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他想留住她,哪怕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用‘名分’二字将她绑在身边。
林瑟瑟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司徒声有些慌了,他攥住她掌心的手臂轻颤着,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整个人像是被悬在半空中,胸口窒闷的难受。
她挣脱了他的手,这让他悬着的心脏,一下跌进了不见底的深渊。
他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手臂无力的耷拉下去,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
就在他以为她要转身离开时,她却朝他伸出了手:“我的盖头呢?”
几乎是在下一瞬,司徒声便紧紧将她箍进怀中,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嗓音有些哽咽:“往后不管上天入地,你都是我的夫君,再也不能改了。”
他眼眸通红,一字一顿道:“阿眠,你不准后悔了,往后都不准后悔了。”
紧绷的气氛,在两人的相拥中,倏忽缓和下来。
司徒岚将盖头送了过去,嬴非非和陆想已经从御花园赶了过来,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还有司徒家的暗卫们守在一旁,做见证昏礼的宾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没有大摆宴席,没有双亲祝贺,唯有日月天地为证,两人就此牵上红线,结为良缘。
洞房花烛设在斋宫,原本司徒声的住处。
他喝了不少酒,半昏半醒之间,摸索着被林瑟瑟送回了房间。
虽然有些醉意,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他挑了盖头,与她喝了合卺酒,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了榻上。
林瑟瑟按住了他的手,神色认真的问道:“你以后会不会脚踏两条船?”
司徒声正要说‘我不会’,耳边却突然响起岁山的叮嘱。
——把随你便改成‘听你的’,把我不会改成‘我可以学’,把胡说八道改成‘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他轻抚她额间的碎发,嗓音微哑:“我可以学。”
林瑟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准备要劈腿?!”
司徒声正要回答,耳边再次响起岁山的叮嘱。
——这便是语言的力量,换一种说辞,小姐便会感觉到爷对她的重视。不过说这话时,爷的脸上要是再带些笑容就更好了他停顿一下,笑吟吟道:“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翌日,岁山过完二十二岁生辰,按照约定,前去寻司徒岚要蛊铃。
岁山将司徒声的话重述一遍,眼巴巴的看着司徒岚,一脸期待的眼神。
“哦,你说蛊铃啊。”司徒岚笑容温吞,不疾不徐道:“阿声说,等你什么时候死了就还给你。”
岁山:“……”
人间番外到此结束,下一章就是天庭副本,再次排雷,吐司只是文昌帝君的一缕神识,不可能历劫归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哈 ̄
第94章 、番外六
雷鸣大作,狂风袭云。
林瑟瑟神色恍惚的看着天边卷起的滚滚乌云,良久,终是在混沌落叶中回过神来。
她的三世劫,结束了。
这趟历劫算不得成功,大概天帝很快就会命天兵来抓她,毕竟她又坏了文昌帝君的一世情劫。
都说事不过三,想来就算司命神君能原谅她,天帝也是不会给她破坏他第三次历劫的机会了。
都说人性贪婪,林瑟瑟在人间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眼里没有她时,她便想着,若有一日,他能多看她一眼便好了。
他眼里有了她,她便开始盼着,希望在他心里,也能有她一袭之地。
后来,他心里眼里满都是她,她又想要一个名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
可越接近幸福时,她便越惶恐,总觉得这快活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他们两人又少了那个‘几’字,偏只剩一个十年。
在临终前,他带她乘船去了杏花岛,夜里星空舒朗,窗外细雨轻斜,涛声阵阵,掩住她的啜泣低吟。
黎明之前,他们抵达了杏花岛。
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淡淡的海风气息,咸的,还有点凉。
他们坐在海礁石上,她依偎在他身前,看着海浪轻拍岸上岩石,听他回忆过去发生的一桩桩旧事。
她掀翻了他的饭桌,拿着一根试毒的银针,指着豆沙包说有毒。
她给他送了他入宫之后,吃下的第一碗浮元子,虽然是驴鞭馅的。
她把下了药的酒换到他手里,害得他在冷水里整整泡了三夜。
……
细细数来,她却是忍不住打断他:“你怎么都不记我的好?”
