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云家明媒正娶将我儿子娶进云家,将来让他成为云家主夫。要不你便将云知岁赶出云家,不认这个女儿。
否则,我方楚就算倾尽家财,也要将你们云家彻底拉到深渊。”
云母就这么一个女儿,方母是认定了云母不肯定会选择后者,所以才这样说的。
方家的人离开了云府,只剩下方母的话一直在云母耳边环绕。
云母最怕的便是现在这种情况,本来用银子便能解决的事,非要弄成现在这样。
瞪了一眼身边不争气的云知岁,如果这事真的传到宫中,那云家与宫中的生意就彻底完了。
这些年,多少人将云家视为眼中钉,若是没了皇室这个靠山,云家就是四面楚歌。
“来人,送大小姐关回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是。”侍卫们走上前,将云知岁送回了卧房。
入夜,本该先为自己担心的云知岁,脑子里想的却是方初尧。
方初尧身子还未好,回去八成又会被关回后院,记着方父说他们在方家一天只有一顿饭。
坐在桌边的云知岁终是坐不住,担心方初尧的身子,云知岁走到桌旁,笨拙的用毛笔写了半天,才写好一个药方和一封信。
“九里!”
云知岁将贴身侍女唤了进来,因为她记得书中,九里是会些功夫的。
九里推门进来:“怎么了小姐?”
“你按我写的去抓几副药,在买些吃的、喝的,给方初尧和他爹送去。还有这信,务必交给方初尧。”
“啊?”九里一头雾水。
“啊什么啊?方初尧和他爹住在方家后院,你别耽搁时间,快点去!”
第十章 掌嘴三十(改字)
方家后院,方父哭肿了眼,抱着嘴角淌血的方初尧坐在地上,将人紧紧护在怀中。
方母一脸怒火中烧,骂骂咧咧极为难听:
“也不知道我当初瞎了哪只眼,会和你这个贱人生下这个不要脸的。那可是云家,你修几辈子福都进不去的地方。
好不容易怀了嫡长女的孩子,还不小心翼翼的保着,不到两日的功夫,孩子竟然就弄没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回来?”
方初尧不吭声,孩子没了也不是他的错,他也想保这个孩子。
可在云家一跪便是那样久,回到方家更是被方母一顿毒打。纵使方初尧是练武的身子,想保住孩子也是难如登天。
但这样的解释,方初尧不会同方母说,毕竟无论错出在哪里,最后都是方初尧的不是。
“家主,尧儿失了孩子也很心痛,您便别罚了,当我求您。”
方父纵有一身武艺,他可以对着所有的人使,但唯独不能对眼前的女人动武。
因为这个女人在过分,也是他儿子的亲娘,他这辈子唯一的妻主。
“你们两个好好在后院反省!”
方母气的说完便要走,方父紧忙开口:
“妻主,尧儿身子现在最弱,一天也没有吃些什么,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吃食?”
一天的时间了,除了早上那些红糖小米粥,方家父子什么也没吃,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方父自己在饿也不要紧,但方初尧刚小产,又几经奔波挨打,方父实在是担心他。
“还有脸吃饭?没有!”
方母气冲冲的走了,方父红着眼,心疼的将方初尧从地上扶起。
回来后,方初尧被掌嘴了三十下,现在双颊都是肿的。
方父心疼的轻轻碰了下,方初尧疼的咝哈了一声。
“尧儿,是我无用,但她到底也是你的母亲,为父在怎么样,也是不能反抗她的。”
方父对于方母的遵从,早已经卑微到了骨子里,这半辈子都这么过云,想改也是改不了的。
虽然脸疼的厉害,但是方初尧还是冲着方父微微扯了个笑:
“我不怪爹爹,就是难为爹爹要同我一起受苦了。”
方父帮方初尧捋着头发,强忍着泪水:
“本来就想试探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给你,看样子这回不会在有人送半点吃食来了,现在想出去,怕是也难如登天了。
屋里还有些米,咱们进去,我给你煮此粥喝。”
“好。”
方家的后院,是堆放杂物用的,只有一间小小的房子,本来里面也全是杂物。
后来方父被接近方家安置在这里,他自己动手清出来的。在怎么样,也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在这个小屋,方父与方初尧一住便是二十年。
屋中极为简陋,就连烛台都没有。最低廉的蜡烛沾着蜡油立在桌上,勉强能够照亮。
蜡烛的味道极为刺鼻,但方家父子早已经习惯。
方父拿起角落里的米袋子,本想着煮粥,谁知一拿起,袋子上露了一个大洞,里面所有的米全都掉在了地上。
吱吱吱的声音传出,方父抖了抖米袋,两只老鼠从里面掉了出来。
方父气的用已经没有米的袋子乱挥着,将老鼠赶出了屋子。
平日里,这屋子潮湿的厉害,只有这个角落干爽些,所以方父才将米放到这里。
不过屋里有老鼠,方父每天都会看几遍,就怕这些老鼠咬米袋。
那天被赶出方家,所以这么两天没人,老鼠便猖狂起来。
屋子里是土地,现在所有的余量全都和土掺在一起,更何况老鼠都在里面走了一圈,这米纵然捡起,也是不能吃了。
方父无助的默默抹着眼泪,方初尧心疼父亲,走上前安慰:
“爹爹,我不饿,你不要哭了,咱们在想的法子。”
“可如今,咱们还能如何?”
