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双手枕在脑后,晃着腿说道:“反正太傅都说你比孤聪慧,这伤脑子的事,你就去办吧,正好也报了那次恶狼的仇。”
贺章之对他这样子见怪不怪,拱手屈身道:“臣定会为太子办妥此事。”
太子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那光禄寺少卿之女真长的不错,可惜,就是慢了一步。想到此,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三皇子也是为了报复自己,若不是自己那次给他送的大礼太过“贵重”,也不至于让一花容月貌的姑娘进了他的后院。
贺章之对太子而言地位颇高,可谓是良友,所以那次太子知道三皇子在洛州的手笔后,直接让手下人给三皇子泼了一身的污水,若不是为了自证,三皇子也不会连收几位侍妾,还把床塌上的事借着人传了出去,那一个月内,靖州三皇子的名气可大着呢。
太子可不是个什么正派之人,阴损招他脑子里数不胜数。三皇子有个心腹是个太监,长的清秀俊美,偏阴柔之相,二人经常会相聚一室,平常也无人觉得奇怪,可在太子的煽风点火下,就传出二人之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气得三皇子一张俊脸沉的能滴出墨来。
那太监陪伴三皇子多年,早不是一般的太监可言,但是三皇子为了他的名誉,还是将太监赐死,且是贴加官之刑,让太监在窒息中死亡,可谓是心狠手辣。
太子得知后,嗤笑一声,终归都是死,何不给个痛快?何必这般折磨太监。
三皇子想要扳掉一个太子的心腹,那太子自然也能如此。
太子不再去想那晦气的三皇子,他挤眉弄眼儿道:“九如,你在洛州收的那外室可是极美?”
贺章之晓得太子那德行,得不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不让太子打破砂锅问到底,贺章之直言道:“美,但不如太子妃。”
一提太子妃,太子就萎了。
太子妃简直就是第二个太傅,古板又无趣,所以太子对她有点怕,因为见到太子妃就让他想起了被太傅打竹板的日子。
“给孤退下!净说些让孤不乐意听的事儿。”太子一脸不耐,贺章之抿嘴笑了笑,道了告退。
书房里静悄悄地,太子又觉得实在没劲儿,便也走出了书房,他面上冷漠,眼眸无波,让人望而生怯。
他来到了太子妃的宫殿,宫女们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唯恐惹了他的怒。
太子推门而入,只见太子妃正在打理东宫事宜,莹白的指尖勾着玉算盘珠子,凭着他的好眼力,指尖上的一枚褐色小痣让太子妃的捻指含着几分媚意,她气质高雅,穿着不露丝毫白皙的宫装,非但没有掩盖住那丝禁/欲/感,反而勾的人愈发口干舌燥。
太子松了松领口,让宫女都退下,太子妃听见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轻呵一声道:“太子失了心中挚爱,没了精气神儿,可真让本宫怜惜。”
“.........”
怜你个大头鬼啊怜!就不能说点高兴话,非这么败兴啊?
太傅!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
...
...
...
陆纭纭给巧玉交代的事情让她很快就有了结果,陆纭纭意想不到她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夸赞的竖起大拇指。
巧玉含羞地说道:“夫人为何不让公子帮忙查呢?”
“你家公子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陆纭纭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看了看盼姿,然后微微一笑。
盼姿无奈垂眸,了解这是她在对自己说话。
巧玉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转而说起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靖州近年内犯事被贬的崔姓官员一共有三位,病逝的崔姓官员有两位。其中一位崔姓官员奴婢还听过他的事儿呢,他叫崔彦里,是国子监祭酒,后来犯了事被罢黜,因他扯出了背后不少人,那当时可是骂声一片。奴婢为何晓得这位呢,还是因为他的嫡女崔雁儿,这位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出了这事儿,崔雁儿或许就能进了诗社,到那时,她的亲事可就不一般了呢。”
巧玉无奈就无奈在这崔雁儿名气大,她偏偏就没见过她的模样,所以巧玉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好奇,对这位崔雁儿崔姑娘非常感兴趣。
这巧玉才说到第一个崔姓官员,陆纭纭就能直接肯定崔雁儿就是崔婧雁。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唯一的真相那就是崔雁儿和崔婧雁是同一个人。
这一字之差,定是她回了洛州改了名儿,而在靖州时她就叫崔雁儿。
陆纭纭眯了眯明润的眼眸,这个女主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想着查之前的事情,还真就不晓得崔婧雁竟然是个改了名的人。
崔婧雁改名一事,书中曾提起过,可那时的陆纭纭并没有留意过这件事。在她看这本言情小说的时候外面还守着丧尸,陆纭纭能耐着性子看到大结局已经实属不易,若让她一字一字的扣着剧情看,那才是真的不切合实际。
陆纭纭一边听着巧玉的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崔婧雁,想要彻底防备她,那自己得好好的查清楚她在靖州到底做过什么事儿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纭纭问道:“巧玉,当初伺候着崔雁儿的仆人还能寻的到吗?”
