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忽悠你?说是舅舅,可这从没见过不说,还……那样的人和咱们不一样。”
对,没见过人,只听这个一说,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可惜这样的想法子在沈依依这里只能得到镇压。被子下的小手瞬间熟练的掐住了简放毫无赘肉的腰间软肉,直接一个180°旋转过去,立马让简放瞪大眼睛投降。
“我是傻子嘛?连这么点看人的眼力见都没有?再说了,是他先说了要帮着找我爹,我这才给了他药的。而且……”
说到这里,沈依依又想到了当时悬壶子喝茶时的停顿,想到了她说起灵石时,他那满含深意的笑。
“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喝茶的时候就察觉了水的问题,只要有脑子,估计就已经联想到咱们大概得了什么了,可是一直到走,也没说半个字。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全给了他,只留下几个救急救命的。”
说到水,简放神色也正紧了起来,揉了揉自己饱受考验的软肉,侧身遮住了那一边,这才说到:
“往日我们还是大意了,以为没人会察觉,不想就这么突兀的显了出来,你爷爷那里怎么说?可有问根由?”
“没,爷爷估计有猜想,只是听我说早就放在水缸里,咱们已经吃了几年这样的水,就没在多问,想来他是觉得我一直没说,所以不想让我为难。”
听到沈依依这么说,简放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以后多孝敬些他。”
是啊,是该好好孝顺,这样一个什么都为孩子想的老人,不孝顺他孝顺谁?简放心下将沈清明的重要性又提了几分,几乎和自家爷爷等同了,随手给沈依依拉了拉被子,小声说到:
“明儿我早上有些空闲,早起些,咱们去山里吧,弄点好猎物,也好让两位爷爷吃点好肉,补补身子。你这舅舅来一趟,来去的是潇洒了,可老爷子心里还不定怎么琢磨呢。这事儿也是磨人,一次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话说的,好歹那也是她亲爹,即使穿过来就没见过,所以喽沈依依这小手瞬间又伸了过去,可惜这次简放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作案的手不说,还将人整个的往怀里扯了一把,让沈依依整个人都歪了。
想捶几下,骂几句,不想沈依依还没开口,简放的转移话题大招又来了。
“对了,大郎今年可去道试?”
“没说,怎么了?”
看,立马分神了不是。这软肋都快让简放全拿下了,可见这所谓的妻管严,真是呵呵!人家那是没下狠招啊!
“哦,听说来了个新的学官,若是大郎感觉还成,就去试试吧,我听方县令说,每次有新学官上任,总会多点几个名额。”
“咦,那二郎呢,要不要去?”
沈依依人都要直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大郎和二郎一直是一起去考试的,一下子落下一个,让二郎怎么想?那两个可只相差一岁,区别对待了,容易让青少年产生心理问题知道不?
“还是下一次吧,到底年岁小了些,万一来一个什么为了他好,压一压,那一下子最起码被耽搁几年。咱们这样的县,这般年纪的童生一个已经打眼了,且再等等,免得一个都挤不进去。”
说起这科考的事儿,因为沈依依家的法子如今衙门关系户都在用,还据说有些效果,如今简放在衙门里消息也越发的灵通起来,就是偶尔遇上县令,也能说上几句贴心话。让简放一下子在衙门倒是体面起来,虽说职位什么的,依然只是个小捕快,可任务却多了些出去长脸的活计,隐隐的都有了几分小队长的模样。
许是职位上去了些,许是年纪又涨了些,许是……不管许是什么吧,简放说起这些的时候,那神色相当的慎重,颇有些让人信服的模样。
因此沈依依不过是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重新躺回了被窝里,
“行吧,那我去和二郎说,只说让大郎去试试,毕竟新来一个学官谁也不知道性情如何,免得两个都白跑一趟浪费。”
对,这个借口不错,他们这样的人家,科考往省城跑一趟的开销绝对是个大负担,趟路的时候为了省钱,只让一个人去听着就让人觉得没毛病。即使真让简放说对了,大郎考上了,那二郎也只会以为是大郎运气好,自己错过了不会多想。
听着沈依依这么嘱咐,简放笑了,瞅着沈依依说到:
“明明比他们没大几岁,我怎么瞅着,你这是将他们当儿子养呢!我说大丫,等着咱们有了儿子,你这还有耐心这么养不?可不能亏了我儿子啊!”
