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司徒声把刀架在太上皇脖子上,这可是当众弑君谋逆,许是等不到真相公之于众的那一日,他便已经被车裂腰斩,株连九族。
即便如此,燕成帝答应调查真相,便会说到做到。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司徒声也没有再为难燕成帝,他将晦暗的眸光,移到了太上皇颈间。
雁翎刀掠风而起,泛起凛凛寒光的刀刃,清晰映出了他眸底的猩红之色。
在那刀刃落下的一瞬间,殿内同时响起两声低喝:“住手——”
那声音一道来自宝乐公主,一道来自林瑟瑟。
第83章 、八十三个皇后
即便两人在紧要关头喊了停,但司徒声挥出的雁翎刀用了八、九成的内力,刀刃带起的冷风都掺杂着肃杀之气,又怎能是想停就停的?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殷红刺目的鲜血从颈间喷涌而出,一颗戴着冕旒的头颅咕噜噜滚了下去,那死不瞑目的双眸瞪得狰狞。
失去头颅的皇帝,直挺挺的从龙椅向下栽去,黏稠的血液浸透了明黄色的龙袍,泛出一抹悲凉之色。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太上皇会在那生死关头,将坐在他身旁的皇帝拉去挡刀。
一片死寂的殿内,倏地响起嘈杂的哭喊声,其中夹杂着臣子们充满悲戚的呐喊:“完了!晋国要完了啊——”
手执雁翎刀的司徒声,望着滚落在地上的头颅,神色怔愣一瞬。
旁人都没有看仔细,唯有他看的清清楚楚,太上皇拉皇帝挡刀,并不是情急之下,身体做出来的本能反应。
皇帝虽然挨着太上皇坐,但两人之间到底还是有段距离,想要在一瞬间将皇帝拉过来挡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太上皇在他挥刀之前,就已经将手伸过去拉皇帝了。
所以太上皇早已料到他会被断指激怒,又或者可以说,那汤里的断指,就是太上皇为了激怒他而放进去的。
原来太上皇大费周章,设下一层层圈套,为的不过就是借他之手,杀掉皇帝这个挡路石,以便司徒岚名正言顺的登基继位罢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太上皇却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不等太上皇开口,司徒声便阴沉着一张脸,将雁翎刀再次架在了太上皇的颈间:“方才算你命大,我看这次谁能救你。”
太上皇叩住酒觥的指尖微拢,不以为意的笑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若寡人死了,赢妤也会死吗?”
司徒声眸色微滞,僵硬的转过头去。
他想从宝乐公主眸中得到一丝否定,可她青白交加的面色,却像是默认了太上皇的话。
就在他怔神之时,纯嫔却是不顾燕成帝的阻拦,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大殿之上:“嬴珰,嬴珰——”
她一边喊着皇帝的名讳,一边抱住沾满泥土的头颅,红着眼睛对太上皇吼道:“他是你唯一的子嗣,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太上皇挑唇笑道:“你不说,寡人倒是忘了。”
“寡人近日才知晓,嬴珰乃太后与后宫一太医偷欢所得,并非是寡人亲生血脉。”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燕成帝还在保和殿上,太上皇却毫不避讳,直接将皇帝的身世捅了出来。
没想到这好好的认亲宴,竟成了晋国皇帝的丧命之地。
燕成帝直觉不妙,连忙上前扶住纯嫔,对着太上皇道:“今日叨扰已久,朕便携妻女先行一步,多谢晋元帝盛情款待。”
“别急着走。”
太上皇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唇角勾起凉凉的笑意:“你带个赝品回去,却将亲生血脉置之不顾,寡人瞧着也是于心不忍。”
燕成帝怔了怔:“晋元帝何出此言?”
他微抬下颌,眸色略显漫不经心:“你看看你身后。”
燕成帝闻言,侧头看向身后,原本正要问出口的疑惑,却在视线不经意落在林瑟瑟身上后,卡在了喉咙里。
她一袭绿裙衬的肌肤雪白,那一双罥烟眉似蹙非蹙,贝齿轻咬唇瓣,鬓间的步摇左右轻颤,却是与燕后年轻时有三五分的相像。
燕成帝瞳孔蓦地一紧:“你是……”
林瑟瑟有些无奈,她其实不太想和燕成帝认亲。
燕成帝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也就是说,就算她不愿意去燕国,他也会将她强行带走。
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疼的,她喜欢的人是司徒声,但司徒声是个宦官。
即便燕成帝愿意尊重她的意愿,让她可以自由选择婚配,也绝对不可能放任她和一个宦官成婚。
那燕国长公主的身份,对她来说,很有可能会成为禁锢她的枷锁。
所以当她被刘袤救出来后,她原本是不准备来保和殿的。
但就在她从景阳宫离开时,她看见岁水一瘸一拐的步伐,突然想起了司徒声在普陀寺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那日是岁水留了信,告诉他太后被司徒岚藏在普陀寺钟楼里,他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跑到山顶上救岁山去了。
她一直都有些疑惑,司徒岚把太后藏在哪里,岁水是如何知道的?
