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目送着他的背影,面露调侃之色,哪有猫喝茶的,还不是为了那外室?公子看来对那外室很上心,从未见他对少夫人这般,看来,日后若是进了府,少夫人少不了心梗发作。
陆纭纭这时正坐在贺章之平时用的那张书桌,伏案写字,所以贺章之回来推门的声响,并没有让沉浸在故事中的陆纭纭抬起头。
贺章之关上门,背靠着门框,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因为天气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换的衣裳也愈发的轻薄,陆纭纭那小腰更是细的想伸手去握一握,看看到底是不是杨柳腰。她没有任何的勾人娇态,可是长了这模样,做什么事都有些撩人意味,更别提贺章之的心思在见到她那衣裳时,早就变得浑浊,只想着做些什么坏事。
书桌上的笔架挂了三支毛笔,旁边还立着一细长瓶,一支栀子花装在里头,雅致清新。
陆纭纭这字儿着实只能算得上能看,贺章之站在她的身后,笑得勉强。
“该练一练了。”
陆纭纭一惊,连忙用身体挡住,不依道:“公子莫不是学了七月?走路都不出声的。”
贺章之拉着她起了身,道:“见你写了几张,劳心神的事还是暂且别做了,等你病好了再弄吧。”
陆纭纭眨眨眼,没反驳,那双眼睛透出来的敷衍让贺章之哭笑不得。
“总之是为你好。”
陆纭纭晃晃他的手,说道:“我又没反驳公子。”
“但我瞧着你这神态就说出了你的想法。”
“嘿嘿。”
陆纭纭看见了圆桌上的茶包,纳闷道:“家里不是有茶吗,公子怎么又买这么多。”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他喝的茶,可不便宜呢!
贺章之挑了挑眉,失了眉宇间的几分沉稳,却添了风流之感。
陆纭纭再次感叹,这人真是长了副好相貌。
“不是我买的。”
陆纭纭反问道:“别人送的?”
“是我从我娘那里要来的,我外祖母有个嬷嬷,她曾是茶女,所以有个炒茶的好手艺,我娘常喝这茶。”
陆纭纭一听这茶叶是从他娘那里带来的,这嘴巴就忍不住开始说起了好话。
贺章之看她笑的两眼弯弯,整个一甜甜,就忍不住犯了恶趣味,道:“我这是专门向我娘要来给你尝的,我娘一听,立马给我称了一斤。”
“咳咳咳。”陆纭纭被吓得岔了气,贺章之责备道:“快喝些水,别扯着伤口。”
陆纭纭摆摆手拒绝了,她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水光光的,“公子,我刚刚没有听错吧?”
自己是个外室啊,你竟然敢跟你娘说这事?天啊,这包茶叶不会被他娘给下了毒吧...
贺章之反问:“难道你一辈子都想着当外室?”
陆纭纭沉默,这是个送命题,如果不是怕崩人设,她甚至都想来一句想当你正妻,但...小命要紧。
“只要公子惦念着我,外室其实也没什么的。”说完之后,送给他一个傻笑。
贺章之轻笑,温润柔和,敲了敲她的眉心,道:“你是个好姑娘。”
他只说了句这么简单的话,反倒把陆纭纭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意思是在给自己发好人卡吗。
“我能带回来这包茶,也就表明了我娘的态度,再等等,我会带你回老宅的。”
陆纭纭想了想,贺章之在等什么?总该不会在等苏绮病逝吧?毕竟苏绮就是这么下线的。
“夫人她...真的接受了?”
贺章之摸着她的秀发,感觉到她的忐忑不安,柔声道:“有我给你安排着,你就安心养身体吧。”
陆纭纭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颏,别说,他这番话还真有些霸道总裁的风范。她踮脚亲了一亲,就想离开,但贺章之哪会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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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婧雁送着邻居,因为有金钱来往,她对邻居笑得很是真诚。她再次见到了那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邻居赶忙扯了扯她,小声说道:“你是好姑娘,可不能看那脏事,以后这马车一来,你就记得离远些。”
崔婧雁茫然不解,“什么事能让婶子你这么嫌弃呀。”
“这事本不该跟你这小姑娘说,但不说吧又怕你被骗,反正你听听就行了。那宅子听说被一富商养了个外室在那里,哎哟,脏的不得了咯。”
崔婧雁想了想那日见到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觉得这邻居婶子说的不太对。那料子压根就不是普通商户能买的,所以商户一事,不真。
“婶子的好意我当然晓得了,这事我也就听听当个笑话,转脸就忘了,我这一天天忙的只顾得上给你们做衣裳呢。”
说是这么说,但崔婧雁从香菱娘那里接手的生意最后只接了两单,说是给香菱娘留着,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其实崔婧雁是觉得那些人不富裕,掏不起自己的价位。
婶子拍拍她的手,说道:“别送了,快些回去吧,外面还挺热。”
崔婧雁扒着门框,婶子越不让她看那辆马车,她就越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一看,就见到了从马车里出来的宋衍庭。
这角子巷都是平民百姓或是商人所住,大都接触不了官场,所以并不认识当官的人。
但崔婧雁不同,她见过宋衍庭,还是在一次狩猎场上见到的他。
贺章之、宋衍庭是那次狩猎的并排第一名,圣上嘉奖二位,他们两个人的风度神采让不少贵女们倾慕。
崔婧雁立马关上了门,心砰砰地跳,竟然是他?!