巧玉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找不着了,听说都跟着那崔彦里去了边疆。”
陆纭纭眼眸瞪大,“你说他们被发落到了边疆?!”
“是呀,奴婢刚才不是说了嘛。”巧玉耸耸鼻子,夫人都没认真听自己讲话。
陆纭纭的心一下子收紧,这古代人体质都偏弱,而崔彦里又是个文官,这...从靖州去边疆可谓是千里,一路上路途遥遥,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感染风寒,怪不得崔婧雁会突然回了靖州,而且陆张氏对于她的回来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回来的事。
陆纭纭捏紧了帕子,说道:“我去书房找公子,你们暂且别跟着。”
现在这个情况巧玉是帮不了自己了,看来得申请场外援助了。
贺章之不久前刚从东宫回来,脱下身上的官服,换上了一套舒适的常服,他正在书房翻找一本旧书,这本书是太子专门为他寻来的,是个孤本,平时他很是珍爱。
贺章之会武所以耳力敏锐,听见了陆纭纭的脚步声,因为每一个人的走路姿势都不同,他自能分清楚来者何人。
贺章之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他走到水盆那边,对着盆里的水照了照脸,别以为只有女子会看重仪容,其实男子也一样。
陆纭纭和守在门口的贺良笑了笑,然后贺良拱手退下,改站在房檐下守着。
她今儿穿着鹅黄色衣裳,娇嫩的宛若春日暖阳里的一朵迎春花,陆纭纭偏爱步摇,所以发髻上戴了一支银铃玉珠,人还没露面,这叮铃铃的声音就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陆纭纭笑吟吟地道:“公子,我有事找你呀,你现在忙不忙啊?”
她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有事求人还一副不会说好听话的态度,她就不一样了,求人有求人的好态度,别说殷勤,这词儿不好听,这分明是拉近二人距离的好时机呀,你说对不对?
贺章之过去打开门,陆纭纭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身子说道:“公子都开门迎我了,那肯定不忙!”
贺章之扬唇一笑,牵着她进了书房,道:“有事寻我?”
陆纭纭走在他面前,发上的银玲并不吵闹,声音恰到好处,为她添了娇俏可人感。
陆纭纭扭捏地说道:“在我说这件事情前,我要跟公子坦白一件事。”
贺章之倚着书桌,双手揣怀,目光含笑道:“何事啊。”
“我想着崔婧雁之前对我说过她是在靖州长大的,我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之前我不在靖州就按捺住了这个念头,但现在我来到了靖州就没憋住,让巧玉帮我寻了寻人。我以为这大海捞针肯定捞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万万没想到...”
陆纭纭编谎话的时候真是眼不眨心不跳的,她双手搭在贺章之的手臂上,一双美目水灵漂亮,陆纭纭心里暗暗道:别怪我不说实话,当初要是在洛州让你帮我查身世,指不定你会怎么起疑我呢,所以这次的谎言是善意的呢。
贺章之垂首,轻哼一声,“现在想起我了?”
陆纭纭碎步慢慢靠近他,眼神崇拜,嘴上甜甜像是抹了蜜一样,道:“公子见多识广又足智多谋,我这小小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只能来求救公子了。”
贺章之忍笑,道:“那你说说,让我听一听。”
陆纭纭有条不紊道:“巧玉说有个叫崔彦里的官员犯了错现被发落到边疆,他有个女儿名叫崔雁儿,和崔婧雁只有一字之差,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崔雁儿就是崔婧雁。而...被发落的崔彦里一家,或许就是我的亲人。公子,巧玉只能帮我查到这些,在深入的情况怕是无能为力,所以公子会帮我吗?”
陆纭纭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连崔婧雁都嫉妒的姿色,可见有多么的不平凡。所以当一个美人儿用着恳求的语气来跟你说话时,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的男子也会为之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