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友猜:“是程大人吧,他前日被驸马买门子下了毒。”
柳芸心里道:是你家大人。她可以肯定此事大人参与了。
回府后,朱守林同柳芸用完晚食,两人手拉手在院子里散步。柳芸悄悄问他:“教坊那事是你让人干的吧?”
朱守林点头:“芸儿聪慧,是我让人下的媚毒。他喜欢上教坊,我本想让人多下他几次药,将他身体掏空。哪知他自己寻死,还食五石散,那药性可比媚毒更强更毒。”
柳芸感慨:“还有严华为他下的无色无味的药引,这才是最可怕的。知道对手用了何药,再下药引至命,杀人于无形。”
“活该,自寻死路。这样也好,让他消停点,别在我们成亲时闹出事来。”
说到此事,柳芸问:“凤阳那边的事如何了?”
朱守林笑:“他们还以为事成,等着我们成亲时点火炸新房。”
柳芸惊:“火药运进了府里?”
“嗯,我故意让人放他们进去。让他们以为得逞,才不再另生事端。”
柳芸笑着赞:“大人好计。”
“哼,敢在我们成亲时闹事的,我定不饶他。”
李相府。驸马晕迷了两日,太医走时说,三日不醒会有性命之忧。李相上下都处于惊慌之中,一但驸马出事,李相以后靠谁庇护?
公主恼怒而去再没入李相府一步。李相叫来两位孙子,对他们道:“你们出面去求一下你们母亲,让她到宫里寻一名太医,医治你们的父亲。你们也是李家的骨血,若你们父亲有三长两短,苦的就是你们。”
公主的两个孩子也有十来岁,知道此事是父亲不对,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父亲死去不管。他们到公主府长跪不起,苦苦哀求:“母亲,看在儿子的份上,着人去宫里叫太医救救父亲吧。”
公主身边的嬷嬷也劝说着:“公主,看在两位少爷的面上,进宫叫一位太医治驸马。您这样不管,若驸马去了,会影响你们母子感情。”
公主才开口对身边的太监道:“黄公公,去宫里叫位太医给驸马治病。”黄公公领命往宫里去。
嬷嬷长长叹了一口气,本来公主同驸马的感情还很好的,经这一事后,两人恐怕难回到过去了。
公主冷笑了几声数落着:“本宫自问下嫁李家,对驸马都真心相待。可驸马做的事件件不给本官脸面,他不只是上教坊,还染指自己二弟的妾室。什么香的臭的贱的都去搞也不嫌脏。
别的公主会给驸马安排通房吗?只有本宫怕委屈了驸马,别人有三妻四妾,他只守着我一人,我便将丫鬟里最美貌的给了两个他。
可见,人心是不足的。”
嬷嬷只能劝她:“公主,男人都那德行,像馋嘴的猫四处偷腥。
公主将手一松,手里的茶杯掉地上“啪”一声掉地上摔得粉碎。她用冷冰冰的声音道:“那就将偷腥的根去掉,也就老实了。”
第215章 分店
几日后,朱守林走到柳芸的差房,轻声告诉她:“驸马救治过来了,好了也是残疾。听白侍卫送来消息,驸马又被人下了药,以后同太监差不多。”
柳芸陡然一惊:“谁干的?”
“公主。”
柳芸睁大双眼:“下手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公主以后不是守活寡了?”
朱守林轻声笑了一下,看四下无人他才说:“长公主的性格如父,嫉恶如仇。公主如今除了公主府就去别院,不再去李府。”
“公主是活明白了,不再为李府做嫁衣。”
“嗯,圣上多少知道一些,他嘴上不说,心里很恼怒。”
“那是自然,李家得了皇家的庇护,又对皇家长公主那么打脸。”
朱守林哼了一声:“等着看吧,李府如今在寻死的路上飞奔。”
柳芸心想,我早就知道了。
肖五走了进来:“大人,主人,严掌柜来了。”
朱守林道:“他胆不小,这个时候还敢往锦衣卫跑。”
柳芸对肖五道:“叫他进来。”
柳芸对朱守林笑着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你想用他?”
“此人重情义,重情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
严华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道:“如今小的仇人活着同死了没什么区别,甚至是生不如死,故而小的前来向柳大人告辞。”
柳芸问他:“你去哪?”
