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陆想耳朵传来众人的惊叫之声,他举过头顶的手臂微微绷紧,只感觉到一阵寒风掠过,手中轻捻住的柳叶儿便已经不翼而飞。
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转过身命人去捡来那支射飞的长箭。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长箭便已经射过了陆想的头顶。
他们忍不住小声议论着。
“这也太随便了,怕是侥幸才没射穿龙骧将军的脑袋,又蒙着眼睛还站在两百步之外射柳叶,他莫不是将自己当做后羿了。”
“他必定是在吹牛皮,反正大话放了出来,届时再来一招指鹿为马的惯用把戏,他说他自己赢了就是赢了呗。”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仔细看了,他压根连瞄都没瞄,拉开弓箭就射了出去,分明就是应付了事。”
“若是他能射中那柳叶上的靶心,我就把那支箭给吃了!”
……
高畅就和众人一样不以为意,在太监去寻那支箭的功夫,他笑着对林瑟瑟道:“怕是九千岁要辜负了您那一千金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
那赌局是他打点人去设下的,原本是为了羞辱司徒声,谁料还得到了些意外之财。
司徒声设下的比试规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届时他们两人都会输,而后这所有押注人的银两便都归他了。
皇后压下的一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他爹平阳侯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三百金,这一千金可是他爹搜刮民脂民膏好几年,才能勉强收上来的税收。
这样想着,他面色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直到太监寻到那支长箭与柳叶,将正中柳叶上红色靶心的长箭递交到皇帝手中,高畅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嘴角的笑意僵硬,面色煞白:“这……这怎么可能?!”
司徒声轻笑一声,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一连朝着百步外的箭靶子射了三箭。
只听到众人惊呼:“中了,全中了——”
是了,三支箭明明是连发射去,却分别射穿了三个方向箭靶子的靶心。
“看清楚了吗?”司徒声眯起双眸,殷红的薄唇衬的他皮肤冷白:“还是要我射穿你的眼珠子,你才能看清楚?”
高畅打了个寒颤,脸色骤变:“看,看清楚了……”
别说是高畅的脸色惨白,便是皇帝的脸色也不大好。
他一直以为司徒声就是个空有虚名的草包,什么一连攻下三座城池,那些都是司徒将军为了给司徒声博得好名声做的噱头。
但他如何也没想到,那些民间传闻竟都是真的,司徒声是名副其实的将帅之才。
司徒声将弓箭朝高畅的脚下一扔:“该你了。”
高畅僵硬着身体,从地上捡起弓箭,他也顾不得被侮辱的羞愧之色,满脑子都是几个大字:赌局怎么办?
即便他素有神弓手之称,也只能做到百步以里射中杨柳,但方才司徒声可是蒙着双眼,让陆想站在两百步之外手举柳叶。
根本不用想,这比试他必输无疑。
可皇后在他这里压了一千金,按照一赔十的赔率,他要赔给皇后整整一万金。
若是将他爹这么多年的家底积蓄掏空,再与亲朋好友那里借一借,或许能勉强凑够一万金。
问题是他爹肯定不会给他这笔巨款,他又去哪里给她找出这一万金来?
司徒声挑了挑眉:“你哆嗦什么?这般磨磨蹭蹭的,要不你直接认输?”
高畅咬住牙关,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你去两百步外站着。”
小厮吓得腿脚发软,直跪地求饶,看的高畅心头怒气横冲,随即一脚踢在小厮的肚子上:“你去不去?若是不去,我这就杀了你!”
这一脚可将嬴非非给惊呆了,她初见高畅,原本瞧着高畅长得斯斯文文,又听闻他能百步穿杨,难得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哪里想到他竟然如此顽劣不堪,九千岁草菅人命便也罢了,他却也学着九千岁的样子,不把旁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还当众殴打威逼小厮。
简直是衣冠禽兽!
小厮到底还是去当了箭靶子,毕竟是高家的家奴,嬴非非便是想管也管不了。
高畅就是想拼一把,若是他超常发挥,与司徒声打成平手,这赌局便自然而然的作废了。
但他想着容易,当那黑布条子蒙住他的双眼,他眼前一片漆黑之时,他才绝望的发现,他根本辨不出箭靶子在哪个方向。
高畅的手臂抖了又抖,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臂,凭着感觉拉开弓箭,将手中的箭羽射了出去。
没有哀嚎,也没有惊呼,唯有众人的一阵阵唏嘘和咒骂。
“早知道我就不压他了,就这,还什么神弓手。”
“简直是浪费我的银子,亏我还压了一千两白银,真是心疼死我了。”
“我用脚趾头射的都比他远,他是不是故意的?”
