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软脸颊红红的，“如果换个人，他早就死了。”
顾城手臂支在桌子上，眼里只余暖意。
“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就证明你也喜欢我？”
等了一会儿，叶软没再说话，顾城知道他心里有事儿，大概是在担心什么，所以不愿意轻易给出承诺。
顾城没有穷追不舍，手掌温柔地揉乱叶软头发，“多吃点，还要青菜不？我碗里有。”
叶软低声说：“想吃圆白菜片。”
“都给你。”顾城把圆白菜全部夹到叶软碗里。
“我做饭还行，营地的特种人超市里，卖的苜蓿草和提摩西草做成的饼干我也会。”
“而且一队工资高，以后工资我全部上交，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说起吃的，叶软答应的十分利索。
顾城有一点点心酸酸，在小兔子心里，他这只狼还不如草。
*
深夜，顾城在车顶守夜，周围寂静，像是农村乡下的荒路，两旁是长满杂草的田地。
顾城悄悄下去扒拉一会儿，竟然挖出一堆地瓜。
地里没有人处理杂草，导致地瓜长得都不大，三根手指粗细，巴掌那么长。
坐回车顶，叶软听见动静爬上来。
“你去做什么了？”
顾城打开外套，“在旁边地里挖出来一些地瓜，可以给你煮甜汤，或者烤地瓜。”
叶软捏起一个最小的，“还有这么小的。”
“没人除草，长不大。”
顾城放好地瓜洗干净手过来。
车顶上已经被铺了一条厚厚的毛毯，叶软穿着毛袜趴在上面，还在研究那根小地瓜。
顾城贴着叶软躺下，用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湿漉漉的，不擦干等你老了要得偏头痛啊小兔子。”
叶软晃了两下脚丫，“那还要好久，没事的。”
顾城笑了，“不困吗？晚上陪哥睡车顶？”
叶软翻了个身，精准滚进顾城怀里，举起小地瓜：“我想起来一件事。”
顾城捏捏兔耳朵：“什么？”
“以前我母亲买过这么小的地瓜，会洗干净蒸熟了给我吃。”
叶软舔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唇，“很甜的，我们都特别喜欢。”
顾城臂弯一伸，叶软自然枕过去，发顶蹭在顾城肩窝。
从储物腕带拿出一条厚被子，两人身上都穿着毛衣，抱一起更加暖和。
顾城说话间胸膛微微震动：“蔓姨很厉害，特种人没有人不服她，可惜蔓姨退队太早。”
“有一年出任务，母亲受伤了，再也不能有任何剧烈运动，而且一到春秋季，就会生病，很难痊愈。”
叶软声音里满是担忧，阖上双眼，手臂环过顾城，手指紧攥他的衣服。
“等回去我们带蔓姨去看病，我认识一位博士，一队队员生病会去他那里看，药没吃完人就好了。”
顾城低头去捏小兔子的脸颊。
“不要不开心了，嗯？”
“长得多好看，总是委屈着一张脸，弄得哥心里酸酸的。”
叶软顺势咬着男人坚硬的指节，“我没……就算现在笑，你能看不清楚吗？”
顾城任由他咬，大拇指轻轻抵在叶软脸颊，“那你笑一下，我能感觉到。”
“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叶软忽然松嘴，问。
顾城没明白：“什么话？”
叶软仰头轻声说：
“过来，亲你一下，变回原身让我看。”
第25章 大灰狼
顾城愣住。
又一次是叶软主动，手指划过顾城胸膛，转而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下拉。
叶软贴过去，笨拙生涩地慢慢摩擦，学着刚才顾城吻自己那样，划过唇缝。
仅仅这一个动作，顾城心头狂跳，很快有了变化。
叶软亲的很欲，细细软软的声音往顾城耳朵里钻。
被顾城反客为主后，手指软绵绵滑下来，一点一点抚过……男人的轮廓。
最后划下来勾紧顾城衣领。
顾城没那么轻易放过他。
寂静的深夜里，只能听到两人之间杂乱交织在一起的呼吸。
叶软软了腰，手掌隔着毛衣摁在顾城的手背上。
“哥哥……”
顾城找回了一些理智，顿了一会儿，爱不释手地揉揉兔耳朵，从耳朵亲到头发，侧颈。
退后一点距离，顾城翻身平躺，声音低哑：“抱歉，第一次这样。”
叶软拉起刚才被顾城扯到肩膀下的衣领，过去趴在他胸膛上。
“好了，亲也亲了，我想看大灰狼！”
叶软语气欢快，摇晃顾城身体。