第35章 购买有惊喜。(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东宫, 太子书房。
太子鲜少有这般失态,他一脚踹翻了香炉发出“砰”的一声重响,香灰从炉中泼了出来, 散了一地檀香。
太子是元后之子, 其母是启元帝太傅的嫡长女,端庄大气, 名副其实的贵门之女。但因当初生下太子元气大伤,亏损严重, 即便有名医诊治, 也挡不住病痛的纠缠, 在太子十岁那年病逝。
而当今圣上启元帝则在太子十三岁那年便封他为太子, 且同年迎娶刘丞相嫡长女为后。
现太子弱冠之年,他当了太子七年, 能越来越感觉到权力的重要,也清楚的认识到皇家无亲情可言。
他是参与了朝政,但不仅仅只有他一人, 还有一个被皇上突然看重的三皇子。
三皇子本是一才人所生,但是早年病逝, 皇上见他没了生母就暂时让淑妃养着。在养了几年之后, 身子弱的淑妃染上了重病, 可能不久于人世, 她便向皇上告罪, 将三皇子又还给了皇上。直到他娶了刘皇后, 三皇子才算是有了一位名义上真正的母妃。
而真正让他身份水涨船高的是, 三皇子上了玉碟,记在了刘皇后的名下。他成了继太子之后的第二位嫡子,又因刘皇后很是栽培他, 有些大臣就猜测她的这一番行动,全是出自老狐狸刘丞相的指点。
三皇子身份骤变,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自得骄傲失了理智,反而待人愈发温和亲善,和清冷孤傲的太子相比,这一位可就平易近人的多了。
太子这次震怒,是因为他看中的侧妃被刘皇后指给了三皇子,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他,太子怎能不怒?
侧妃是光禄寺少卿之女,身份不高,但人极美,及笄后就已美名在外,所以太子早就看上了她,只等着迎进东宫,可偏偏出了个拦路虎刘皇后,请了旨后直接给三皇子赐了婚。
太子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人,三皇子这一招可谓是扎心!
贺章之见那香炉倒了地,荡起了一层的尘烟,略带嫌弃地后退几步,与太子道:“殿下,为了三皇子大动肝火可不太值呐。”
贺章之和太子少年相识,又曾是伴读,现又是二等侍卫常伴左右,情份自然不同,说话间并不拘束,但也不会少了尊卑之感。
太子斜睨着他,熟悉贺章之的人定知道他这语气肯定是准备使坏,所以问道:“九如有了主意?”
贺章之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儒雅笑说道:“真是人瞌睡了就给臣送枕头来,这是宋大人前几日交给臣的请帖。他大概觉得和刘丞相成了姻亲,哪怕想要避嫌,殿下也都会往他身上起疑心,索性直接就来与臣挑明。”
太子捏着那请帖,俊雅的眉宇之间皱起,眼底一片冷色,“宋衍庭装着不满这一次的亲事,实则心里指不定在偷着笑。这人啊,不甘平庸就会想一些歪点子。”
“殿下知道宋老夫人为何请旨赐婚吗。”贺章之淡然笑问了句。
太子挑眉,声调清朗,道然:“宋老夫人不就是为了宋衍庭?”
“刘丞相做事激进,十几年前和宋老有过一段恩怨,后来虽然和解,但两家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和谐,从未听说他们私下有过交往。这次宋老夫人为了宋衍庭求旨,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臣在听闻亲事后便派人查了查,发现在此之前宋老夫人外嫁多年的女儿回了靖州,她育有一儿一女,在靖州待了半年后,就在宋老夫人请旨后的前一天,她离开了。根据臣的人调查,走时她只带走了儿子,女儿不见踪影。”
太子把请帖扔在了书桌上,坐在太师椅上然后双腿翘在上面,如此吊儿郎当的痞气模样,哪还有人前那高冷太子的气势,浑然一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