高畅扯下眼前的黑布,这才发现,他那支箭横插在十几步之外的草皮上,别说射中柳叶了,连方向都射歪了。
他的身子颤了颤,又勉强的站稳。
是了,他还可以不认账,反正皇后说是压一千金,她又没有把一千金拿出来。
再者说,谁也不知道是他做的庄,只要让他吩咐打点赌局的那人先拖延着些,届时一走了之,皇后也不能将他如何。
这样想着,高畅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他弯腰对着司徒声一拜:“高畅心服口服。”
司徒声微微俯下身子,在距离高畅耳边不远的地方顿住,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笑意吟吟道:“光是心服口服可不够,你差皇后的一万两金,限你十日之内送到坤宁宫去。”
他唇边的笑意温和,嗓音却冰寒刺骨:“若不然,我让你平阳侯府在这世上消失。”
高畅的面色惨白,五官微微扭曲,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司徒声,犹如眼前的这人是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
高畅小腿肚子一软,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他怎么会知道?
司徒声轻嗤一声,面上似有不屑,他正要挥袖离去,却听嬴非非道:“九,九千岁,你赢了比试,能不能教我箭术……”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嬴非非显然还是怕的,只是怕归怕,仰慕和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她很想学这蒙眼射杨柳的箭术。
司徒声瞥了嬴非非一眼,面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行拒绝的大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还想让我教你射箭,你怎么不上天呢。
在司徒声将这句话说出口之前,林瑟瑟扯了扯他的衣袖,眸中满是恳求之色。
不管他教不教的,最起码别打击嬴非非。
司徒声冷哼一声,将陆想塞到了嬴非非身旁:“让他教你,他射的比我准。”
嬴非非满脸惊喜,当即对着陆想三鞠躬:“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陆想:“……”
校场上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帝气的差点没把高畅的颅盖骨掀起来,他费尽心思的想法子将高畅推到嬴非非身边,最后却莫名便宜了和司徒声一伙的陆想。
这让他情何以堪?!
皇帝正憋着一股怒火,远处姗姗来迟的纯嫔却毫不知情,她昨晚因为镇国公干的蠢事失眠了整整一夜,早上起来眼底泛着一片乌青。
为了遮住憔悴的面容,又要打造出素颜的逼真感,可废了她不少功夫。
她今日穿着一身浅杏色素裙,打扮的素素净净,青丝挽成最简单的发髻样式,鬓间只插了一支玉色簪子稍作点饰。
上一世皇帝最爱她如此着装,还曾夸赞过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纯嫔走近之后,才察觉皇帝的神色不对,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前世的今日,也没寻出分毫的蛛丝马迹。
她想了想,还是嘴角噙着浅笑上前:“皇上,不是今日要切磋射箭吗?怎地都聚在这里?”
一听她提起射箭,皇帝就更恼了,他话语间带着牵连的怒气:“你穿的这是什么?你是要去奔丧吗?你看看你,整日不着脂粉,蓬头垢面,莫非是朕苛待了你不成?”
纯嫔被他给骂的呆滞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更何况,她身旁还站着众多臣子家眷和后宫嫔妃。
委屈的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满脸的不可置信。
皇帝一瞧见她这上不来台的模样,顿时更气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瑟瑟率先抢了话:“皇上,往日都是您与臣子之间切磋箭术,今日倒不如让妃嫔和女眷们也试一试。”
这话原本是纯嫔的台词,林瑟瑟不想抢纯嫔的台词,但她察觉到这画风有点走偏,若是她再不开口,纯嫔很可能会被皇帝骂走。
若是纯嫔这个女主走了,她如何继续演下去?
难不成她要来个精分现场,一会扮演纯嫔射箭准,一会装皇后不会射箭,然后再让皇帝去教元嫔射箭,待两人接触上,她便以吃醋的理由去射伤元嫔?
林瑟瑟想一想都觉得恶寒。
她岔开话题,也算是给两人各自一个台阶下,皇帝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便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