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刚来狩猎的时候有专人交代过,东西两侧的湿地是禁区,内有多处峭壁悬崖,又常有野兽出没,甚是危险。
看来他们是不慎闯进了禁区里。
她如实将此地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它,它们好像动了,往这里动了……”
司徒声攥住她的手臂:“往峭壁的方向跑,此地的峭壁至多十几米,运气好摔不死。”
林瑟瑟:“……”
什么叫运气好摔不死啊喂!
她和他都是反派配角,又没有主角的跳崖不死光环加持,就算是十几米摔下去也活不成好不好?
她本想再与他商量一下别的办法,但那一双双眼冒着绿光的野兽,已经从林子里呼啸跃出,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林瑟瑟顾不得多想,只得先按照他所说的,向那右前方的峭壁跑去。
夜里出没又眼睛冒绿光的,大概率就是狼,而狼又是群居动物,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单枪匹马的手撕群狼。
眼看着要被狼群追上,她终于带着司徒声跑到了峭壁边缘。
她探着脑袋往下看了一眼,这峭壁之下似乎是山谷,上面飘着薄薄的雾气,也看不怎么真切,只是隐隐能看到深处约莫是三四层楼房的高度。
司徒声说的没错,若是运气好的确摔不死,最多就是摔个残废罢了。
她不敢回头,身后传来响亮的咆哮与呜呜声,与她印象之中的狼叫有些不同。
司徒声听到这叫声,脸色却微变,他将林瑟瑟扯进怀里,低声道了一句:“闭眼。”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身子被他往前一带,却觉得身体蓦地传来失重感,阵阵呼啸而来的冷风钻进她的耳廓。
她下意识的闭紧了双眼,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将脑袋整个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紧接着,也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她感觉到身子一沉,便不受控制的向前滚落而去。
尖利的石子硌的她小腿生疼,他将她抱的很紧,一只手臂护住她的后脑,一只手臂护住她的后腰,落地时她似乎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落地的惯性使得他们滚出老远,待到身子停稳,他双臂无力的垂了下去。
林瑟瑟被吓坏了,她爬起身来,摇了摇他的身子:“哥哥?哥哥……”
司徒声缓缓睁开双眸,嗓音低沉嘶哑:“别晃了。”
他在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一双手臂软塌塌的垂在地上,试了几次都使不上劲儿,似乎是臂弯骨折了。
蚀骨灼心的钝痛往心脏上泛,脑袋里嗡嗡作响,动一动便是彻骨钻心的疼痛,恨不得将那两条双臂砍下来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疼痛刺激了他的大脑,原本模糊不清的双眸,此刻倒是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了。
他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了两下,正要说什么,不远处却连着传来两声‘哐当’之响。
迎着淡淡莹白的月光,他隐约看清楚了落下之物,竟是方才追着他们跑了一里地的鬣狗。
相比起狼群,鬣狗这种群居动物更是棘手。
倒也不因为别的,若是被狼吃了还能落个体面,这鬣狗素来有‘掏肛兽’之称,狩到猎物时会攻击猎物的肛门和蛋蛋,若是被鬣狗咬住,整条肠子都能给你拖出来。
这掉下来的两只鬣狗,许是追逐他们的时候太过用力,不慎脚滑了从峭壁上栽了下来。
林瑟瑟也看到了它们,她微微一怔,低声喃喃道:“这是鬣狗?”
原来是她认错了,当时天色太黑,她也没仔细看清楚,只是见林子里冒着绿光,便以为是狼群。
其中一只鬣狗摔得直接不动弹了,唯有落在草丛上的那只没什么大碍,围着它不动弹的同伴转了两圈,便抬起冒着悠悠绿光的眼眸,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司徒声正要让她先躲起来,林瑟瑟却率先开口:“哥哥,你别怕……”
他微微一怔,神色滞住。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你别怕’这三个字了。
犹记得不知多少年之前,他的长兄总爱对他说这三个字。
被父亲责罚时,长兄挡在他身前,转头对他笑道:“声儿,你别怕。”
第一次上战场,他因为亲手砍掉敌人的头颅,整整在营帐内呕吐了一日,夜里发起高烧又噩梦不断之时,是长兄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声儿,你别怕,有我在。”
年少时,他不知听过这句话多少遍。
可长大后,他手握重权,成为权倾朝野人人惧怕的宦臣九千岁,却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世人皆怕他、畏他,他们表面上对他尊敬和顺从,私下里又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才能将他置于死地。
他低垂着眼眸,纤密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顾安危来这里找他?