“我当初为你勇闯净身房,偷回你的宝贝,让你能认祖归宗,这应该算是大功一件!”
他笑的前仰后合,她问他为什么笑,他便成了哑巴,怎么都不解释一句了。
东方欲晓,黎明将至。
细细光屑挥洒在水面上,荡起波光粼粼,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哥哥,你还从未说过爱我。”
“我说过。”
“我怎么不记得?”
“你睡着了。”
倦意袭来,她的眼眸微阖,低声喃喃道:“我没听见,那怎么能作数,你若不愿说就算了,我又不会勉强你……”
他打断她的碎碎念,在她额间印下轻轻一吻:“阿眠,我爱你。”
“有多爱?”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她带着满足的笑容,死在了他的怀里。
死的那一日,她鬓间依旧乌黑,而他,像初见那天一般,容颜如画,风光霁月。
十年之间,什么都没有变过,他们未曾有过七年之痒,更无需经历色衰爱弛,一切都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
现在想想,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所有,原来她并不贪婪。
有他的这十年,已然足矣。
林瑟瑟有些倦意,她在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之后,便总也舍不得睡觉,夜里若不是与他抵死缠绵,就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的睡颜到天明。
她希望老天留给她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但时间却不会为她停留半刻。
如今,她也没有别的愿望,只盼着天帝能来的晚一些,最好能等她睡醒再来抓她。
这一觉,林瑟瑟足足睡了三日。
没等来天兵天将,倒是将历劫归来的司命神君等了来。
当她问起他为何也下凡历劫时,他拎着手里的酒葫芦,倚在杏花树下,扬起颈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酒:“说来话长。”
林瑟瑟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神色狐疑:“你是喝多了酒,又从瑶池边掉下去了吧?”
瑶池乃转世之地,凡是历劫,亦或是被贬人间的神仙,皆是从瑶池跳下,而那瑶池就建在司命神君的玉清殿里。
他身为掌管人间命格的神君,按理来说,过个两三万年的,总要下凡历劫一次,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
但自她有印象以来,他便从未主动下凡历过一次劫。
他每次历劫,都是因为喝醉了酒,打盹翻身时,不小心从瑶池边滚了下去。
司命神君瞥了她一眼:“瞎说什么。是那鬼界的魔头大闹天庭,我手执昆仑笔,与之大战三百回合。为救苍生,我仙力耗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他一同掉进了瑶池里。”
鬼界魔头来天庭大闹是真,他手执昆仑笔也是真。
只不过,他不是因为与那魔头大战而掉下瑶池,而是在大战中被魔头用芭蕉扇给扇进去的。
为了不掉进瑶池,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魔头的衣襟,谁料魔头那么不禁抓,竟然没站稳腿脚,和他一起掉了进去。
其实这事,倒不算太丢人。
反正掉进瑶池里的神仙,也不止他一个。
不过她又不知道此事的原委,他何必将事实讲出来,平白给自己添上一道笑柄。
司命神君说起谎来,气都不多喘一下,仿佛事实就是如此,倒也不愧是能写出狗血淋头话本子的人。
林瑟瑟知道鬼界的那个魔头,听说是个天生邪物,早年以修仙者的元神为食,祸害的修仙界生灵涂地。
数十万年前,魔头被文昌帝君亲手封印在鬼界虚清之境,许是因为文昌帝君下凡历劫,魔头便趁此机会冲破了封印。
“你的意思是,那魔头也在人间转世了?”
司命神君颔首:“魔头就是魔头,转生之后,也依旧不改邪性。”
林瑟瑟挑起眉梢:“说起来,你转世到哪里去了?”
历劫的神仙要经历磨难苦厄,而那些神仙下凡转世的命格,皆是由司命神君操笔。
她太了解司命神君,他时常偷懒,大多时候都是将他们的命格,直接套进写好的话本子里。
他一共就写了百八十个话本子,根据神仙们历劫需要的难易度,每隔一段时间,随机替换瑶池转世的话本子。
要是她没猜错,他怕是也转世进他自己写的话本子里了。
司命神君笑容微哂:“有功夫问我这些无用的,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这是他惯用的把戏,倘若说到自己不愿提起的事情,便要生硬的转移话题,戳一戳旁人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