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众人都哑口无言了,吃这么多年,没死没残算他运气好。
郭捕头带了一名女子前来,众人见那名女子:香肌似玉白,嫩脸透桃红,身着淡粉裙,腰不胜一握。
女子进来就盈盈跪下行礼请罪:“奴家伺候驸马爷吃了媚药,请相爷责罚。”
相爷铁青着一张脸,侍卫没说假话,大儿果然吃了虎狼之药。
柳芸开口责问女子:“你为何要让驸马千金之躯服用虎狼之药,伤害他的贵体?”
女子娇声道:“驸马对奴家直言,他周旋在几位美人之间身心疲乏,他要用媚药同奴欢好,奴家是获罪女子,哪敢拒绝。”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的确也是实话,客人要干什么,教坊妓女不能拒绝。
相爷无力的挥手让她离开,女子行礼轻轻后退几步,再转后离开。
柳芸问:“那位四姨娘问不问一下?”
李相忙摇着头:“不问,不问。就这样吧,柳大人。”
柳芸心里暗讥:怕被问出家里更大的丑闻来吧。像驸马这种品行之人,就是睡了父亲的小妾,也属于正常之事。
柳芸为难道:“相爷,圣上下了口谕让锦衣卫查出真相和真凶,您看不问话,下官从何寻真相和真凶呢?”
李相道:“你带人回去,圣上那里由本官去回。只是今日之事望柳大人保密。”
柳芸一口答应:“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李相放心。”
李相指着白侍卫:“你去送锦衣卫和衙役们出府。”
柳芸带着一行人走出李相府,路上白侍卫轻声对她道:“五石散和媚药都加了量,茶水里加有别的药,量少的话单独喝没事,三样东西一天内服用就会中毒。”
柳芸低声问:“都是谁干的?”
白侍卫没吭声。
柳芸看了他几眼,她心里想着别是这家伙想干了自己的主人吧。像这样驸马被人一天之内连续下三次毒,除了身边的人,别的人哪能办到?
柳芸在心里分析着,若是这个侍卫想干掉自己的主人,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财?甚至是为了美人?白侍卫如今还能近身侍候在驸马身边,说明生命无忧。至于说财,驸马好好的活着,做为近身侍卫能得更多的好处。他是为了美人?
柳芸转头问他:“贺家小姐跟你住在一处?”
白侍卫一惊,犹豫一下点点头。
“你同她好上了?还是你对她生了心思?”
白侍卫脸色刷的一下铁青,这柳大人是神吗?他同贺四小姐的事才发生不到一天时间,他可以确定,没有第三人知道他同贺家小姐欢好之事。
他慌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相府的人跟着,他才轻声对柳芸道:“好上了。”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相爷的大门口。
柳芸对守门的下人道:“你去告诉你家相爷,本官将白侍卫带回锦衣卫,记录这两日驸马的行程,若是圣上问起,锦衣卫也有供词。”
下人行礼,转身往室内跑去。
白侍卫无奈只好跟在柳芸的身后,低着头向锦衣卫走去。比起驸马,他如今更怕柳芸,这柳大人不只给他下了毒,还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走进柳芸的差房,柳芸对白侍卫道:“先将你家驸马中毒之事仔细说说。”
白侍卫抬头看了看站在一侧的肖五与林世友。柳芸调侃道:“他们要守着我寸步不离,防止你又像前两天一样杀我。”
白侍卫只好开口道:“驸马去教坊被人下媚药,我当时便知,没告诉驸马。他喝下药后在教坊那呆了有一两个时辰。”
“伺候他的并不是刚才来的那名头牌,是教坊的另外两位女子。”
他抬头看看柳芸面无表情,只得又继续:“驸马回李府后想休息,晚上有家宴。我悄悄让人通知驸马的相好四姨娘过来,四姨娘来后,驸马同她亲热有些力不从心,叫我给他五石散。我借机多给他加了些量在里面。驸马服用后精力大增,两人玩得很疯狂,声音传到了院子外。我们几位侍卫分别守在外面,不让人靠近一步,直到快传家宴了,两人才起身分开。”
白侍卫解释:“驸马同四姨娘好了很长时间,他来李府休息,无论多晚都会将四姨娘接来陪他。那女人床上很会伺候男人,深得驸马喜欢。我将四姨娘寻了过来,他并没怀疑什么。”
第214章 毒杀(四)
柳芸听白侍卫说的这些话轻轻笑,这样的高门隐私,除了身边的近身侍卫,外人很难得知。
林世友摇头:“还是人吗?都知兄弟妻不可欺。”
肖五好奇地问;“驸马在李相府还有别的女人吗?”