“只想离开这里,随便换个地方生活。”严华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
柳芸问他:“我在北平买有一家酒楼,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人打理,你愿意去帮我打理酒楼吗?”
严华诧异地抬头看着柳芸:“柳大人,您不怕我做些有害您和酒楼的事?”
柳芸笑:“那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重新开始新生活,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为我打理酒楼,此事不是双赢之事吗?”
严华佩服地看着她:“换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用我。”他拍了一下手:“拿笔来,我来写一张卖身契,五年为期。”
肖五赶紧将笔墨给他拿了过来,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彼有心机,的确要用卖身契才能牵制他。
他将一张写着自己卖身为奴的契约双手递给了柳芸:“主人,我要让您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
柳芸哈哈笑了起来,她接过契约豪爽地道:“你可以随时来拿走这张契约,随时重获自由。”
严华单腿下跪认了主,他在心里道:既然,您在我走投无路时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会用自己的所有回报给您。
看着严华大步离开的背影,朱守林问柳芸:“芸儿,你不怕严华报复你?毕竟是你让林世友在别院放的火,也是你的人将他妻子打晕,她才没能逃脱。”
“他应该知道是他的妻子想帮着贺四小姐杀我在先,我只是自保,何况我当时可以杀了她,但我没有。”柳芸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若是想报复我,我损失的只是银子,而他丢的就是生命。”
严华签下卖身契,也就是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柳芸。主人有权买卖甚至杀奴仆。
朱守林笑:“芸儿,我相信你的眼光。”
第二日,严华就带着封掌柜的大儿子封云成,一同前往北平,为柳芸的香满园开分店。
本来柳芸是想让封掌柜的大儿子去北平做掌柜,封掌柜坦诚地告诉柳芸:“东家,小的儿子还不会经商,北平那个地方又是旧都,山高皇帝远的他去恐会被人欺负被人骗。东家寻一个妥当的人,再带着小儿一起去为好。”
封掌柜见柳芸在北平已买下酒楼,决定开分店,他就一直带着大儿子,将管理香满园的方法全教给了儿子。
柳芸有心里准备,北平的酒楼第一年没盈利。酒楼要购置用具、请人手,头一年的成本很高。
肖五从门外走进来道:“主人,刚刚程大人带着郭捕头进了指挥使的房间。我见他俩人神色不好。”
林世友手上拿着一张纸牌,嘴上调笑:“程大人又被人下了五石散?”
肖五坐在林世友的对面伸出手来:“来,我俩人玩一把。”
林世友将纸牌推到桌的中间:“一个铜板一把。”
“行。”肖五伸手摸牌。
“一筒。”
“碰!五万。”
“杠。”
……
柳芸手上抄着案卷,偶尔抬头看他俩玩纸麻将,嘴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柳芸见他俩人每日守在她的身边,闲得无聊,给他们画的纸麻将。画好纸牌后又教他俩人玩,他们没过几日时间就全都学会,如今这两人只要闲下来,就会摸出纸麻将来赌一把。
柳芸告诫他们:“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只限小赌,大赌受罚。”
他俩的赌资就定为一个铜板,就是这样,肖五还是输的多,赢的少。
林世友摊牌:“清一色。”
肖五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怎么你又赢了?昨晚你同你老婆打架了?”
林世友伸手收下铜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主人说的,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三人都笑了起来。朱守林大步走了进来。
朱守林脸上有些急色:“中军都督府出了一件人命案,程大人前来同我商议,咱们带着缇骑前去。”
柳芸一惊:“这么严重?”
“一位七品把总,将一位六品千总杀了,六品这位是蓝大将军的义子。军中纠结了一伙人,如今想冲进中军都督府直接杀死七品把总报仇。”程大人进来匆匆说明情况。
柳芸明白了:“他们想用军人的方式,以命偿命。”
“但如今并不是在战场上,圣上要以律法制国,他们这种以命偿命不合律法。”程大人也只能在此说说,他哪敢去军中谈律法,那些大老粗,只知刀剑棍。
肖五也是从中军都督府被选出来的,他自然知道那些土兵的行事风格:“恐怕是带人围住了中军都督府,如今的中军都督府都督是申国公邓镇。”他加了一句:“邓镇是李相的外孙女婿,是秦王的大舅子。”
这些人中,除了柳芸不知道,朱守林他们都知道这些关系。
柳芸记得秦王的正妃是元朝的一位格格,次妃是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