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说起来,杏芽还觉得奇怪。
明明自家主子是个村妇生出来的,而那纯嫔才是镇国公夫妇的血脉,怎地纯嫔长得中规中矩,反倒是她家主子拥有颠倒众生的容颜?
杏芽拿着牛角梳从上至下的梳着手中的青丝,忍不住夸赞道:“娘娘的生母,想必也是个天仙似的美人。”
林瑟瑟神色一怔,微微抬首望向泛黄模糊的铜镜。
原主生的很美,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一点峨眉淡扫,剪水双瞳似秋水。
杏芽说的不错,能将原主生的这般貌美,想必她的生母容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原主生母是出身大家的贵女便也就罢了,但她的生母只是个乡野村妇。
一个生养在偏远乡村里的普通妇人,却生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不过谁让这本书是司命神君写的,就连皇帝和纯嫔差点成为同父异母的兄妹这种狗血剧情都写出来了,一个村妇长得貌比天仙又有什么奇怪的?
林瑟瑟梳完妆,便坐上了前往保和殿的步辇。
或许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在众人面前献舞,又或许是因为即将要见到那神秘的太上皇,她的内心忐忑无比,说不上来的煎熬。
特别是越靠近保和殿,她的小腿便越是软弱无力。
待她站到保和殿外,她望着脚下的那道门槛,步伐却是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进去。
这是太上皇的洗尘宴,司徒声肯定要给太上皇些面子,最起码不能像以往一般,总是迟到早退。
她今日来的有些早,不知他是不是已经坐在了那席间等待,若是保和殿内没什么人,那她和他面对面的单独相处,光是想想就要尴尬到窒息了。
她看见他要说什么?
——嗨,好久不见,你那天坠马摔得严不严重?
——那天都怪我不好,下次再和你马震的时候,我一定会坐稳的。
光是想一想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对话,林瑟瑟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后娘娘怎么不进去?”一道温和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林瑟瑟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便看到了身披雪色狐裘大氅的燕王。
虽说燕王是太上皇在江南认下的义子,但可能是因为被燕王救过两次的缘故,她并不怎么讨厌燕王。
她朝着他微微颔首,算作是打招呼:“原来是燕王殿下,上次在南山,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燕王抬起漆黑的双眸,唇边带着温笑:“只是言谢吗?”
林瑟瑟被问的一愣。
听这意思,莫非他还想要什么谢礼吗?
说起来,他算是帮了她两次,光是口头道谢好像是没什么诚意,若是送些东西道谢也是应该的。
林瑟瑟礼貌的回以一笑:“谢礼也是有的,只是不知殿下欢喜什么,本宫也好投其所好,为殿下准备些心仪的物什。”
她话音落下,燕王便眸色从容的上前了一步,他不疾不徐的俯下身子,在她怔愣的神色中,抬起苍白削瘦的大掌,用指尖轻轻将她额间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心仪之物……”
他缓缓侧过身子,微扬的唇瓣贴近她的耳廓,嗓音低如情人间的呓语:“若是皇后娘娘呢?”
林瑟瑟:“……?”
燕王今日是出门忘吃药了,还是脑袋被驴蹄子撅了?
这是保和殿门口,随时都有参加洗尘宴的大臣和妃嫔从此经过,他便是想挖墙脚,也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吧?
她紧紧蹙着眉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燕王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九千岁能给娘娘的,本王也可以。”
他语气温吞,笑容和煦:“娘娘不必急着回答,明晚亥时,本王会在御花园万春亭中静候佳音。”
说罢,燕王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迈步便走进了保和殿。
林瑟瑟望着燕王的背影,眸中带着嘲色,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燕王看起来,可真是自信呢。
原以为燕王与太上皇并不一样,现在看来,倒是她看走了眼。
眼看着保和殿进出的臣子妃嫔越来越多,林瑟瑟深吸了口气,神色从容的走进了保和殿中。
她目不斜视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腰板挺得笔直,待坐稳之后,她侧首唤了声杏芽:“九千岁来了吗?”
杏芽一脸纳闷,九千岁的坐席就在对面,主子一抬眼就能看见,为何还要特意问上一句?
