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
“或者脖子，划一下，那血能溅两米高！”
叶软揉揉眼睛，因为昨天晚上伤口疼没睡好，声音比平常还要软乎。
“奇怪，任菲儿呢？”
顾城怔愣，“你是说任兵的女儿，拦我们路的小女孩？”
叶软：“对。”
任兵生前提起过小女孩的名字，不过说了一次，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
“打死她爸爸后，我看见她了，后来没再看到。”
叶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队长，方哥他们呢？”
顾城一指来的路，“他和老六，李让他们借了几辆自行车出去探路了，怎么了？”
“没……事。”叶软微蹙眉，“昨天晚上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于晶晶起得早，倒是了解怎么回事。
顾城叉腰沉默一会儿，语气轻佻：“说出来怕吓到你。”
叶软盯他，慢悠悠开口：“汤怡的声音。”
顾城意外：“耳朵这么灵敏。”
于晶晶叹气：“确实是她，她疯了。”
“疯了？”叶软疑惑：“怎么回事？”
正巧这个时候，停在一旁的大巴车里跳下来一个人。
正是汤怡。
汤怡披头散发，嘴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手臂胡乱挥舞，绕着院子乱跑。
几个大妈和汤承都拉不住一个苗条的女生。
叶软侧耳仔细听了一阵，重复道：
“有鬼？”
顾城手指抚平小兔子头顶的呆毛，“别吓着你了，哥带你去另一边，这人晦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队长。”
叶软嫌他磨叽，细白纤长的手指收拢，攥住了顾城衣袖。
美男计自然好使，顾城道：
“昨天晚上她和汤承在大巴车顶守夜，约摸两三点时候，汤怡一声惨叫，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两人下来，汤承说汤怡看到了一个女鬼，身体很长，一头黑色长头发拖地，像蛇。”
顾城手不安分，缓缓向后往叶软后颈放。
“那女鬼两眼绿光，嘴里还叼着……一只手！”
叶软精准反手抓住顾城的狼爪子：
“大尾巴狼，又使坏！”
没能吓到人，顾城一脸可惜，如同一只大狗狗一样埋在叶软肩窝来回蹭。
叶软手掌摁在他脸上，毫不留情推开。
这个点院子里人很多，幸存者拿出脏衣服结伴在旁边水池里洗衣服。
一群小孩子被李团团带着在院子跑来跑去。
李团团看到叶软出来，像一枚小炸弹一样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
“哥哥！你生病好了吗？”
叶软：“生病？”
“对呀，晶晶姐姐说你生病了，我带了糖果想去看望你，但是哥哥姐姐不让我进去。”
李团团胖乎乎的脸颊鼓起，像白馒头。
叶软粲然失笑，手掌捧着团团的脸颊揉了揉。
“我已经好了，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今天有没有见过任菲儿？”
“那个长头发很瘦的小姐姐？”
“是。”
李团团脸颊在叶软腿上蹭了蹭。
“看见啦！早上王姨姨带我出来小便，看见她往小路上去啦！就是我们来的那个小路！”
“好，谢谢你。”
等到李团团一蹦一跳跑开，顾城手掌轻碰一下他的后背。
“到底怎么回事？”
叶软眉眼间掠过一抹担忧：“我总觉得任菲儿不简单。”
顾城：“她今年貌似才七八岁吧？”
“嗯，但是她看到任兵被我杀死，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叶软心里不安越发严重。
不知怎么回事，顾城和他对视一眼，仿佛也被他不安传染了似的。
下一刻，一枚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
第21章 三级怪物
顾城瞳孔骤缩：“是老方他们发出的警示弹！有丧尸靠近！”
同一时间，女人的尖叫声杂乱响起。
三人看去，四面八方都有丧尸摇摇晃晃逼近。
一只二级丧尸动作飞快，面目狰狞向他们冲过来。
不待顾城出手，一旁蓦地蹿出一道人影抱住丧尸的双腿将它狠狠绊倒在地。
丧尸的后脑勺磕在一块石头上，污血流了一地。
顾城一枪打死丧尸，大喝道：“全部上车！”
愣在原地的幸存者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往大巴车上面跑。
又是一波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
大巴车靠一棵树而停，不远处是任兵他们又多围的一层铁丝网，此刻轰然倒塌！
是丧尸群！
“去生化车！你们两个小心！”
顾城风风火火拿起冲锋枪一边走一边朝逼近的丧尸扫射。
