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他看出她是故意砍伤舞姬,惹怒皇帝的了?
除了演不出对皇帝的深情以外,她演戏演的还算逼真,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司徒声见她惊出一身冷汗,面色苍白僵硬,不由轻嗤一声。
从那一日她抛出簪子打歪女细作的手腕,他便命人去查过她底细。
结果令人十分惊喜,她明明不曾练武,前段时日竟用筷子射穿过刘妪的手掌。
而今日她挥剑时的手法,看似凌乱无章,实则控持有度,虽伤了舞姬的手臂,却是剑剑规避要害,明显不愿害了舞姬性命。
若她真是因为嫉妒才挥剑,又怎么会刻意控剑,只在舞姬手臂留下一道无足轻重的皮外伤呢?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她是故意砍伤舞女,激怒皇帝。
虽想不通她这样做的原因,但他对她的行为十分不满。
就如他所说,她的性命是他救的,她是生是死,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记住了吗?”他削瘦的指尖抵住她的下颌,指腹轻轻摩挲她如玉的面颊:“我的好妹妹。”
林瑟瑟绷直了脊背,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他总算松开了她,她立刻扯好衣襟,将赤着的后背遮掩上,仿佛身后坐着的是豺狼虎豹。
她本以为他恐吓警告她过后,就会放她离去,但他就好像是将她忘记了似的,只是让刘袤搬来两坛清酒,自顾自的饮起了酒水。
她不敢吭声,生怕他再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只能紧抱着双膝,将身子瑟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前的酒坛越来越多,殿外的天色也从昏暗到微亮,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她困顿的打着瞌睡,又不敢睡得太熟,像是被蚕蛹包裹住神智,如何都撕扯不开,只觉得难熬至极。
直到她听到‘哐当’一声,才从这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她望着碎了一地的酒坛,以及醉酒倒地的司徒声,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佯装关心的模样唤了声:“哥哥,哥哥……”
他没有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林瑟瑟抬起头,地毯上摆着至少十几坛酒,酒坛里的酒都被他喝了个底朝天,便是酒神也要醉倒了。
她正想趁着他酒醉赶快离开,一起身便被他扯住了手,她动作一顿,便听到他嗓音含糊的轻唤了一声:“爹,娘……阿声听话,往后都不过生辰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林瑟瑟一怔,半晌才蓦地回忆起,司徒家失火覆灭的那一日,好像就是庚寅月戊戌日,正是他的十九岁生辰。
她蹙起眉头,又坐了回去。
盯着他的脸观望许久,她突然对面具下的他,生出了些好奇之心。
想着他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她轻颤着手臂,用两根手指捻住他额前的掐丝鎏金面具,轻轻向上揭开。
当看到他脸庞的那一瞬间,林瑟瑟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子逐渐僵硬起来。
“文,文昌帝君……”
第19章 、十九个皇后
当司徒声悠悠转醒时,眼眸还未睁开,便感觉到额间敷着什么冰凉的物什,似乎是质地柔软的锦缎。
他的喉间烧痛干涩,太阳穴处突突的跳动,像是随时要炸开一般,纤长细密的睫毛轻颤两下,随后缓缓掀起了眼皮。
他本以为又是玉姬闯入了斋宫,睁开眼后才发觉,跪坐在他身旁的,是他那个令人不省心的义妹。
“你怎么还没走……”
一开口,他便怔住了。
他的嗓音沙哑破碎,像是喉间梗着粗糙的沙粒,又疼又痒的,十分难耐。
林瑟瑟将浸透冰水的锦缎翻了个面,温声细语的解释道:“哥哥染上了风寒,许是有些发热,太医已经来看过了。”
说罢,她便用一双小手,捧起滚烫的瓷碗:“太医开了些退热的药,刘公公刚煎好,哥哥趁热喝。”
她突如其来的体贴,令他眸中显露出些许狐疑之色。
他昨晚没有管她,便是笃定她会在他喝醉之后,趁着他酒醉离开。
谁料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贴身照料在他身边,难道是昨晚他做的太过分,将她给吓傻了?
他眉骨微动,正要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让她赶快消失在他眼前,便见她执起银汤匙,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递送到了他唇边的面具前。
司徒声:“?”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眸中闪烁的,难道是一种名唤‘尊崇’的光芒?