“唉，好吧。”
顾城用那颗兽牙咬了一下叶软耳垂，“别被吓跑了。”
“不会！我胆子超级大！”
“晚上能看清楚么？”
叶软嗯了一声：“我们都可以夜视，你不要再岔开话题了。”
糊弄不过去，顾城只能满足自家小兔子的好奇心。
须臾之间一只身长两米威风凛凛的大灰狼出现在叶软身上。
狼毫粗锐，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泛起绿光，狼腿粗壮，尖牙露了出来。
可以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出于动物本能的恐惧，叶软是有点害怕的。
但顾城不会伤害自己。
叶软知道，愣愣看了一会儿。
顾城正要恢复回去，却蓦地被小兔子抱住脖子，两只手撸狗脑袋一样，使劲在他狼脑袋上揉了揉。
“你竟然长这么大！”
大灰狼不自在地用鼻尖拱着小兔子肩窝，蹭开他衣领在锁骨上舔了一下。
“耳朵，耳朵的毛毛好软。”
叶软揪了下狼耳朵，又去掰开狼嘴往里面看。
大灰狼配合地张开嘴，任由顽皮的小兔子检查自己牙齿。
叶软喃喃道：“怪不得刚才嘴巴疼，你的尖牙咬到我了。”
大灰狼拱了他一下，虚虚压在叶软身上，遮住他整个人。
“我要吃你这只坏兔子！”
大灰狼装模作样张大嘴巴，一嘴咬在叶软脖子。
没用力，担心牙齿划伤叶软，顾城逗了他一下又松开。
玩了一会儿，大灰狼侧躺在叶软身旁。
毛茸茸的大尾巴甩来甩去。
小兔子缩在被子里，叶软枕在狼腿上，直接把顾城当做抱枕，腿搭上去。
“该睡觉了。”顾城说。
“那你今天一晚上都这样行吗？”叶软撒娇似的在大灰狼怀里蹭脑袋。
叶软喟叹一声：“抱着好暖和……”
“已经让你看了，那为什么不能依着你？”
大灰狼用狼爪把人往怀里搂紧，“睡吧，哥抱着你。”
深秋的寒冷被大灰狼体温驱散，叶软陷在毛毛里，睡得很香。
睡梦中还攥着狼毛，完全把大灰狼当抱枕用，半夜翻了两圈，又手脚并用缠住顾城的大尾巴。
翌日，天一亮，恢复人身的顾城把叶软抱回车里。
“天亮了么？”叶软鼻子在顾城肩膀上蹭了下，眼睛半睁不睁。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顾城把副驾驶的椅子调到最舒适的角度，把小兔子放过去。
“我想要大尾巴……”叶软迷迷糊糊说。
顾城被勾搭的心里软乎不已，俯身亲了两口，哄道：
“乖，晚上再抱。”
“怎么这么喜欢大尾巴，我家小兔的毛团团在哪儿？”
顾城手撑在叶软身旁，气息低沉，贴在叶软耳畔。
“藏起来了。”叶软红着脸，裹紧毛毯厚毛毯翻个身，想要继续睡。
“坏兔子。”顾城带着笑，“一天天这么爱占我便宜。”
顾城手指捏他兔耳朵，“宝贝，你耳朵好红。”
叶软羞恼地从他手中扯过兔耳朵捂住。
“我要睡觉了！”
“好好好，你睡。”
逗完兔子，顾城心情愉悦发动生化车，按照原本商量好的路线寻过去。
期间任菲儿醒过来，一个人很乖地坐在角落，手中拿过一本于晶晶扔在车上的杂志看。
顾城一手打方向盘，“你叶软哥哥救了你，以后好好活着吧。”
任菲儿重重点头，小声说：“谢谢你们。”
跟着他们能活，他们不是坏人。
任菲儿只记住了身旁阿姨死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坏爸爸死掉了，妈妈希望她活着。
要听话。
顾城烟瘾上来，想抽烟又怕呛到兔子，只能叼在嘴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怪物？”
任菲儿放下杂志：“很早我就发现了这个怪物，不过它一直没有靠近院子。”
“后来疯子阿姨被吓成疯子的第二天，怪物就找了过来。”
顾城思考两秒才明白她口中的疯子阿姨是被吓疯的汤怡。
任菲儿继续道：“怪物进不来，我划伤手臂，用血吸引它从后院的破了的网子钻进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能狠心划伤自己，很不简单。
聪明，不过也有些危险。
临近中午，车辆行驶到原本路线要必经的大桥。
叶软嘴里叼着根糖，坐在车头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
大桥上报废的车辆堆积在一起，根本过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