于晶晶一把拉住叶软，“走！”
“你先去！我去帮顾城，我这里有炸弹！”
于晶晶用力握了下他的手腕：“小心。”
“嗯！”
叶软转身毫不犹豫跑向顾城，同时拔出后腰的枪一枪打中一只距离顾城最近的丧尸！
于晶晶护送幸存者先上了大巴，让人关上车门后又回去接原本被关起来的女性。
丧尸不断踩过铁丝网涌进来，顾城一个人火力跟不上，两把枪子弹用尽，只能掏出匕首抵挡。
连发几声枪响，叶软手持冲锋枪扫倒第一排逼近的丧尸。
在看到有一个没有被爆头，手已经摸到了顾城的鞋子。
叶软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攥住丧尸的头发硬生生将它提起来。
一只行动灵敏的二级丧尸，就这样像垃圾一样，被叶软扭断脖子扔出去。
还能顺带扫倒一片同伴。
叶软回身攥紧顾城衣摆，“该走了！”
顾城回头看着那一群坐在平房廊下的女人们。
面对丧尸来临，她们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顾城蹙眉：“不能抛下她们。”
叶软拿出一颗炸弹投掷在丧尸群，在冲天火光中对顾城说了一句话。
“这是解脱，我很害怕，我的母亲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跟我走吧，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
叶软微凉的手指插入顾城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两人在铁丝网前倒上汽油，点着暂时阻挡了丧尸靠近。
回到生化车前，于晶晶跑回来，哽咽道：“队长……她们不离开……”
顾城恢复镇定，沉声道：“我们走，你去开大巴车先离开这里。”
于晶晶：“那任兵的其他兄弟。”
顾城：“扔在这里，他们罪有应得。”
被五花大绑的几个男人看到大巴车开走，意识到这些人抛下了他们。
他们愤怒的狂吼，哭喊，咒骂。
那些曾经被他们折磨过的女人，全部无声笑了起来。
像云间俯瞰地狱的神女，欣赏恶人迟来的悔恨。
叶软没敢看她们，强忍眼泪，正要转身上车，却忽地看到了后院走过来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是任菲儿。
她的手臂正往下滴着血，脸上扬起诡异的怪笑。
任菲儿走到被绑起来的男人面前，将手臂上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这些男人的脸上。
“任菲儿！”叶软向她靠近，“过来，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
女孩儿眼泪掉了下来，浓稠的血液洒在这些坏人的脸上。
“他们……杀了我的妈妈，他们和爸爸一样讨厌！”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任菲儿用力挤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把血洒在角落任兵还没来得及掩埋的尸体上。
顾城微微用力握了下叶软的手指，“软软，去车上，我去把她抱过来。”
“不！有东西过来了！”
叶软变了脸色，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刚才任菲儿走过来的后院。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某种蛇形动物爬过地面的草丛。
不等顾城发问，一条恐怖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下身像蛇，肥厚粗实的身体，细看却没有鳞片，它爬过的草地，会留下一滩一滩粘稠的液体。
而它的头部，是一颗人的脑袋，不知男女，脏乱如同抹布的头发沾在身体上。
眼珠浑浊，没有眼白。
“女鬼，脖子很长，冒绿光的眼。”
看来就是面前这只三级丧尸了。
随着这只怪物靠近，叶软看得更加清楚了点。
这玩意儿身体不是蛇身，而是一节一节的节环！
叶软瞬间明白，这东西是蚯蚓和丧尸变异的怪物！
不过，它好像看不见。
怪物动作停下来，灵活的身体扭动两下，转向被五花大绑那一群男人所在方向。
顾城手指在叶软掌心写了一个字。
——血。
这怪物依靠嗅觉，和听觉，虽然是蚯蚓的身体，但是人的头颅。
满脸是血的男人们惊恐万分，眼珠瞪大死盯不断靠近的怪物。
终于，有一人受不了这种恐惧，惨叫出声。
同一时间，看起来行动迟缓的怪物猛地扬起身体弹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精准咬中那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