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到底谁才是太上皇的亲儿子?
皇帝的脸色铁黑,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藏在衣袖里的掌心攥成了拳头。
司徒声,这一切都是因为司徒声……他必定要铲除了司徒声,让被鬼迷了心窍的父皇清醒过来!
太上皇像是没有注意到皇帝崩溃的情绪,又或者他已经注意到了,但他根本不在意皇帝会如何想。
他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对着身侧的太监微微颔首。
太监拍了拍掌心,殿外传来细腻悠长的琵琶声,如珠落玉盘,似雨打芭蕉,那靡靡之音,宛若人间天籁。
众人循着余音看向殿门,只见一身姿曼妙的红衣少女,赤着一双嫩白的藕臂,露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葱葱指尖拨动琵琶弦,脚下踩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殿内缓缓而来。
在场的臣子,皆是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在那红衣少女身上,唯有司徒声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少女也不在意,她如玉的素手在琵琶弦上婉转流连,一点朱唇轻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她的嗓音似环佩铃响,如山涧泉鸣,丝丝缕缕,渗透人心。
在司徒声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蓦地抬起了眼眸。
琵琶声戛然而止,少女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笑容明媚的望着他:“阿声哥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出自李白的《关山月》
第43章 、四十三个皇后
听闻那一句‘阿声哥哥’,司徒声冷冽的眸光中,稍稍有了些温度:“阿蛮,你怎么来晋国了?”
保和殿内寂静无声,也不知是哪里蓦地传来‘哐当’一声,却是将沉醉在乐曲中的众人猛然惊醒。
众人循着那突兀的声响望去,原来是皇后不慎打翻了案前的七彩琉璃盏。
太上皇关怀的看着林瑟瑟:“皇后可是身体不适?”
林瑟瑟低埋着眼眸,掩在衣袖中的手臂微不可见的轻颤着。
阿蛮,那个姑娘叫阿蛮。
文昌帝君前世历劫之时,那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将军便也唤作阿蛮。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个名唤阿蛮的姑娘,便是文昌帝君情劫中的天命之女?
她的唇瓣有些泛白,却还是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儿臣无碍,只是不慎手滑,多谢父皇关怀。”
司徒声侧首瞥了林瑟瑟一眼,许是察觉到她的嗓音微微发颤,他眸光沉了沉,缓缓皱起了眉头。
她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样,莫非是那日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伤了哪里?
不等他开口询问什么,太上皇便笑眯眯道:“司卿,你可喜欢寡人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
司徒声将薄唇抿成一道线,渗着寒意的眸中满是嘲色。
八年前,他与敌国主将在苑城僵持不下,因苑城外便是黄江河,那时又正值严寒冬日,河面凝结成冰,苑城城墙又固若金汤,兵马将士难以过河强攻。
除非敌军大敞城门,主动出门迎战,否则晋军几乎没有可能强行攻破苑城。
他与父亲率晋军扎住在黄江河对岸,本想与苑城干耗下去,待苑城内的敌军弹尽粮绝,自然会耐不住大开城门与他们决一死战。
但每日都有将士在营帐外活活冻死,若继续这样干耗下去,说不准等不到敌军粮草短缺,晋军便先全军覆没于黄江河岸。
他瞒着父亲,趁夜过河,独自一人潜入苑城,换上了敌军的盔甲鞋袜,混进了敌军营帐之中。
他要找到敌军的粮草所在,将其毁之,没有粮草支撑,敌军撑不过三日便只能被迫出城迎战。
他在寻找敌军粮仓之时,在军营伙房中碰见三五个彪头大汉,他们正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上下其手,而女孩的父亲则跪地不断求饶。
那女孩的父亲本是苑城的平头百姓,被敌军强征来伙房干活,女孩那日是去伙房给父亲送换洗的衣衫,谁料却正好被敌军撞见。
前些日子敌军入苑城躲得匆忙,军妓皆抛杀在城外,没有带进苑城之中。
苑城并不繁华,也没有烟花之地。
在苑城躲了这么久,敌军阵营里的将士都憋坏了,但凡夜里看到城中有落单的女子,便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将女子抢回营帐分食享用。