方父哭的伤心,惹得方初尧也红了眼。
父子二人抱在一起伤心,突然脚落地的声音从院中传中。方家父子耳力都极好,方父怕是那晚的黑衣人来,所以警惕起来。
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一眼便看到今日在云家正堂外站着的侍女。
方父对她印象极深,因为正堂外站着的侍女里,只有她的穿着十分不同,而且别的侍女只有木钗盘头,她却戴的是银钗。
九里奉云知岁的命令,出了云府置办了东西,不敢耽搁便来了方家。
九里其实早在方母让人惩罚方初尧时,便已经躲在房顶偷看了。就怕被发现,所以九里等到现在才跳下来。
走到屋门,九里轻轻敲了两声:
“有人吗?我家小姐让我给方公子送东西来了。”
第十一章 可愿一起离开?
为了慎重起见,方父将方初尧护在了身后。
这个云知岁,方父同她接触下来,只觉得她是这世间难得的热心血。
帮着方初尧诊病,还花了那么些钱买东西。
若不是云知岁亲口承认方初尧腹中没了的孩子是她的,方父怎么也想不到,云知岁竟会是江南恶名昭彰的云家大小姐。
想来自己儿子也是命苦,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恶棍。害的方初尧失了贞洁,又没了孩子。
眼下还让人来送东西,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方父和方初尧躲在屋里不吭声,九里在外面犯了难。她是亲眼看着这二人进来的,这可不会有错。
云知岁命令都下了,要是完不成,就是九里无用。九里硬着头皮,又敲了敲:
“方公子,我家小姐担心你的身子,就知道在方家会难为你,所以特意让我给你买的药还有吃食。
她嘱咐我,一定要送到你们手里,小姐她没存坏心思,你可别误会呀。”
听到这,方父倒是没心动,可方初尧心中却是一颤。
在云家,云知岁那般虽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为护自己,可是对着方母说的那些话,还当众承认了孩子是她的。
就在那时候,方初尧的心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硬了。
如今方初尧与自己爹爹处境艰难,云知岁竟还能想着自己,方初尧抿了抿嘴。
屋里唯一的米已经被老鼠祸害了,方初尧与方父还要活下去。更何况,他的身子确实应该吃药,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越过方父,方初尧一把将门打开,九里看到双颊红肿的方初尧,先是一愣。
那时她在云府正堂门外看着方初尧走时,他明明脸上还是正常的。
方初尧伸出手,什么也没有说。
九里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全递了上去,九里东西买的多,所以微微有些沉。
方初尧是没有想到东西会这么多,险些没拿住,好在最后稳住了。
“公子,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话落,九里轻轻往上一越,便到了房顶之上,窜了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初尧将东西拿回屋中放到桌上,打开一看惊呆了。
除了平常的吃食和云知岁配好的草药,还有些新的保暖衣物,里面还夹了一封书信。
方初尧狐疑的将信拿起,上面工整的写着:方初尧亲启。
云知岁做为一个中医,她的恩师教学生有一个习惯,便是让学生都用毛笔写字。所以云知岁练了这么些年,字迹清秀脱俗。除了她的医术外,她的恩师最欣赏的便是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