是因为……在意他吗?
林瑟瑟被他问愣了,什么为什么?
难道是在问她为什么不用怕吗?
她恍然大悟,指着鬣狗解释道:“因为这鬣狗喜欢掏人蛋蛋,你没有蛋蛋,所以不用怕。”
作者有话要说: 问:从司徒声到声徒司需要几步?
第36章 、三十六个皇后
如果不是双臂骨折抬不起来,司徒声真的很想掏一掏耳朵,看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眉骨微动,缓缓眯起细长的眼眸:“你说什么?”
他的声线低沉嘶哑,隐约沾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之色,令林瑟瑟后背一凉,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当着他的面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面色微微泛红,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蛋蛋,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
司徒声脸色一黑,正想说些什么,薄唇未启,喉间却突然一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气管中向上逼去,紧接着便有铁锈味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林瑟瑟慌了神,她眸光无措的伸手去擦他嘴角深褐色的污血:“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皇帝给你喂的那化功散里掺了毒?”
司徒声:“……”
他觉得相比起皇帝给他下毒,他被她气吐血的可能性更大些。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方才又在短时间内奔跑了几里地,那竹叶青的蛇毒又泛了上来,他心脏处被灼烧的生疼,眼前的事物也隐隐泛起了重影。
他低垂着眼眸,有气无力的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去取自己腰间锦囊里的解毒药:“药。药,药……”
林瑟瑟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司徒声:“……”
若不是他身中蛇毒还吃了化功散,如今又摔断了双臂动弹不得,他高低要给她来个三百六十度人体大摆锤助助兴。
司徒声又咳出了一口浓血,太阳穴处传来阵阵无力的晕眩感,骨折的双臂耷拉在身侧,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像是压了千斤顶似的。
他泛白的唇瓣颤了颤,似乎还想挣扎着说什么,但他根本就提不起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不知坚持了多久,他终是缓缓阖上了双眸。
哪怕司徒声再强,身体也是血肉之躯,他先是中了蛇毒又吃下了化功散,刚刚还从十多米高的峭壁上跳了下来,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林瑟瑟伸手搭在他鼻息间试了试,见还有热气,她轻轻舒了口气,将他的身子平放在柔软的草皮上。
眼看着那竖起脊背上鬣毛的鬣狗,呲着牙缓缓朝他们的方向逼近过来,她神色冷静的坐在地上,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朝着他的衣袖间摸去。
她记得他身上一直带有利器防身,初见时他在斋宫里反杀那美人细作的时候,她见那匕首好像是从衣袖里拿出来的。
林瑟瑟没费什么功夫,便在他袖中找到了那把看起来略显陈旧的匕首。
匕首上刻着两个歪七扭八的小字,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又或者司徒声每日都会拿出这把匕首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两个字已经看不大清楚了,只是隐约能瞧出字体的外轮廓像是‘司徒’二字。
虽然外鞘很陈旧,匕首的刀刃却十分锋利,看的出来他很爱惜这把匕首,刀身两侧透亮的甚至能映出她的面容,想必应是常常擦拭。
林瑟瑟将匕首反握在掌心中,攥紧后缓缓起身,将身体的底盘压下去,一步步主动朝着鬣狗走去。
鬣狗是群居动物,狩猎时也大多和同伴并肩作战,落了单的鬣狗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护住身后不被攻击,她完全可以用匕首反杀了这只鬣狗。
许是方才从高处摔下来,令它的后腿受了些伤,它走路时一瘸一拐,又因鬣狗的狩猎习惯,它的屁股几乎沾地,这样瘸着往前拖地走,瞧起来略显滑稽。
林瑟瑟逐步靠近鬣狗,手中的匕首对准它的脖颈,正准备一刀了结它的性命,它却呜呜的叫了起来,而后蓦地改变了行走的方向,走到那只没有动静的同伴身边趴了下来。
它用头蹭了蹭同伴,似乎是想将同伴唤醒,但它的同伴坠落时正巧摔在了尖利的巨石上,身子下淌着殷红的鲜血,却是早已经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