他知晓这女孩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可他不能多管闲事,若不然万一暴露了身份,别说是放火烧粮仓,他想活着出苑城都难。
再者说,苑城里的百姓都是魏国人,那抢人的士兵也都是魏国军,不论那女孩如何,也轮不到他一个晋国人操心。
他正准备离去,伙房里却响起了那女孩嘶声裂肺的哭喊,她声声泣泣的喊着:“爹,救救我——”
许是因为想到了父亲的教诲,他犹豫之下,还是救下了她,为了防止那几人去通风报信,他顺手直接将他们几人全都灭了口。
毕竟是赤手空拳与那几人搏斗,他被其中一人捅伤了腹部,但他没有时间多做停留,这几人似乎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的死必定会惊动敌军主将。
他拖着受伤的身躯,强撑着找到了敌军的粮仓,在经过一番周旋后,他成功混进了粮仓,在粮仓里放了一把火。
看着粮仓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他也因为失血过多,一头栽倒在了大火之中。
他原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毕竟就算不被那大火烧死,若是被敌军逮住,他也绝对没命再活下去。
谁料一睁眼他却看见了那伙房里的女孩,原来那女孩在被他救下后,偷偷跟在他身后,见他纵火后晕倒在粮仓里,便将他拖回了自己家。
说起来,他也是挺佩服她的,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子,竟能拖动一百多斤的男人,还顺利避开了军营中所有的士兵眼线。
他伤势过重,不宜在此时走动,便留在她家里静候父亲大胜的好消息。
粮仓被烧,魏军粮草短缺,为了不被活活饿死在苑城之中,魏军将领只得敞开了城门,率着大军趁夜偷袭晋军。
而他在离去之前,早已经给父亲留了书信,让父亲在黄江河岸做好埋伏。
这一仗大获全胜,晋军攻破苑城,生擒魏军数万余人,晋军在宛城休养整顿了两个多月,这期间他也留在苑城养伤。
那女孩喜欢琵琶,也爱唱曲儿,无事的时候便会去军营中,给晋国的将士们唱曲解闷。
她的嗓子很好,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又是个七窍玲珑的性子,学什么都很快。
军营里的将士们都喜欢她,他父亲也对她的印象不错。
一转眼,便到了他们该离去的日子。
她跪在他父亲面前,请求带上她一起走,父亲也有意将她许配给他做妾,但他只将她当做一个年纪不大的妹妹来看待。
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乃是魏国之人,若真是带在身边,难免会落人口舌,留下隐患。
他不想徒增祸端,便婉言拒绝了。
休整过后,他与父亲率兵继续前行,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女孩便是阿蛮。
算起来,她今年也要有二十岁了。
连八年前的这段往事都能挖掘出来,又不远千里到魏国寻出阿蛮,将她带到晋国皇宫。
为了找出他母亲的下落,太上皇还真是煞费苦心。
毕竟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故人,见殿内的众臣子死盯着阿蛮赤着的双臂和腰肢,他褪下身后的狐裘,命刘袤送到了阿蛮手中。
有铜虎面具遮脸,令人瞧不出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听到他嗓音凉飕飕道:“既是太上皇准备的礼物,臣自然是喜欢。”
太上皇看着阿蛮手中的狐裘,嘴角缓缓扬起:“喜欢便好。”
司徒声一向不喜身边有女子侍奉。
但阿蛮大刺刺的坐在了他的案旁,面容恬静的给他温着酒水,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她什么。
林瑟瑟低埋着头,心口一阵阵泛着酸涩,喉间像是卡了鱼刺,连呼吸都带着凉丝丝的痛意。
在这一刻,完不成任务也好,被天帝再惩罚也好,她只想给自己痛快的来上一刀,而后远离这充满窒息的地方。
这样她便能忽略掉那女子身后的狐裘。
这样她就不用听到他说喜欢这份‘礼物’。
难怪下凡之前,司命神君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要走的命格,那命格或好或坏,皆是因果循环,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好一个因果循环,所以不管文昌帝君再转生几世,他遇到的情劫都会是阿蛮,因为阿蛮就是他命中的天定之女。
她吸了吸鼻子,将蓄满眼眶的雾气擦拭干净,攥住酒壶给自己一连倒了三杯酒。
辛辣的酒水入喉,却是缓解了心口的灼痛。
既然她注定和他没有缘分,那她往后便再也不喜欢他了。
待她完成任务,她便回天庭,去找三清殿的白泽,或是九华玉阙上的勾陈。
白泽和勾陈都喜欢她,他们已经追求她几千年了,若这次回去,他们的心意还未更变,她便与其中一人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