山处有一块岩石,她紧走几步走到石块处坐在上面,天边已泛起了朝霞。她冲山下的众人喊道:“赶紧的,日出快来了。”
一行人一边爬山一边大口出着粗气,徐增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怎么跑那么快?”
柳芸摇头:“你们体力太差了,今天很难登顶。”
“登到哪就算哪,我今日不想露宿了,想去宿驿站。”
柳芸转头看向天空,朝霞满天,太阳像一个大蛋黄,从山里探出半个头,徐徐升上天空。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分外的美丽。
她掏出埙吹了一首曲调比较欢快的《追风的女儿》,只有在吹曲时,她才能与她过去的世界连接在一起。
一行人先她慢慢而去,柳芸见朝霞散尽,太阳升了起来。她收起了埙慢慢登山,寂静的山岭唯能听见各种鸟儿鸣叫的声音。
突然,一个黑衣人飞快冲她而来,伸手将她向后拉了一把,她惊魂未定地看向那人,是朱守林。她还没来得及问为何,便见他手起剑落,一头从山上奔下若扑向她的小狼被朱守林宰杀在跟前。
她见此情景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朱守林看向她,两人对视了一会,都没有说话。
上山的一行人向下冲了过来,肖五在最前面,他忙问:“主人有没有受伤?”
柳芸忙推开朱守林手,整理了一下衣裳,摇头说:“我没事,大家赶紧下山,恐怕一会有狼群前来。”
她还是太大意了,这么荒凉的山,怎么能没有野兽出没?她只顾欣赏美景,没有注意四周的安全。若不是朱守林一直保持着警惕性,后果不敢想像。
她拿出随身带的小刀,警惕四周看着,在没有下山之前,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被狼群攻击之地。
徐增寿与她走在最前面,锦衣卫与侍卫紧跟着,朱守林在最后断路。柳芸时不时停住脚看向后面,她有些担心朱守林的安危。
朱守林见她想走到人群后便道:“照顾好徐大人。”柳芸点点头,她走在人群的最前面。
一行人刚下山,狼群便拥了上来,最前的一只狼像一头哈士奇,身体强壮,尾巴高翘。它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血口大张,露出狼牙。
柳芸忙冲着山下守马匹的人大喊:“快点将昨夜的柴火点燃。”十多匹马见狼群前来,不安地低鸣,马蹄刨地。
守马的三位赶紧将柴火排成一列点燃,狼群在火堆前止住了脚步,带头的那只狼发出嚎叫,仿佛在命令那些狼前行。
柳芸让所有的人赶紧上马立开,朱守林叫肖五留下一匹马,他断后。几名锦衣卫要留下,被朱守林强行赶走:“赶紧走,快点。”
柳芸见他一人拿着剑面对狼群,放弃了离开,她从肖五手上夺过剑:“你们保护好徐大人。”她不理会朱守林冲着她挥手,提着剑走到朱守林的身边。
朱守林翻身上马,伸手将柳芸提上了马背,将她放在自己身前,他手握缰绳,俩人紧紧拥在一处。柳芸不自在地道:“让我去后面吧。”
朱守林道:“后面危险。”正说着,那头头狼猛然向朱守林的身后扑了过来,头狼想将他拉下马,朱守林反手就是一剑,头狼一声惨叫倒地,朱守林抽了马一鞭子,马向前狂奔了起来。
柳芸向后看了他一眼问:“你没事吧?”
朱守林淡淡地说:“背上被抓了一下。”他向后看了一下,狼群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
朱守林在柳芸耳边问:“你为何留下?”
柳芸心里想,你要是出事了,朱元璋一定会剥了我的皮,你可是锦衣卫的第一任指挥使,深得他信任与期待的人。
她半真半假的回答:“你刚救了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朱守林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从有记忆开始,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柳芸坐在朱守林前面,她并没看见朱守林的表情。她过去从没有好好恋爱过,她不知道一件事,有时候打动一个人的内心,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两人陷入沉默中,马飞驰在小路上,两边的小树纷纷向后倒退着。朱守林远远见一行人正焦急等待他们,此时已到了官道上。
众人见他俩人安全归来,都松了口气。朱守林跳下了马,柳芸也跟着跳了下来。她看向朱守林的的后背,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呀,好危险。”
大家忙看向朱守林的后背,只见身上的衣服被狼爪抓破,背上有几条长长的血痕,还好并不太深。大家都倒吸一凉口,再抓深一点就伤到筋骨了。
柳芸心里还是很担心,天气这么热伤口容易感染,她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徐增寿从马车探出头问:“守林伤得深不深?”
柳芸对徐增寿拱了拱手道:“徐大人,朱大人后背被狼抓伤,我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以防止发炎。”
徐增寿点头:“行呀,你想怎样?”
“麻烦您坐我那辆马车,我给他处理好伤口,便与您换回。”
徐增寿爽快地跳下马车:“赶紧上去给他处理一下。”他看了一眼朱守林的后背伤势,便上了前面的马车。一行人又开始慢慢向前行驶。
朱守林与柳芸上了马车,柳芸伸手帮他脱下外衣开口说:“天气太热,若不处理伤口,容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