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的话生生收了回去,也明白和亲的人从自己换成阮清,必然是因为梁珞,只是这样叫她如何面对三妹,实在愧疚难安。
正想着,几声咳嗽再次传了过来,阮瑜抬眼看去,太子殿下脸色苍白,单手扶着胸口,似乎不是很好,这下也不用怀疑了,太子这肯定是病了,只是在茶楼时分明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日就看着这样严重了,病况来势汹汹的样子。
阮瑜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怎么病了?”
梁珞低低又咳了两声,表情更不好了,不过不像是难受,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阮瑜手指搅了下帕子,不敢多问了。
“寒气入体。”梁珞一字一顿的说完四个字,眼神盯住阮瑜的表情,却只看到了一丝茫然,不禁皱起了眉。
他在酩悦茶楼中了药,回来后在冰水中泡了足有两个时辰,其实药力并未维持多久,大约半个时辰就散了,只是他自己心火难去,一直到全然冷静下来才从冰水中出来。
梁珞本以为自己说完,阮瑜就该明白的,能给他下那种药,就当知道事后该如何强行解开,谁想对方竟丝毫没有反应,就这般不关心他么,梁珞克制不住的讽刺道:“阮姑娘对自己做过的事忘得可真快啊,难不成还要孤提醒你在酒中下药的事?”
阮瑜听到前一句刚刚面有愧色,却被后面一句给弄懵了,酒中下药?什么酒中下药。
联想到梁珞在茶楼时的模样,阮瑜猛然一惊,她当时单以为梁珞是在气她多此一举,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原因,可她并没有下药啊,阮瑜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梁珞对她的指责:“殿下是说臣女那日在酒中下了药?”
梁珞被阮瑜的话气笑了,语气中俨然带上了质问的口吻:“你当时已然承认了,现在却来反问孤?”
阮瑜担不起给太子下药这个罪名,也不可能因为梁珞的质问就认了,态度坚决:“臣女当时只是承认臣女备了酒,但臣女完全不知殿下口中下药一事。”
既然已经说到茶楼一事,有这个下药的事做铺垫,阮瑜也不怕梁珞再怪罪什么了,毕竟也没什么比现在更糟了,阮瑜索性挑明了自己的心思,直白道:“臣女岂敢给殿下下药,那日备酒只是因为知道殿下喜爱杜康才备下的,以期望殿下和臣女的妹妹能开怀对饮。”
从阮瑜分辩开始,梁珞就已经信了五分,这下药之人尚不清楚,可因为阮瑜的后一句,梁珞现下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了,“孤分明约的人是你,你却想要将孤推给旁人?”
阮瑜垂眸,蝶翅般的睫毛忽上忽下的扇了好多下,这才道:“臣女愚钝不自知,猜错了殿下的心思。”
梁珞不明白了:“孤何时做过令人误解的举动?”
阮瑜被梁珞这么一问,才发觉其实细细考究起来确实没有,只是她先入为主的思想,才看什么都觉得可以往那面去想,不过要真的说一丝丝都没有那也不对,阮瑜道:“殿下生辰时收了臣女妹妹的那把弓,在西莜围场还同臣女的妹妹道谢了,臣女记得殿下当时说了很喜欢。”
那时候梁珞什么语气,阮瑜都还记得,既是一丁点的意思都没有,又怎么会话中藏着几分道不明的羞涩,阮瑜觉得若当时太子殿下是面对着自己的,她说不定能从太子殿下的神色中察觉到一丝无措来。
梁珞皱着眉不可思议道:“那把弓是阮溶欣送的?”
