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回去路上俞秋生心疼死自己的头发。大抵是穿书之前没有这样的发量,以至于她喜欢的不得了,今日被他乱抓,那样子经后来的木沉香形容,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没事就好。”木沉香坐在屋檐下淡淡笑道。
俞秋生在梳头,半张脸被乌发遮挡,素白的面上眉眼含着淡淡愁绪。她在想,姬孤这不稳定的样子,先前卢氏说自己长得跟她有几许像,要是以后他在发病,自己岂不是又得替卢氏受那一顿谩骂?
他那嘴皮子,俞秋生想想就难受。
听她在不断唉声叹气,木沉香悄无声息爬过去,将她捉到自己的肚皮上。
赤足踩在毛茸茸而温暖柔软的肚皮上,俞秋生一个没站稳趴在上面,脸都埋在了毛里,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做什么?”
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胡子一抖,嘴亲了亲她的额头。
“离他远点就是。下次就不要凑上去,省的受伤了。”木沉香蹭了蹭她,蹭乱了她梳好的头发,爪子搭在她纤瘦的后背上。
他言辞轻缓道:“我会心疼的。”
第100章
隔几日姬孤一恢复便亲自来了竹林小筑同俞秋生道歉。
他看着俞秋生的头发, 同他二叔一样送了俞秋生一大瓶洗发水,正是夕阳西下,姬孤拱手后避嫌一般头也不回便跑了。
木沉香对此喜闻乐见,蹲在树上丢了几片叶子下去, 一连串的小竹鼠都被他挂起来, 俞秋生一只一只放走。
她换了身杏色衣裙, 头发绾起,秋风一起湖上落叶纷纷, 残阳铺水,这场景无限之温柔。
“你明天是不是要同姬有有去采药?”木沉香问。
俞秋生诶了声,扶脑袋道:“是要出汝阳城,去一个偏僻乡村,那儿听说有一棵千年古树, 根上的灵芝有奇效。”
木沉香眯了眯眼,说了自己的事情。
这回不能跟她一起, 那只棕红色的公狐狸垂了尾巴,望着将沉夕阳,他想着自己是该去顾氏一趟接他阿娘了。
“我阿娘很喜欢你,她这辈子也没有生出一只小雌狐, 你走后她就老实嚷着要我生。”木沉香夜里在她床边上跟说故事一样把她不在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俞秋生半梦半醒, 乍一听糊涂道:“那你就生,生一窝!”
狐狸歪头:“……”
他爪子掖了掖她的被角, 小声问:“跟谁生?”
她侧翻过来, 乌发从枕上滑落,面色微红,只不过紧闭着眼睛,有几分沉沉睡意遮蔽了人的意识, 俞秋生嘟囔道:“你喜欢哪只狐狸精,你就跟她生。”
木沉香伸出爪子,半晌悬在空中,不受控制捡起她的一段发,润泽而有淡淡的海棠香气。她裹着被子,不过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系着的绳子松散了。
俞秋生对狐狸形态的木沉香很是亲密,以至于他如今也不愿化作人形。
男人跟女人之间,过了界就妄想着更多。
木沉香是个狐狸精,活了好几百年的狐狸精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所能对付的过来的。
漫漫长夜,他终究一个人盘着身子睡在墙角,蓬松的尾巴挡住自己的前身,绿幽幽的眼眸时而望向架子床。
夜深人静,树高海月明。
窗格影子斜斜投到墙上,四周隐约有桂子香气,忽然他脖子上的石头一亮。
未几便见一个少年身影显现。
纪素仪一身月白深衣,披散了长发面容清隽,浓密的羽睫半遮着眼底的墨色,风姿绰约,沉默之时静如白雪。
他来的极其突兀,以至于木沉香迟缓几秒才有反应,而后背上的毛平缓贴着后背。
纪素仪跟他结过契,这时扭头看他,黑沉沉的眼眸里俱是讥笑。
少年轻轻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眉眼生的极好看,如此带笑,若是不知说的话是什么,兴许都要化了。
“今夜你倒是兴致好,我在浮空岛上都察觉出不同来。”
木沉香看出来了纪素仪的嘲笑意味,不过他被打了之后就十分不待见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当下埋头不看纪素仪。
“你一高兴,我那儿的符文就亮起来,今夜是淡淡绯红色,像花开时那般美丽。”纪素仪偏头意味深长道,“我猜想你这是春心萌动了,便来瞧一瞧,你喜欢的是何种模样的狐狸精。”
木沉香骤然抬头,眼神不善,拦住他的步子。
纪素仪已然明白,嗤笑一声将他踹到了一边,嘭的声弄出好大动静。他说:“装模作样,狐狸精也学会矜持了?”