先不说岁水为了扮演假太后,一连几日都在太后房中闭门不出,便是岁水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那岁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反而去给司徒声留信?
她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困惑,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岁水压根就不知道那封信的事情。
岁水不知道那封信,但司徒声却说是岁水留信告诉了他太后藏身何处。
如果司徒声和岁水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有人借着岁水的名义,给司徒声留了信。
可太后是被司徒岚关起来的,除了司徒岚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太后的藏身之地。
也就是说,那封信可能是司徒岚留下的。
那日司徒岚答应她把太后藏在山顶的祈福台下,当她把岁水假扮的太后踹下去,却发现祈福台下没有人,害得她差点被皇帝砍死。
但司徒岚私底下又借着岁水的名义,给司徒声留信,让他带着真太后赶到山顶,从皇帝手下救了她。
事后她只是质问他,是不是想借着皇帝之手铲除她,他便将一切和盘托出,甚至最后还要将她推下悬崖,说是要以绝后患。
如果他根本就没想杀她,那他拽着她往断崖走,是做给谁看的?
是太上皇,还是……司徒声?
若是做给司徒声看的,那便说明司徒岚早就知道司徒声躲在一旁偷听,而他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也都是说给司徒声听得。
但司徒岚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受太上皇逼迫,还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原因?
她想不通,所以她必须要来保和殿。
感受到燕成帝投来期盼的视线,林瑟瑟回过神来,她叹了口气:“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燕成帝当然不信。
他便说他和皇后生下的子嗣,怎么会是纯嫔那样相貌平平,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女子。
面前这个眉眼间带着三五分熟悉的女子,才应该是他燕国皇室的血脉。
可若是如此说来,那方才的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
燕成帝紧皱眉头,看向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未缓过神来的纯嫔。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纯嫔身边的婢子月芯,却施施然的从席间走了出来:“奴婢听纯嫔小主说过,世间有一物名唤白矾,这白矾可以让任何人的血液都融合在一起……”
“或许,您可以让太医验一验那碗清水。”
燕成帝并未随行带来太医,但保和殿内却有候场备用的太医。
许是因为皇帝刚被砍掉头颅,而他们又不慎听到了皇家辛密,被赶鸭子上架的太医,走起路来一步三哆嗦。
太医哭丧着一张老脸,接过了燕国使者递来的银碗,仔细检验过后,他颤颤巍巍道:“这碗里,是有白矾……”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因为白矾,纯嫔又怎么能浑水摸鱼,混过这滴血认亲的环节?
纯嫔终于回过神了,她似乎没有看到燕成帝眸中隐隐染上的怒意,只是自顾自的抱着皇帝的头颅,跪在燕成帝脚下。
她涕泪横流的哭诉着:“父皇,你要为我夫君报仇,他不能白死——”
燕成帝冷笑一声,打断她的哭喊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那鸳鸯玉佩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纯嫔神色呆滞一瞬:“父皇,你这是怎么了?那鸳鸯玉佩是我的,是母后交给我的……”
“不,那就是你偷来的。”
月芯面上带着些不屑,一字一顿道:“十八年前,你和皇后同时降生在普陀寺外的村庄,被猪油蒙了心的产婆掉包,从此互换人生。”
“十八年后,你孤身前往京城,与镇国公滴血认亲,害得皇后名声毁尽,还怂恿镇国公暗中杀掉皇后。”
“皇后为求生路,只得依仗九千岁入宫为后,自此之后,你多次栽赃陷害皇后。往皇后送元嫔的安神枕里放藏红花,在元嫔寝殿放火,在南山狩猎场纵虎伤人……”
月芯的话还未说完,纯嫔便倏地发出一声尖叫,她面色狰狞的扑倒月芯,用沾满污血的双手撕扯月芯的脸颊:“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在青楼救了你,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