阮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
梁珞顿了好一会儿,喉间一叹:“孤以为那把弓是你送的。”
阮瑜比梁珞还要不可思议:“礼单上难道没有名字吗?”这都能看错了么,她和阮溶欣的名字除了姓氏外根本就毫无相似的地方,而且礼单从阮府出去前,她特意看过的,上面确实是阮溶欣的名字,也不知太子殿下怎么就弄错了。
梁珞大约已经明白是哪里弄错了,“梁欢说在茶楼看见你买了一块紫衫木,孤收到贺礼的时候他正好在这儿,孤便以为是礼单弄错了名字。”虽然之后梁欢还提了一种更离谱的说法,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成立的,连这送礼之人一开始就被弄错了,哪还有其他的误会。
阮瑜闻言,仔细回忆了一通,想起来自己买下紫衫木那时宁王殿下确实来过她们的雅阁,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对方就能笃定到在太子面前怀疑阮府的礼单么,阮瑜眯了眯眼,想着宁王的心性,很是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再者,要不是西莜围场,宁王特意找她说的那番话,她还不至于误会如此深,当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当时宁王的出现跟故意为之似的,说不好便是心虚之下来探一探有没有露馅罢了。
但这些个怀疑,阮瑜通通都不能跟梁珞说,毕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东西,她说了就是胡乱造谣一位王爷了。
第69章 那个进到话本中的人还会……
“那块紫衫木是臣女买的, 只是后来听闻妹妹需要,而臣女放着也无用,便转赠给了妹妹。”阮瑜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撇清了自己和贺礼之间的关系, 她确实没送,那把弓也确实是阮溶欣寻人雕出来的, 即便是太子殿下误会了, 她也不能就这么顺水推舟的应下来, 要解释清楚才行。
话说到这边,梁珞再怎么找理由,也不得不承认是他误会了, 阮瑜根本没有给他送什么生辰贺礼,是他在听到梁欢的一面之词后主动误会的, 现在再看, 若放在另外两位姑娘身上,这样的误会决计不会出现,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想的和得到的有了偏差, 明明知道极为不可能,却仍是相信了。
梁珞沉默了一阵, 问道:“那你为何要买那块紫衫木?”
阮瑜道:“瞧着稀奇古怪,臣女又一时被茶楼的老板说得心动了。”
至此关于作为贺礼的这把弓的来历算是都清晰了,梁珞望向阮瑜, 道:“是孤误会了,以为那把弓是你送给孤的生辰贺礼。围场那日,那句话也是孤对你说的,说完后,你妹妹恰巧过来, 孤就离开了。”
阮瑜被梁珞的视线看得一阵心虚,她放在还在心里头想太子殿下是喜欢阮溶欣才说那句话的,现在殿下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那句话是对她说的,岂不就是......
阮瑜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轻声应道:“都是巧合。”
“并不是巧合。”梁珞视线直逼阮瑜的眼底,直白的让人措手不及:“孤一直以为你喜欢孤,所以之后的种种,才会误会。”
不过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茶楼上的事情发生过后,梁珞不可能还以为阮瑜是喜欢他的,也知道寒英寺那次无意间听到的对话或许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阮瑜被梁珞的话给说懵了,嘴巴张开又合上,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殿下怎么......怎么会那样想呢。”
虽然她同太子殿下之间误会颇大,说不定宁王还在其中作梗出力了,可她是真想不出来,她喜欢太子殿下这种事要如何去误会,就算是宁王,也不可能胡乱造谣啊,造谣了梁珞也不会信的啊,可怎么就误会了呢。
这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梁珞道:“半年前在寒英寺,孤曾去过你房间外一次,不过当时你和阮潞安在说话,孤就没有进去。”虽然知道那只是一场误会,或许是他听错了,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当时阮瑜屋里的两句对话,梁珞一直都还记得。
寒英寺?阮瑜的记忆跟着转回了半年前,那是她看书时看到的第一个剧情,所以当时特别想推两人一把,以期望太子和妹妹在之后不要走太多弯路,只可惜没能成功,现在看来,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后来等到了寒英寺,阮瑜记得阮潞安特意来找过自己一趟,好像是为了问什么事情。
——“妹妹,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你悄悄告诉哥哥,哥哥绝不告诉旁人。”
——“你说是就是吧。”
当时的话忽而一句接一句的从记忆中蹦了出来,那不过是她哄哥哥的一句玩笑话,却不想落到梁珞耳里,起了误会,阮瑜羞了个满脸通红:“殿下当时听到了?”
梁珞点头:“无意听到了一两句。”
若是太子殿下能再往下多听一句,便知道这不过是个误会,可惜偏偏是没有。
“臣女与哥哥玩闹,口不择言。”阮瑜生硬的分辩了一句便不说话了,因为实在无从辩起,背地里拿太子殿下开玩笑,怎么看都是她的不对。
非得从阮瑜口中明明白白的听到这么一句否认,梁珞才觉得可以彻底放下,闭了闭眼,自己纯属是闲来找虐,分明一早就知道的事情还要再听一遍,可不听一遍,梁珞仍是心有不甘。
他对阮瑜后来额外的注意全部起于这两句玩笑,现下虽是知道了一开始便不能当真,可交付出去的感情却收不回来了。
梁珞沉了沉眼眸,再望向阮瑜时已经敛去了刚才的不甘,他误会对方的已经问清楚了,但是对方误会他的还尚且未知,联想到前后种种,梁珞问道:“如果孤没有猜错,当初在寒英寺时,上山的路上你说阮溶欣脚腕受伤也是托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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