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她不想射箭伤人,不想被人扇巴掌,不想被罚跪在元嫔殿外,也不想被皇帝砍断手脚惨死冷宫。
可她没有办法,她触犯了天条,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接受应有的处罚。
她还记得,在她下凡历劫之前,司命神君曾对她告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要走的命格,那命格或好或坏,皆是因果循环,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她迟早要离开这里,迟早要面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司徒声沉默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在她头顶轻抚了两下:“回去吧。”
林瑟瑟回了营帐后,蒙着被褥在榻上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就是莫名的感觉到心酸和委屈。
她不能告诉他真相,也不能扰动他在凡间的命格,在他误会她为皇帝吃醋,误会她心肠歹毒时,她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办法说出口。
早知道会遇见他,当初倒不如被抹去记忆,送去轮回七世受罚,哪怕投入畜生道,也好过如今这种抓心挠肝的折磨。
林瑟瑟足足哭了一个时辰,许是哭胀气了,她胃里难受的很,时不时的往上反胃酸。
杏芽端来的晚膳,她也吃不下去,只是将自己蒙在褥子里。
杏芽一脸担忧:“若是娘娘身子不舒服,奴婢这便去请个太医来……”
一听见‘太医’二字,林瑟瑟总算将脑袋从被褥里露了出来:“你去九千岁的营帐里问问,他的伤势处理的如何了。”
杏芽走后,她便对着地面发呆,掰着手指头数着绵羊,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数到了三千只绵羊,杏芽却是还未回来。
林瑟瑟有些坐不住了,她披上狐裘,也没带其他侍卫和宫婢,手里挑着灯笼,独自一人朝着司徒声的营帐走去。
还未走到他的营帐外,远远的她便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上次来时,他的营帐外守着众多侍卫,但今日却一个把守的侍卫都没有。
这便罢了,营帐内却也是漆黑着的,他向来喜欢用夜明珠照亮,此刻还没到就寝的时间,他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
林瑟瑟蹙起眉头,她双手拎起裙摆,踮起脚尖朝着司徒声的营帐悄无声息的走去。
她趴在营帐外偷听了一会,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坟地。
她想了想,从衣袖中掏出上次走暗道时留下的火折子,待吹燃了火折子,她拿着火折子在营帐的布料上烫了个小洞。
林瑟瑟趴在那烫出来的小洞上,朝着营帐内望去,她只看了一眼,便面色煞白的僵住了身体。
他的营帐内,遍布着一片片猩红色的血泊和数不尽的残尸断臂,散发着污血难闻的腥臭味。
第34章 、三十四个皇后
半截残烛凝在桌面上,微弱的烛火左右摇曳着,放眼望去,地面上竟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林瑟瑟的瞳孔猛地一紧,也顾不得心中的恐惧,掀开营帐的门帘便直接冲了进去。
在看到倒在营帐门口的杏芽时,她的心脏止不住的向下沉去。
她慌乱的蹲下身去,将趴在地上的杏芽翻了个面,当她的指尖触到杏芽仍在跳动的脉搏时,她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幸好,杏芽只是被这血腥残忍的场面吓晕了过去,并没有遭到毒手。
林瑟瑟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抬首朝着众多残肢断臂的尸体中看去。
这些被杀死的人中,并没有司徒声和刘袤,而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虽然大多已经面目全非,但她还是依稀透过穿着打扮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身着黑衣红襟,衣袖的袖口上绣着一圈金边,头顶戴着黑色幞头,却是锦衣卫的装扮。
锦衣卫是晋国开国皇帝所设立,由一枚虎符作为调动凭证,锦衣卫大多是军户出家,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原本是受皇帝直接管辖,属于皇家亲卫。
但到了新帝这一代时,调动锦衣卫的虎符,便被太上皇移交到了司徒声的手里。
此次前来南山狩猎,除却皇家御林军随行,用以保障围猎的安全之外,唯有司徒声带了锦衣卫来,其他臣子官员皆是携带一两名随从小厮。
营帐内的尸体约莫有三十多具,算起来也差不多和司徒声带来南山的锦衣卫人数相符合。
能突破守在南山重重防卫的御林军,不去刺杀皇帝谋权篡位,却将保护司徒声的锦衣卫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
干的出来此事,且有能力如此干的,除了皇帝以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怕是司徒声此时已经遭到了皇帝的暗算,要不然皇帝又怎敢明目张胆的杀掉锦衣卫,将他们的尸体扔进司徒声的营帐里?
