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那座城易守难攻,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想为解救城中女子,只好冒险潜入城中。
他与陆涛里应外合,在他击杀单于将军后,伪造将军手书,命人举办夜宴犒赏城中士兵,而后陆涛趁其不备,率兵攻破城门。
这一战只持续短短三日,晋国大获全胜,收复失地,可就在第二天的庆功宴上,作为最大功臣的陆想却失踪了。
陆涛在陆想的房间里,发现了匈奴不慎遗落的物件,便推测出他的失踪约莫和匈奴有关。
如果真是匈奴所为,那陆想杀了匈奴国的单于将军,倘若陆想落进匈奴人手中,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回来?
当然这些话,皇帝是不会跟嬴非非解释的,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会钻牛角尖。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作废掉那道赐婚的圣旨,趁着燕国太子来晋国暂住的这几日,想办法撮合太子和嬴非非的关系。
假如纯嫔与燕国帝后顺利认亲,她已经是他的嫔妃,自然不可能再另嫁他人。
纯嫔作为燕国长公主,他们两人的婚事便会成为两国结盟的友好象征。
如果嬴非非能嫁给燕国太子,那就是亲上加亲,锦上添花。
届时有兵马强盛的燕国来做后盾,别说是一个司徒声了,便是再来十个司徒声,他也丝毫不畏。
皇帝越想越欢喜,倒也不怎么在意嬴非非那冷淡的态度了。
嬴非非见他面上藏不住的喜色,忍不住攥住掌心里的八棱竹节鞭。
若不是面前这人是她的亲哥哥,她定要给他两鞭子解解气。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陆想不过是下落不明,他便已经开始盼着陆想赶快死掉,耐不住的想要撮合她和燕国太子了。
对于他来说,她的婚姻大事,根本就是一个可以拿来利用挥霍的筹码。
他才不在意她的想法,更不在意为她挑选的夫婿如何,反正只要能将她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便可以了。
嬴非非正要说些什么,原本喧哗的保和殿内,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愣了愣,循着众人的视线朝殿外看去,便瞧见身着朱色蟒袍的九千岁,手执银翘长剑,将那泛着寒光凛凛的剑刃拖地而行,缓缓步入殿门。
自晋国开朝以来,便无人敢剑履上殿,这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更是一种对赢家皇权的藐视。
皇帝脸色大变,冷声斥道:“谁允你剑履上殿,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司徒声置若罔闻,利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走到司徒岚面前,眸中泛着一丝红意:“她在哪里?”
司徒岚看着拖地的长剑,他眸中毫无惧色,似是嘲弄的笑道:“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司徒声颤着嗓音,颈间布着一道道狰狞的青筋:“你大费周折,为的不过是我性命。”
“我把命给你。”
随着‘当啷’一声,司徒声将长剑扔在了他的桌前。
明明殿中烧着银丝炭,司徒岚穿的也足够厚实,可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刃,他却还是手脚冰凉,浑身都透着刺骨的寒气。
臣子们在看他,妃嫔们在看他,皇帝太后也在看他。
可最为致命的那道视线,却是来自太上皇。
第81章 、八十一个皇后
太上皇掌心微拢,指腹抵在玉色酒觥上,修剪整齐的指甲,一下下轻叩着觥身。
他落在司徒岚身上的眸光略显散漫,似乎在等待司徒岚做出什么回应。
司徒岚眼眸低垂,捧着汤婆子的手掌轻颤,身前的那道视线像是烧红的铁烙,就抵在他颈间的大动脉处。
仿佛只要他多呼出一口气,那铁烙都会将他烫的皮开肉绽,血肉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朝那案前的银翘长剑,缓缓伸出了手臂:“九千岁怕不是喝醉了。”
司徒岚将长剑扔给了侍卫保管,而后倏忽站起身来,亲自走到司徒声身旁,掌心叩住他的手臂,语气温和道:“来,坐下醒醒酒。”
他犹如屹立的高山,任由司徒岚如何扯拽,欣长的身形都未晃动一下。
司徒岚身体孱弱,若是拼起蛮力来,自然比不过司徒声,见拽了两下没动静,他便向前倾过身子:“就这样结束你的性命,未免太过无趣。”
“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你今日最好不要惹怒我。”他唇畔带笑,眸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司徒声还是坐了下去,明明司徒岚说让他醒醒酒,但他坐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攥住案上的玉斝,仰头灌下一大杯辣喉的清酒。