这都什么话,是皮子痒痒了不成?一个大白眼扫过去,沈依依自己突然也笑了。你别说啊,不细想不觉得,自己还真是将这一群弟妹们当自己的孩子养了!呵呵!
“我要能养出个秀才,那也是我本事。”
“对对对,你本事,你本事最大,那本事大的媳妇,咱们什么时候生一个自己的?”
连着说了两回自己的孩子,这暗示还用说是为啥?和谐,和谐啊!
第104章 . 众喜盈门(大结局) 人脉关系一直以来……
人脉关系一直以来都被无数人认为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也有无数的故事给予了例证,而沈依依这边,显然也沾了这一个绝招的好处, 大郎的第三场秀才之考在众人期盼中展开, 又在亲友们暗暗欣喜中落幕。
是的, 这一次让简放他们猜中了, 新上任的学官确实扩大了录取数量,足足多了二十人的名额,让沈家大郎险险的成了最后一名秀才,虽然没能获得官方给米粮的好成绩, 可却也顺利的将自家的门槛彻底打破,成了耕读之家。
沈清明在知道成绩的那一瞬,老泪纵横, 再也憋不住自己这爷爷的体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家里的其他孩子也眼睛闪亮, 水光充斥眼眶。
鞭炮在沈家大门口足足响了半天,二郎几个几乎买空了周围所有杂货铺的炮仗。周围邻里,原本的旧交,一个个上门贺喜,门槛都被踩的磨损了三成, 沈依依的笑容更是几日都没下去,差点笑岔了气。
连带着简放在衙门也多了无数的恭贺。连着县衙那边的一些官员都往沈家送了贺礼, 那县城的富户都派了管家过来道贺,这就很能看出如今沈家的地位了。长脸啊!虽然依旧住在贫民的巷子里,可门槛终究是不一样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沈家的成绩在身份高的那些人家看来, 实在是十分的微不足道,可对于他们家来说,那真的和翻天覆地没什么差别了。这个差点沦落到下九流的半道士人家,这一刻彻底翻了身。
虽然这里头有不少是因为大郎的年岁小,大家更看中他未来的成绩,随手给人情烧冷灶的。可在很多事儿上,因为这一个秀才的功名而变得顺利了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沈清明用各家的贺礼筹措出了一笔银子,轻而易举的就又买下了足足一百亩的地。比如自家纸坊可以随便招人,再不用担心别人眼红使绊子。比如大郎几个的婚事可以提高好些条件挑选。比如……
门槛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却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影响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就连那些老邻居都在转瞬间变得不一样了,那种随意少了,恭敬多了,这些改变让沈依依都不由的有些感慨。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还真真是真知灼见。”
“这话自然是不错的,不然那些官老爷怎么来的?对了,大郎可有说什么时候去考举人?”
大郎的成功,影响更大的是,家中众人的野心开始膨胀了。二郎读书越发的刻苦,三郎几个也抛开了往日的懒散,就是简放也忍不住询问起了举人的事儿。沈依依听着嘴角一阵的抽搐。
考秀才这种死记硬背占据大部分的考试她还能想出应试教育的题海战术来应对,对于这举人……真当她是全能啊!这写文章什么的,已经不是是什么熟能生巧就能搞定的了好不!这要看的有考生的知识面,政治敏感度,时事政务的处理思维等等。这是她这样半吊子能取巧的?
“他这回可是最后一名,就这点本事还考什么举人?你做梦还快点。”
简放其实心里也不是没数,可谁让做梦不用成本呢,想想总是可以的。所以虽然一盆凉水浇下来有点让人失望,可神态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略微收了几分表情,然后带着几分希望的说到:
“县尊不是说帮忙给写信,让大郎去府城读书吗。那边可都是好先生,好好的读上几年,想来想还是能想的。到底他年岁小,比旁人机会多些。”
这倒是说得也有道理,沈依依心下免不得也升起了几分希望。不过这事儿藏心里自己知道就行,可不敢说出来,免得给大郎太大的压力,影响了他读书的节奏。
“慢慢看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主意。”
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沈清明都开始相看孙媳妇了,科举这样的事儿确实该让他自己做决定。简放领会了自家媳妇的心思,立马就压下了这个话题,转头说起了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