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金福都觉得站的脚有些麻木,他忍不住敲了敲门,喊了声:“主子?”
太子清醒的声音慵懒道:“且放心吧,没醉。”他没喝多少酒,只是无聊的坐在凳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菜都不知道凉了多少。
“金福,去把休沐的贺章之给孤...给我喊来。等等,算了,你别去了,我亲自去贺府。”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困境,为什么会因为太子妃的随口一句话,而感到生气和难过,这不应该是他出现的情绪,所以他想了老半天,依旧没有得出个头绪来。
金福松了口气,有了小贺大人开解殿下,情况应该会比现在好上不少吧?
一听去贺府,陈长舟与苏钰纷纷变了脸,他们皆不愿去,可必须得听从太子的吩咐,所以二人顿时心紧了紧。
陈长舟是因为金嘉夕的事,苏钰则觉得与贺章之碰面,会莫名其妙的低他一头,特别是还有苏绮的事情在其中纠缠着,就更让苏钰觉得难堪。
但太子要去贺府,他们当属下的,除了照办,没别的选择了。
所以,当一辆奢华高贵的马车停在贺府门前时,立刻让守着门的仆人警觉起来。
“咦,那不是苏世子么。”仆人小声地嘀咕着,他对另外的人说道:“你快去跟公子知会一声,苏世子可别是因为旁的事儿来。”
这“旁的事儿”自然就是指的是苏绮了,现在府上有陆纭纭这位夫人,又怀有身子,这些当仆人的也得机灵起来。
结果这话被传到贺章之的耳朵边时,陆纭纭也微微侧目,贺章之差点儿没被水呛到,他连忙解释:“苏钰肯定不会一个人来寻我的。”
“公子,确实不是苏世子一个人,还有是一辆很华丽的马车,有个男子面儿白净的很,看着阴阴柔柔的。”
贺章之对陆纭纭道:“得,金贵主子来了。”
陆纭纭问道:“宫里头的那位儿?”
贺章之一拍腿,站了起来:“许是问我刘丞相的事,他既然微服出访,就不必让祖父他们知道了,你也就不必迎接了,在屋里坐着吧。”刘丞相告假这几日,自己可是做了不少事,就算太子不来寻,自己也得去见见他。
“这...合适么。”
“合适。”贺章之安抚着她,随后出了院门。
陆纭纭对一边的巧玉盼姿道:“我现在一听见姓刘的,我就头疼。”
一直都盼着崔婧雁下线,现在要换做盼着刘家人下线了。
巧玉依旧小迷妹心态,说道:“少夫人,您就瞧好吧,就没公子办不成的事!”
陆纭纭托腮凝眸,巧笑倩兮,那自己就等着贺章之这位大反派,大杀四方咯。
希望那一日,不要等得太久。
第83章 第83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贺府门口, 非常引人瞩目,所以贺章之刚跨过门槛,就被太子这幅不低调的架势给搞的一怔。那仆人虽然说了这马车看起来很华丽, 但贺章之也没想过能华丽到这地步, 所以太子这到底还算是微服私访么...
“去,帮这位公子将马车停在院里。贺章之语气有些无奈, 但碍于太子的情面,他也不好直白的表达出, 所以只能叹一口气, 散散心里的郁闷了。
不过, 太子真的不是在故意找茬么, 叫来伴随的两个人,都和自己有着或多或少的尴尬关系,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太子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情绪不太高涨的模样, 贺章之熟稔地与他说了句话,但没有得到太子的回应。
金福歉意地一拱手, 嘴巴做着口型。
贺章之瞬间汗毛竖起, 他没看错吧, 金福竟然让自己哄太子?!
贺章之自然不愿意, 平白无故哄他算是哪门子事儿啊, 更何况自己压根就不清楚太子因何事这般纠结, 所以哄了他, 万一没哄对,那可就是火上浇油了,这么讨人嫌的事情, 他才不去干。
所以,贺章之又喊了一声:“这位贵公子,该随我进府了。”
太子回了神,不满地扫了眼贺章之,嘟囔道:“喊这么大声做甚,都吵着我了。”说罢,他路过贺章之时,还故意用肩头撞了一下贺章之,着实把他给逗笑了。
金福再次小声道:”小贺大人,多包容包容,太子今儿...情绪不太对,您等下子,得帮奴才多劝劝殿下才是,就权当是奴才求您了,可行?”
贺章之拍拍他肩头,清朗一笑,便追上了太子的步伐,至于旁边儿这俩人,贺章之好似没瞧见,直接越过他们。
金福隆起眉心,他与较为相熟的陈长舟问了句:“你跟小贺大人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长舟扶额苦笑道:“公公,你该不会没听说我跟金家姑娘的亲事吧?”