虽然心中疑惑,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空无一人的席间,而后低声答道:“没有。”
一听这话,林瑟瑟挺直的腰板,一下就塌了下来。
她紧张了半天,原来他还没到,亏得她在门口给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
许是因为来的太早了,殿内稀稀拉拉的只到了数十个人,林瑟瑟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让杏芽取来个汤婆子抱在了手里。
毕竟好几日未见了,她不想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臃肿的像是粽子一样。
她今日就穿了一套薄薄的素绒妆花裙,正好这两日天气又降温了,方才在门外杵了片刻,此刻身子已经冻得僵麻无感了。
滚烫的温度渗入她的掌心,冰冷的双手总算有了些暖意,她将掌心焐热之后,轻轻覆在了冻红的脸颊两侧。
司徒声进了保和殿,眸光一抬便瞧见了冻得直吸溜的林瑟瑟。
他眉骨微动,正想抬手命人将保和殿内的炭火烧旺一些,便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
当他抬首之时,那道打量的视线却又消失了。
司徒声懒懒掀起眼皮,他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燕王,抬起手臂慢吞吞的落回原位,面容懒散的走到了自己的席间坐下。
待他坐好之后,侧首对着身旁的刘袤吩咐一声:“去给皇后送件狐裘。”
刘袤领命离去,司徒声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眸,抬手攥住案前的白玉琉璃盏,唇边微微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太上皇一回来,这遍布四处的走狗,便开始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是想寻找他的软肋吗?
是了,太上皇喜爱攻心之术,最擅长的便是不费一兵一卒,杀人于无形之中。
但难道他们以为,林瑟瑟会是他的软肋吗?
真是愚蠢。
司徒声松开紧攥的琉璃盏,抬眸望向了坐在他对面席间的林瑟瑟。
他问陆想什么是爱。
陆想说,爱一个人就想把她娶回家。
他想了想,他似乎并不爱她。
因为,他没有想过要娶她。
她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个尚有价值,且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就像是在宫里对食的宫女太监,不过是寻找一个感情的寄托,即便失去了那个寄托,也可以再找一个替代品代替。
所以,就如同他对陆想所说的那样。
以小易大,击西实东。
太上皇想找到他的软肋,那他便主动将自己的‘软肋’送到太上皇手里,以小的代价去换取大的回报。
刘袤依着主子所言,取来一套狐裘送到林瑟瑟手中,她收到狐裘之后,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对面。
司徒声换了铜虎面具,瞧着有些渗人,许是察觉到她看过来,他微微抬起眼眸,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这两日的郁闷,在这对视的瞬间一扫而空。
他是注意到她穿的单薄,才命人给她送来的狐裘吗?
林瑟瑟披上了他送来的狐裘,唇畔是止不住扬起的弧度。
殿外蓦然传来太监尖声高喝道:“太上皇驾到——”
“皇上驾到——”
伴随着这两声通报,保和殿内的臣子妃嫔们跪了一地,被打断思绪的林瑟瑟,也跟着跪了下去。
一道亲切和蔼的笑声响起:“莫要拘束,都起来吧。”
她下意识的抬起眼角,循着这声音望去,原以为太上皇会是个严肃的扑克脸,要么就是个满脸凶横的铁汉,谁料一眼看过去,却只见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
他鬓间交杂着白发,一笑眼角就布满皱纹,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亲切,怎么看都很难与陆南风口中那个残忍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皇帝一言不发的站在太上皇身旁,在太上皇气场的衬托下,他像是一块背景板一样,若是不仔细瞧,甚至都没人能注意到他。
虽说太上皇已经禅位,如今当家的是皇帝,但皇帝手中的实权并不多,今日这洗尘宴的主角又是太上皇,是以皇帝与太上皇便一并坐在了主位上。
皇帝客套的说了两句开场白,见时辰差不多,便要命人传膳开宴。
太上皇摆了摆手,面带微笑道:“先不急,寡人许久不见司卿,特意为司卿准备了礼物。”
皇帝一怔,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太阳穴处凸出了两道突突跳动的青筋。
同样是这么久没见面,父皇回宫后,他放下国政大事,整整陪了父皇三日,父皇对他态度不咸不淡的,更没有提给他带了什么礼物。
反倒是司徒声这个阉人,这几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明知道他父皇回宫,还龟缩在斋宫死活不出来,也不说前去探望他父皇一番。
便是如此,他父皇依旧念着司徒声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特意在他举行的洗尘宴上,当着百官众卿的面,道是要送给司徒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