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她与他相处之时,心中面上表露出来最多的,就是恐惧和讨好。
她装哭是因为恐惧,顺从是因为讨好,但她和所有人都一样,在心中鄙夷着他,唾弃着他——因为他是阉人。
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丝毫不在意。
即便天下人都唾骂他又如何,他们还是要匍匐于他的脚下,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九千岁’。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亮晶晶的眼神,仿佛满眼都写满了崇拜和尊敬?
司徒声紧皱眉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掐丝鎏金面具,他记得昨夜饮酒时,那面具被他推到了额间,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唇边?
莫非是她动过了他的面具?
他的眸色沉了沉,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以为他离了她,便找不到那封密信了?
他一把推开她的手臂,将她指尖攥住的汤匙打飞了出去,她的身子被推搡的失去平衡,手中滚烫的药碗不慎翻洒了一地,将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烫的通红。
司徒声抬起漆黑的双眸,眸光只在她手背上停留一瞬,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嗓音冰寒刺骨:“你动了我的面具?”
林瑟瑟被烫的手背灼热刺痛,她顾不上疼痛,下意识的埋下头去,心虚到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她不想在他面前撒谎,又不敢道出实话,只能垂下头,将沉默是金的箴言贯彻到底。
司徒声见她沉默不语,自然以为她是默认了此事,他眸光阴鸷,眼底浮现出一抹狠戾的杀意:“来人——”
刘袤正好从殿外进来,他疾步上前,面露忧色:“千岁爷可舒坦了些?方才您浑身滚烫,皇后娘娘想用冰块沾湿锦缎为您降温,老奴见您迟迟不醒,便擅自移动了您面上的金具……”
后面的话,司徒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神色怔愣一瞬,而后望向了小脸低垂的林瑟瑟。
是他……错怪她了?
他垂眸瞥向她泛红的手背,薄唇抿了抿:“刘袤,去多拿些冰块来。”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快跑着去。”
刘袤听出他话中的催促之意,也没敢多嘴,领了命便疾步快跑向储冰的冰窖。
司徒声沉默许久,终是又看向了她:“疼不疼?”
林瑟瑟听闻这话,心中下意识的舒了口气,看来他是不怪她了。
虽然手背火辣辣的刺痛,犹如火烧一般灼热,但她还是笑着摇头:“不疼。”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眉头也紧皱着,都烫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她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放在前两日,她怕是早就用眼泪将他淹了。
不等他想通,刘袤已经抱着一桶冰块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将冰桶放在了他的面前:“千岁爷,取来了……”
司徒声沉着脸,将她的手臂扯了过来,苍白冰冷的大掌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拿起两小块冰,放在了她被烫红的手背上。
冰块的寒意很快便浸进她灼痛的肌肤里,听到她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他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垂下的睫毛轻颤两下。
林瑟瑟趁着他没注意,悄无声息的抬起双眸,认真的打量着他低垂的眼眸。
他的睫毛好长,又浓又密,皮肤也好白,白的像是羊脂玉,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从前她在天庭之时,曾有缘在蟠桃会上,与文昌帝君近距离接触过,但她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仔细打量他,只能远远的偷看他两眼。
若是能日日与他这般相近,她倒是愿意多被烫上几次,毕竟皮肉之苦对她来说只是短暂的,可若能和他多相处一会,她做梦都要笑醒。
她终于知道她下凡之时,为何司命神君会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了。
早知道司徒声便是下凡历劫的文昌帝君,她保准不会浪费分毫的时间,必定天天黏在他身边做贴心小棉袄。
此时距离她走完剧情,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还可以再和他相处很久很久。
林瑟瑟越想越开心,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司徒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懒懒的掀起了眼皮,瞥了一眼她唇畔似酒的梨涡。
他这个妹妹,是昨夜受了太大刺激,以至于今日神经错乱了吗?
自从他回京之后,她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但最起码,那时她还像是个正常人。
怎地过了一夜,她却像是被鬼附了体似的,行为诡异的令人发指。
她不是害怕他吗?
那她脸上甜蜜如糖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被他烫伤,这难道是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