苏钰说起了风凉话,道:“纠正一下,是从前的亲事。现在你们二人可一点干系都无。”
陈长舟仿佛被人踩了脚,怒气冲冲地说道:“有你什么事儿?啰嗦!”
金福还真没留意过陈长舟的亲事,一听这话连忙打了打自己的嘴,虚心道:“陈侍卫,是奴才这张嘴不听话,您可别往心里去。”
陈长舟揉了揉鼻子,黯然道:“苏钰说的也对,我俩确实没什么关系了,公公,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人家。”
苏钰讥讽地挑了挑眉,没有再对陈长舟的事儿多言,他对贺府算是熟门熟路,没再理会他们两个,昂首阔步迈向贺府。
陈长舟见状,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奚落道:“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沉,贺章之不照样没理你?当初贺章之和苏绮的亲事,你们承恩侯府也是不办人事,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讽刺我,真是可笑至极。”
金福低眉顺眼,没有掺和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纷争,淡笑不语。
这太子一来,自然要上最好的茶来招待,贺章之错他一步跟在身后,道:“太子您微服私访,微臣明白太子的谨慎,所以就没有让内人拜见太子,还请太子见谅。”
太子站在梅树下,怪腔怪调的说道:“你又不是在东宫,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只有我楚衍斐,怎么,连你也要违抗?”
贺章之上下打量着他,摸着下巴颏,莫名来了句:“你这脾气来得古怪,普天之下,能反抗你命令的人,寥寥无几,让我猜猜,该不会与太子妃有关吧。”
自己与太子刚说的话无半点错处,更谈不上有违抗之意,太子却说了那句话,就不得不让自己起疑心。
所以,贺章之在见到太子变了神情的样子后,贺章之就更是笃定了他刚才的猜测。
太子俊颜面无表情,他眼神羞愤,当即反驳贺章之,道:“莫说些子虚乌有的话来。”太子似乎觉得不够痛快,伸手拽了把紧挨着贺章之的梅花枝条,就看见红色花瓣落了一地,他望着贺章之用袖子掩头的举动,心里特别爽快,狠狠道:“活该。”
得亏贺章之反应迅速,所以那花瓣只有孤零零的几朵落在他的发上,其余都被袖子给挡住。贺章之心疼地看着那梅树,忍不住拉着太子往书房走,说道:“你就别霍霍梅树了,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说,藏藏掖掖的,算什么。”
太子甩开他的手,嫌弃地说道:“刚才还一副尊卑有序的样子,你这变脸可真快。你离我远些,莫碰我。”
贺章之失笑摇头,“请吧。”
贺章之对站在书房外的贺良道:“吩咐好丫鬟,让她们招待好贵客。”
“好,属下这就去吩咐她们。”
这书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不过从太子进了书房后,就忿忿不平,开始挑三拣四。太子指着书桌上摆着的笔架子,道:“你这...你这成何体统!明明是挂毛笔的物件,怎么还挂着一个玉络子?”
贺章之双手抱怀,笑看太子的挑刺儿,微微颔首,道:“我夫人挂的,她亲手打的络子,我也觉得挺不错,就同意挂那边了。”
太子又指着墙上挂着的装饰佩剑,在佩剑后,挂着一个平安如意结,他问道:“这也是你夫人打的?”
贺章之解释了句:“她嫌单挂着佩剑有些冷硬,所以就拿来平安如意结点缀一下,别说,蛮别致的。”
太子再次阴阳怪气起来,挑着眉问道:“感情可真好,让我瞧得都心里泛酸意。”
贺章之忍俊不禁,坐在茶桌前,对太子一展手臂,道:“你这突然出了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问。但是你因为谁发脾气,这个我就必须要多嘴问一问了。还是我刚才的那句话,能把你气得出宫,除了太子妃,没第二个人。”
太子甩甩袖,一阵冷风钻进贺章之脖子口,贺章之气得拽着他入了座,道:“你自己也都说了,你现在可不是太子,就别摆出这态度来了。或者,我不细问了,干脆跟你说一说刘丞相的事儿吧,总不能我忙活了这么久,什么奖赏也没有得到吧?”
贺章之若是一个劲的追问太子,那太子肯定不会让贺章之如意,但偏偏贺章之突然改了嘴,不打算细问了,这就让太子很是憋屈。
太子倚着座背,把玩着青瓷茶杯,抱怨道:“有时候,女子聪慧过人,她的才学出众,让我都不禁对她仰慕,可有时候,她又呆头呆脑,仿佛我说什么话,她就跟听不明白似的。云里雾里的,让我分不清楚哪个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