纪素仪捏着木沉香的嘴,颇不屑道:“收起你的心思,不必来恶心我。这来回千里传影,委实是麻烦。”
少年黑漆漆的眼里浮起一抹轻视,他这样的狐狸,死于剑下的不知凡几。
“你是妖,需有自知之明。”他拍拍木沉香的头,将他拍在地上一动不动。
俞秋生半梦半醒间听到争吵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帘帐外有个颀长影子,月色落在梅花帐顶上,四下弥漫着淡淡的令人熟悉的香气。
她喊了声木沉香。
无人回应,俞秋生长长叹口气,半晌她掀开帘子,就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穿着橘红的衣衫,乌发散乱半遮面,狭长的眼眸里秋波微漾。
“怎么大晚上不睡觉。 ”
木沉香懒懒看着她,那眼神叫俞秋生莫名的发冷,她默了默,见他这般不正常到底披着外衫走过去看看。
“是不是病了?”
她才睡醒,声音带着一股沙哑,杏眼微朦,伸手就要摸摸这个木沉香的脑袋。
但他还是不说话,俞秋生觉得他身上太冷了,想了想开始在储物囊里翻自己的药。
俞秋生的安眠药感冒药止痛药等等又重新炼了一大炉子,如今改善了口味,就是没病也能当糖吃。
可木沉香梗着脖子,任她送到嘴边了也不想张嘴吃。
“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俞秋生想不明白,蹲在他面前,咳了咳,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有事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头你难受我也不好过,你要是说出来了兴许我还能给你开导开导。”
木沉香偏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颌,一字一字道:“衣衫不整,半夜就这样勾。引我?”
俞秋生:“?”
他人形的时候委实叫人不习惯,俞秋生在裤子外面把裙子穿好,眼见着他不对劲,便也没了睡意,坐在他一侧道:“下回我定然齐齐整整站在你面前。”
木沉香哼笑了一声,不说话。
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眸里眸光微敛,不知想的是什么,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木沉香抓住她的手在眼下把玩,指腹擦过腕侧总惹得她感到一阵酥麻感,俞秋生下意识生起一股警觉,手收回去,小声问:“你这是……到发情期睡不着?”
木沉香是只狐狸,狐狸应该有发情期罢。
可他慢慢掀起眼帘,言辞轻缓,反问她:“你觉得呢?”
俞秋生咽了咽口水,只道:“这方面我也不懂,明儿我请教一下姬二叔,你晚上先忍住,要是冷了你就睡床盖被,总之你千万要正常,不能丧失理智。”
见她这样,正真的少年倒是有些满意,便在心里笑对木沉香说:“你看,她还是害怕你。”
木沉香蜷缩成一团,心魂都是纪素仪掌控着,哪里能出言反驳,哀鸣一声头埋起来。
俞秋生这样也在预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她对男女之情隐约有一种抵触,纵然骗到了身边,可只消透露了她就要跑。
如今纪素仪为人恶劣,几番用着自己的皮囊逗弄她,将她逗的面红耳赤,而后慌不择路跑出去。
“你看,你和她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关系,平日装什么呢?”
纪素仪浮在半空中,歪着头打量他面如死灰的颓丧样子,抚掌一笑:“追她去罢。”
木沉香不语,少年这才慢慢敛笑,面无表情道:“倒是有自知之明了。”
他黑沉沉的眼眸里无半点怜惜,往后声音又低又冷,他说:“你母亲该接回来了,明日就去青阳。”
木沉香默然看着纪素仪,半晌轻轻点头,心里只觉得他是回不来了。
纪素仪何等脾性,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二日俞秋生回来,木沉香早已离开。
后面几日他果真是去了青阳,与此同时,俞秋生也上路了。
一路山高水恶,实在难以相信最后尽头的山沟里会有奇药。正午才过,日头便被高耸的山峰遮蔽,只有盘旋的鹰隼时而跨过去。
姬家二叔穿着一身青色衣袍,走在前面戴着一顶斗笠,一路走一路说着沿途风土人情。而姬孤头回出远门,要比平时稍稍健谈些许,反倒是俞秋生,因为想着木沉香那事情近来显得有些沉闷。
她望着七拐八绕的山路,视线时不时落在两侧山林里。
姬孤见她心不在焉,问:“走累了?”
谁知俞秋生还没说话,他二叔就开口接话了,只道是:“这路凶险,不可御风,当中有古时候的仙者下的禁咒,若是用仙术,越往里人则越衰弱,直至最后走不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