林瑟瑟的神色有些复杂。
原文中的司徒声在上元节那日于斋宫遇刺,后腰上被刺客重重砍了一刀,因伤势太过严重,便没有参与此次的南山狩猎。
难道就是因为她擅自改动了剧情,令他的命格发生变动,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出现?
若是司徒声现在就死了,先不说后面的剧情会崩成什么样,他在人间的历劫岂不是又失败了?
林瑟瑟再也站不住了,她正要弯身扛起杏芽,营帐外却传来细微的声响,细细听来似乎是男人的对话声。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在朝着司徒声营帐的方向走来。
她将杏芽拖到角落,自己则吹灭营帐内的那只残烛,从尸体堆里捡起一把匕首放在腰间防身,悄然无息的融进了漆黑的营帐边缘。
“上头吩咐,道是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阉人的帐子给烧了。”
“这些尸体怎么办?一起烧了?”
“蠢货!你我二人留下就是为了善后,这尸骨又烧不干净,若是不想留下痕迹,自然是将尸体收拾起来,送到禁区去喂野兽。”
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不断从营帐外传来,脚步声近在咫尺。
营帐的门帘蓦地被掀开,一只漆黑的皂靴迈进了营帐里:“咦?营帐里的烛火怎么灭了?”
“许是风刮的,你去把烛火点燃,我掀着帘子,用月光照着点,省得你看不见路。”
话音落下,林瑟瑟便听见死寂无声的营帐内,传来冗长的脚步声。
迎着淡淡的月光,她隐约看清楚了那走近营帐内去点蜡烛的男人,他身着黄衣马褂,腰间别着的佩刀刀把向前,正是皇帝的亲卫御林军。
在那人点燃烛火的一瞬间,一道纤长的黑色身影被不断拉长,投映在营帐之上。
掀着门帘的御林军率先发现了异常,他反应迅速的拔刀相向,待看清楚林瑟瑟的面容,他却是微微一怔。
林瑟瑟趁着他一瞬间的怔愣,动作麻利的拎起架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皇……”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感觉到脑袋上蓦地一凉,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身子一软便瘫倒了过去。
那攥着蜡烛的御林军年纪稍小些,他刚刚上任没多久,之前没见过皇后的模样,自然也不知道林瑟瑟的身份。
他听见动静转过身去,便见自己的师父瘫软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
他下意识的拔动腰间的佩刀,以精钢所铸的刀刃对准她:“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猝不及防袭来的碎瓷片,她拾起几片碎成渣子的花瓶瓷片,相继朝他身上不同的位置投掷而去。
她投掷瓷片的手法又准又狠,一片划伤了他的手腕骨,令他下意识吃痛的松开佩剑,另外两片则划在了他的双膝上,只听见‘噗通’一声,他应声栽倒在地。
待这年轻的御林军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匕首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只差一寸便可以割断他的气管。
到底还是年纪小,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哆嗦的像是个筛子:“你,你别杀我,求求你……”
林瑟瑟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紧蹙眉头道:“九千岁人呢?”
他哭丧着脸,嗓音轻颤着:“皇上在林子外设了篝火宴,九千岁赴宴去了。”
林瑟瑟愣了一下。
皇帝晚间派太医来过她的营帐,她当时正蒙着脑袋痛哭,哪有心情见外人,索性便让杏芽以她已经就寝为由,赶走了来诊脉的太医。
除了那个太医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来过她的营帐,若真是有宴会,她身为皇后自然要出席,皇帝不遣人来告诉她,怕就是故意不想让她出席。
看来皇帝暂时还不想动她,只是要趁着这篝火宴除掉司徒声一人。
“宴会开始多长时间了?你们一共有多少人?皇帝的计划是什么?”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御林军却什么都答不出来,只是颤颤巍巍的说着不知道。
林瑟瑟将匕首往前递了递,锋利的刀刃划破他脖颈上的皮肤,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
许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压迫感袭来,他终于肯回答她的问题了:“宴会开始快半个时辰了,皇上今日一共动用了两千御林军……”
两千御林军?
那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林瑟瑟攥住匕首的手指颤了颤,呼吸略显不畅:“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