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这种眼神……”苏浔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抱怨道,“我不回去,就是因为你老拿这种眼神盯着我。”
她说的理直气壮,裴怀泠只觉得心中更加阴郁。她怀着身子,太医说三个月不能同房,他每每隐忍着,在她眼里,竟成了不讨喜。鬼知道他每日对着她越发妩媚的身子,过得有多艰难。
还好,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裴怀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闪了闪,随即放软了声音,似是诱哄道:“浔浔,我以后改,现在就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苏浔却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慢悠悠道:“不行,我还要回一趟风锦庄,整理账务。”
说着,也不待裴怀泠反应,径直下了楼。
玉心替她和许大娘小宛传话道别,裴怀泠阴郁地跟在苏浔身后,穿过闹市,回到了风锦庄。
三年的时间,风锦庄已经开遍了大祁各地,尤以京城最为繁华。苏浔名下资产无数,就算褪去皇后的身份,俨然也是富甲一方。春谷县的风锦庄作为发起地,一直受苏浔和陈铮重视,其实到了现在,有陈铮为她井井有条地打理着,苏浔本没有多少账本要看了。
裴怀泠自然也知道,因此只阴恻恻地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这样磨磨蹭蹭,到底要干什么。
在风锦庄待了一会儿,苏浔一直趴在案几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手里的账本,仿佛沉浸在账务之中。裴怀泠耐着性子坐在她身旁,目光胶在她身上,手里为她一下一下打着扇子。
不一会儿,玉心回来了。
她朝着裴怀泠行礼,趴在苏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苏浔的眼底亮了亮。
她轻咳一声,丢掉了手里早就看得头晕的账本,挎住裴怀泠的胳膊,笑道:“好啦,看完了,我们回宫吧。”
“好。”裴怀泠打量她片刻,将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打算回宫后,再“严刑逼供”。
几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宫中。裴怀泠将苏浔从马车上打横抱下来,刚要往凤栖宫去,忽然被御朝殿的小太监拦住了路。
小太监声若蚊蝇:“皇上,右丞大人说有要事,在御朝殿中已经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裴怀泠目光在苏浔和小太监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终是咬着牙,一脸青黑地放下了苏浔,大步去了安神殿。
远远望着这削瘦修长的背影,苏浔为田右丞默念,希望他真有要事,否则今日定是脑袋不保。不过,这倒给了她布置的好机会……
……
盛夏的傍晚依旧炎热如火,蝉鸣聒噪。
裴怀泠处理完田右丞的事务,直奔凤栖宫,一进去,竟感受到了沁人的凉意。
贵妃榻上的美人在毫无形象地瘫着,她穿得清凉,薄如蝉翼的纱衣之下莹润的肌骨若隐若现,奶白的窄肩一览无余。
见他进来了,苏浔赤着娇软的脚丫朝他跑来,满脸兴奋:“我用硝石原理制出了一屋子冰块,是不是很凉爽?”
裴怀泠一怔,他这才发现,屋子里放置了几处冰盆,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冰块。
“浔浔,你哪里来的硝石?”
苏浔得意地一笑:“自然是我去春谷县找人采买的。”原本昨夜就该到的,只是路上出了意外,还好在裴怀泠把她强势带回宫之前,玉心告诉她硝石到了。这些可是她特意为裴怀泠准备的惊喜,可不能让他提前知道。
裴怀泠愣怔之间,几乎瞬间猜出了她的心意。
苏浔继续道:“我见你最近政事繁忙,每日处理折子到半夜,热的全身都湿透了,不过以后就不会了,有了这些源源不断的冰块,你肯定能舒服很多……”
话音未落,裴怀泠将她拥在了怀里。
“浔浔,你对我真好。”
苏浔一张娇媚的脸笑得张扬明艳:“那是……唔……”
唇被覆住,苏浔咯咯笑着,跟着他纠缠在一起。她原本以为,这会和前几次一样,是个浅尝辄止的吻,没想到,攻势似乎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薄如蝉翼的衫裙落地,苏浔喘息之余,结结巴巴道:“我……我有身孕了,你……你……”
“三个月过去了,”裴怀泠将她轻放在美人榻上,埋下头,“我轻一些……”
这场胡闹,直到绚丽的彩霞散去,才停下。
裴怀泠餍足地勾着她的肩头,将她拥在怀里,下巴在她的脖颈蹭了蹭:“有冰块也没用,见到你,只觉得热。”
苏浔暗骂他一声,红着脸,将自己埋进了他的臂弯。
夏日的晚风,和着甜软的香气,徐徐吹入。
皎洁的明月悬于夜空,如水的月华无声浸润,映照着这偌大明宫,也映照着这泱泱之国,绵绵山河。
这浩瀚天下,你我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