玉斝被随手掷了出去,咕噜噜的滚到司徒岚的脚下,但司徒岚就像是不曾看见玉斝,没有停顿的跨步迈了过去。
两兄弟坐在了同一桌,可他们之间便犹如陌生人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疏离冷漠的气息。
皇帝对于司徒声这个不速之客,带着满腹的怨怼和愤慨,往日司徒声再怎么放肆嚣张,也从没有拖着利刃长剑出现在朝堂之上。
不管司徒声今日是否醉酒,不管司徒声那一剑是冲着谁来,这都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他正欲发怒,太上皇却抢在他之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开国以来,晋国历朝历代,便从未有人剑履上殿。从前是如此,以后也必是这般。”
皇帝愣了愣,只听太上皇继续说道:“无视君王乃大不敬,冲撞燕王是以下犯上,条条桩桩皆死罪,念你是醉酒初犯,便在认亲宴后流放漠北。”
保和殿内一阵死寂,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这四年之间,九千岁仰仗着太上皇的宠爱,在晋国前朝后宫叱咤风云,一手遮天。
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九千岁也不是没有干过,但太上皇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当初九千岁逼迫皇上立后,太上皇都未曾加以干涉过。
今日这事看似发生的突然,但细细想来,却又合乎情理之中。
与其说太上皇是因为九千岁执剑上殿,蔑视帝王而发怒,倒不如说他是被九千岁对燕王的不敬所触怒。
自从燕王这个义子出现后,太上皇便将所有荣宠都给了燕王,九千岁怕就是为此才慌了神,想在太上皇面前演一出欲擒故纵的苦肉计,夺回属于自己的恩宠。
谁料太上皇根本不吃这套,还因九千岁冒犯了燕王,便要将他流放到漠北那苦寒之地。
听到太上皇对九千岁不容置喙的处决,一时间殿内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是皇帝及其手下党羽,不管太上皇因何处置九千岁,只要能将心头大患铲除,其他的细节根本就不重要。
忧的是那些依附九千岁的官员们,他们的靠山大树倒了,届时皇帝为巩固自己的权势,必定要将朝堂重新大换血。
但不管他们如何恐慌,也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九千岁叫一声不平。
毕竟相比起九千岁,太上皇处事的铁血手腕更为可怖。
而作为被处罚的当事人,司徒声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别说是流放漠北,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毫不在意。
今日他既然敢走进保和殿,便是要和太上皇之间做个了断——他是生是死都无妨,但太上皇必须死。
至于林瑟瑟,他已经命刘袤派人去救了。
她昨晚在景阳宫对着那金铃叫了大半夜,他体内的连心蛊一直在颤动,令他想不知道她在哪里都难。
虽然知道她在景阳宫,可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以他对太上皇的了解,只要他敢踏出斋宫半步,表露出任何一丝要去景阳宫的想法,太上皇绝对会在他抵达景阳宫之前,将她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倘若太上皇要警告他,说不准还会剁了她的手脚,将她的碎肢送到他面前来。
对于太上皇来说,只要留下林瑟瑟的性命,便可以起到威胁他的作用,至于她的身体是否完整,这根本不重要。
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便只能耐着焦躁的心情,在斋宫里孤坐了一整晚。
但要想麻痹太上皇,只是这样,自然还不够。
所以他佩剑上殿,在太上皇面前演了一出走投无路,只能对司徒岚以命相挟的好戏。
刘袤会趁太上皇掉以轻心之时,率人乔装打扮,佯装成太上皇身边的禁军,借着奉命押人之由,前去景阳宫救出林瑟瑟。
届时刘袤会把她送出皇宫,带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归来。
如果他死在此地,那刘袤就会立刻率兵护送她离开晋国。
他给她留下了五国各地商铺的房契和田契,不管她去哪里,她的后半生都将会衣食无忧。
司徒声眸中无喜无怒,他微微侧眸,瞥向坐在身旁的司徒岚。
果然不愧是太上皇的血脉,真是将太上皇骨子里的薄情寡义、腌臜龌龊学的是分毫不差。
他漆黑的眸光冰冷刺骨,寒似二月霜花,带着些嘲弄之色,不染一丝温度。
司徒岚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倏忽攥紧酒觥,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了一抹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