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军镇那边的朋友和我说,他们要在镇子上立个巡检,将镇子上的巡逻勘合的事儿从军营里分割出来,你说,我去那边谋个差事怎么样?若是去,许是能混上个不入流的小官。”
“咦,怎么想着去那边了?原本不是想去谋驿丞的差事吗?”
唉,那不是他压力也大嘛,那边弟弟出息了,他这当姐夫的若是没点成绩,那以后这哪里还能挺得直腰杆子。所以看着那驿丞的事儿迟迟没有消息,就转换了思路,想着往军镇这里使劲了呗。
当然了这样的话他不好和沈依依明说,生怕落了他这丈夫的威信,所以只含糊的道:
“这不是机会正好嘛,所以想和你商量商量。”
“那边划出来归谁管?”
“自然还是守备营,只是将原本的兵卒收回去,加固边防罢了。”
“若是如此,那以后有升官的机会,岂不是只能往武将里走了?和县衙不是一个路子了啊!那王家姑父的人脉,你以后岂不是用不上了?县衙你们家几代人打下的基础也浪费了啊!”
沈依依看事儿喜欢往长远里想,听着简放一说,就直接往十年后去琢磨了。一想到自家男人许是哪天猛地就成了领兵上阵的,她心下就是一个哆嗦。虽说现代的时候,她看着兵哥哥也挺迷,总觉得国家欠了她个男朋友什么的,可真到了自家男人去打仗了,她下意识的就缩了。
“那这以后岂不是要打仗?”
“就是不那样,就咱们这地界,还能少了这样的事儿?你忘了上次的事儿?”
哎呦要这么说,也是啊!上次连着自己都上了城墙了,这确实衙门一样也不怎么安全。沈依依难得的开始举棋不定起来。
“要不你和爷爷商量商量?我这里……总想你选危险小些的。”
她不知道怎么选就直接丢给长辈!只是这丢的她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好像挺怂。
她确实在这事儿上有些怂,或许这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因为不管是沈清明还是简苍头,听到简放说这个事儿的时候,那是满脸的赞同。
“不管将来怎么的,现在好处总先拿到了手里,大郎啊,这一步跨出去,那就是官和民的区别了。”
对,他们更看中的是这个。对此,沈依依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这个时代,官和民,那差别太大了!所以喽,没几天,简放身份一变,就成了军镇巡检了!从九品!
这是喜事儿吧?确实是,对简家和沈家来说,双喜临门啊!而今年许是特别的旺这两家,喜事儿还不只是如此。
自来喜事儿似乎也特别的喜欢扎堆,就在这大郎带着荣誉回归,简放有了官身,一家子欢庆的档口,答应帮忙去寻找沈家父亲的悬壶子也让人送来了信。虽说信里的内容并没有说找到了人,却也给出了确切的消息。
那就是沈家爹当时确实没死,当初也确实是修道的人掳了去,只是事情凑巧了,人掳走了之后那些修士正巧遇上了敌对方,在相互争斗中顾不得沈家爹,一个没看见,人就不见了,应该是自己逃走了。
至于这逃走后为啥人没回去,缘故也很好猜,因为当时修道人争斗的地点不在本国之内,而是到了邻国,也就是和繁花县打过一场的那个国家。
身处邻国,又身无分文,连着身份证明都没有,想回来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就是想活下去也相当的艰难。再加上后来因为那边的政局反复,时事动荡,还有两国相互戒备的情况,想来那沈家爹即使挣到了赶路的银钱,谋划到了路引什么的,想回来也相当的困难。
悬壶子在信中安慰沈家一众人等的同时,也十分有担当的标识他已经托了边境附近的同道帮忙寻人了,若是不出意外,就那边国境线来去自如的本事,只要人真的还活着,他必定是能被寻到的,待寻到了人,送回来也就快了。
有了这么一个消息,沈家众人自然又是一阵的喜极而泣。总觉得家里的老爹回来有望了。而在这喜事儿连连的时候,沈依依自己也迎来了生命中的一个大事儿。对,她有喜了!要当娘了!这喜事儿来的,简放整个人都欢喜懵了!简苍头更是鼻涕眼泪一起来了!
“简家有后了!咱们老简家又能传一代了!祖宗啊!数代单传啊!终于又能传下去了!”
嚓,这话说的,沈依依又不是不能生,这生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儿嘛,激动成这样,让沈依依压力很大好不。万一这不是男娃呢?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养胎了。
“怎么会不是男娃?你家兄弟姐妹八个,五个都是男娃,这说明啥?说明你家命里旺子啊!不然你当爷爷为啥一听说我看中了你,就那么高兴?”
啥?他们成亲还有这缘故?她怎么不知道?沈依依突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不过不管以前怎么怎么的吧,反正这是喜事儿是不会错了,众喜盈门总不会错。如今剩的也就差一个全家团圆了!
那么这团圆还远吗?不,不远了,就在千里之外,某个胡子拉碴,宛若野人一般的中年汉子,这会儿正跟在一个道人的身后,快步的走在山道上,他前行的方向就是繁花县,而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深山道观。
是的,沈家爹被找到了,就在山里,他为了活着成了山民,没有户籍的山民,并用龟速的方式,一点点的朝着家乡的方向前进着。只是能力有限,山林又危险,所以这么些年过去,也没能走出来。
直到被道观的修士们找到,才有了底气,有了走出这一片莽莽山林,边境模糊的深山老林的机会。
家就在前方,团圆就在伸手可得的不远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