白侍卫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老实地点头:“很早前,驸马睡过一个李相新纳的小妾,然后找了机会将那名女子害死了。他四姨娘好后,再没动过李府后院的众妾室。”
众人惊呆了,这行为连畜生也不如,睡了父亲的小妾还将人给害死了。
柳芸摆手:“接着说驸马是如何中毒倒下的。”
白侍卫接着说道:“家宴后,有人送上茶,驸马喝了一口就倒下。这事不是我干的,但我知道是谁干的。只有他知道驸马喜欢用这两样药,也只有他外祖家世代行医,那人就是严华。我们侍卫中有一人是他嫡亲的堂兄,他堂兄从小被抱出严家,故而并不姓严,此事驸马并不知道。”
柳芸听了白侍卫的话,在心里想,一天之类前后有三人给驸马下药,可见驸马这人品真是垃圾到了家。
柳芸问白侍卫:“你为何要给驸马下五石散?是想害死他,你才能同贺四小姐在一处?”
白侍卫轻声道:“小的并不想驸马死,他要死了我没了生计,也没消息同您换解药。是贺四小姐要我这么干的。”
柳芸惊讶地问:“为何?他俩人那么情深,贺小姐的没嫁之前就同驸马私会,后她被送去做军妓又被驸马换了出来。前几日,贺四小姐想炸死我,驸马冒死救了她,怎么这才几天她就变了心?”
白侍卫老实交待:“驸马觉得贺四小姐固执要报复,害得他的别院被炸,公主同他吵闹,他计划的事也被破坏,就不再想管四小姐的死活。
前日,四小姐叫我将驸马请去,两人关在室内说了一会话,不久四小姐哭喊了起来,驸马唬着脸夺门而去。
我借机进去,四小姐衣衫不整坐在床上哭泣,我关心地劝她:四小姐别哭坏了身子。
她哭道:我中了毒,他也不去为我寻解药,我快要死了。
我说:我会想办法为你取解药。
她抬头问:果真?我点头。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又点头。
她伸手拉着我的手,解了她的衣服:你为我找到解药后,我以后就跟着你。
我俩人上了床,一番亲热。四小姐事后道:跟你比,那人就是银样蜡枪头,哼,他的女人很多吧?
我将知道的全说:那是自然,他除了公主,还常去教坊,李府后院还同他二弟的姨娘,公主府还有两个通房丫鬟。
她冷哼问:哼,那他服药吗?
我点头:五石散。
四小姐恨恨的道:你为我报仇,下次他再服药时,多加一些进去。最好让他死在床上。
我自然应了下来,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想驸马去见四小姐。”
柳芸听后想,这案子还真只能罢了。三人下的药,都不足以中毒,特别是最后茶里的那药,无色无味无毒性,单饮下根本无用。
她笑了,驸马这哑巴亏吃的,到死还寻不到仇人。他就是不死,恐怕也会是一个废人了。古代吃五石散早死的或成废人的名人可不少。
白侍卫见柳芸笑了,扑通跪了下来:“柳大人,救你将四小姐的解药给她。”
柳芸哼笑一声:“哈,我救了她,好让她又来杀我一次?”
白侍卫信誓旦旦:“小的发誓,绝对不会让她再来杀你了,我带她远远的离开。”
柳芸看了他两眼,你这痴情又能管多久?
“过些日子再说吧。看你俩人的表现吧,或者我一高兴就给你们解了毒呢。”
白侍卫重重磕了几个头:“若大人让我同四小姐在一处,小的一定忠心为大人所用。”
柳芸嗯了一声:“你回相府吧。”
白侍卫走后,肖五开口问:“这样的人,主人敢用?”
“不敢,不过能少两个敌人,比杀两人还是好些。”
林世友道:“主人你就是心软,他俩人都差点杀了你,不如干掉那两人。”
柳芸看着他俩:“他们再来杀我时就灭了他们。如今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肖五无奈点头:“好吧,主人说了算。”
林世友提了一个问题:“刚才在下听了半天,有一事不明,教坊下媚药的女子是为何人所差遣?”
柳芸笑而不语。
肖五快言快语:“能支使教坊人做事,除了官府的人还能有谁?”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的官方妓院,除了演奏乐舞和戏曲的乐妓外,就是以身赎罪的妓女。教坊女只伺候官员,而里面的女子也是犯罪官员的妻女。贺四小姐的长兄,如今还在教坊司为小倌,专伺候喜欢男风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