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时轶就喜欢看他这不禁逗的娇俏模样,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及时刹车不玩过火,于是眼神规矩了不少,“是是是,我从来也没推倒过你,我这就是打个比方,用来说明你这身子骨比以前强壮了不少嘛。”
顾席这才松口气,下颚沉了沉,语气有些嗔怪,“你不要总逗我。”
“开个玩笑而已嘛,怎么了,你不喜欢?”时轶闻言,神情认真起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跟你聊天了。”
“也不是……”顾席有些别扭。
其实几年前在片场,他也偶尔会目睹时轶这么跟白姝玩笑。
也就是说,时轶本身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可骨子里也藏着几分爱玩的痞气。
但他同时也感觉得出来,时轶更喜欢这么逗他,而且逗的程度要大得多。
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男人,所以不必太收着。
“顾席,我跟你也走南闯北两年了,什么时候说的是玩笑话什么时候说的不是玩笑话,这个你应该清楚吧?”时轶见他这般模样,坐姿也不由收敛起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好家伙,她不会真的给顾席造成困扰了吧??!
天啊撸,她可别女扮男装把人家给掰弯了!!!
顾席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心里忽然游离起了些害怕:如果自己的心思就这么暴露出来,时轶从此以后会不会真的就远离了他?
他知道,时轶只是喜欢逗自己,其他想法肯定是没有的。
主要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于是装作平静走向那个放置了换洗衣物的桶,探手在里面翻了翻,嘴角牵起来,“怎么,就允许你逗我,不准我逗你?”
时轶怔了会,才猛地一拍大腿,“你变坏了!顾席你居然会反逗我了!艾玛,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让你总逗我,遭报应了吧。”他语气轻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羞矜懊恼劲。
她啧啧作叹:“不愧是专业演员哈,要么不演要么就演得跟真的似的。”
顾席的嘴角微微一滞,随后抬起胳膊,白玉般的指头勾着一个吊坠,“这是你的东西,我帮你从桶里拿出来吧,不然等会要是泡了水,会容易掉色的。”
时轶眯眼看过去,发现是自己的纯铁十字架吊坠,便点点头,“你放那桌子上吧,我差点都忘了它。”
“你是不是对此有信仰?”他拿着这吊坠走向桌子,“我看你只要想起来它就会戴到脖子上出门,还会特意把它藏在领口里面。”
“信仰?”时轶觉得自己这么坐有点废脊椎,于是蹭到了床头靠上去,“十字架这东西本身的确是象征着一种信仰,它是基督教的标志,代表着上帝对世人的爱与救赎,并且神圣不可侵犯。”
顾席这时已经将它给放在了桌面上,听着这席话还不由轻缓了离开的动作。
她缓口气又接着道:“但是,我不信仰它,我只是单纯觉得它的造型还挺简单好看的。至于藏在里面,是因为我觉得这吊绳有点长了,放在外面容易晃,不舒服。”
她向来是个简约派,作画的风格也是一贯如此,为人处世也是一贯如此。
顾席:“……噢。”
刚才还差点以为自己是搬运了她的一个信仰,所以动作就别提有多小心翼翼了。
没想到,时轶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十字架的造型而已。
“桶里面应该没你什么东西了吧,”时轶忽然一个鲤鱼打鼓翻下了床,大步走向了那桶,“那我拎了它出去洗去。”
每个房间外面,都有一根隐藏的软水管,可以抽它出来刷牙洗脸。
所谓民居民居,就是能让人每天一早就如此贴近大自然。
“等等,如果你现在就要洗的话,那让我先把我衣服拿出来。”顾席想要出手阻止。
“这有啥的,咱们加起来一共也就这么几件衣服,外面刚好有搓衣板,我直接全搓了得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抄起小板凳就已经坐在外面抽出了软水管往桶里面注水。
他走出来,咬住下唇,“我的衣服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让你洗多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见外吗?哎呀你赶紧回屋吧,不然等会膝盖就得被这冷风吹疼了。”她腾出只手推了他进去。
顾席在门槛里面静静站了会,看着她将所有的衣服都揉搓出泡沫,然后一件件拎出来往搓衣板上搓,还哼起了小曲。
“这样洗衣服还挺好玩,”时轶自说自话,“赶明回去我也要买个搓衣板回去搓衣服,省的废手,还能锻炼我的手臂肌肉。”
他这才松了咬唇的牙齿,轻轻一笑,转身回了内屋。
心里一如既往很暖。
但也,越来越乱。
内院最深处的房间里。
小粥正在收拾她们俩的行李。
突然听到白姝的问话,“你有耳机吗?”
“耳机?你是要蓝牙的还是有线的?”
“你都有吗?”白姝坐在床上盯着自己那掉了一个耳帽的挂脖蓝牙耳机,表情有些淡淡的郁闷,“你蓝牙是单独两个还是挂脖式的?”
第218章 我觉得它们安神就安神
“单独的,”小粥看自己这艺人一副就要准备睡觉的姿态,便猜测道,“你是打算带着耳机睡觉吗?”
“嗯,所以如果是单独的两个,我怕第二天就再也找不到了。那你把有线的拿出来给我用用吧。”
小粥便撅起屁股在行李箱里面翻了翻,最后尴尬道,“对不起,没有带。”
“……”白姝躺平高举自己的手机,“那你介意我外放吗?是夜间电台,能安神。”
“当然可以。”小粥还正好奇她晚上都听些什么,有时候在录音师熬夜到凌晨,明明大家都困得要死,白姝都还硬是要听着耳机睡觉,仿佛里面住了个男朋友似的。
“欢迎来到午夜梦回夜间电台,我是你们的主持人许莫……”
小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开耳朵听。
过了一阵子突然捶捶腰开腔,“这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耶。”
白姝扫她一眼:“你听过?”
“我肯定没听过,”小粥摸摸额头,憋着劲努力回想,刹那间脑子里闪过道白光,“喔!我说怎么会耳熟你,这主持人的声音跟阮渊哥哥,也就是那个时轶的很像!”
白姝默了默方回应:“是吗?”
小粥转而摸摸下巴:“白小姐,时轶不是你之前的生活助理吗?”
话外音:你怎么会没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声音很像呢?
“关系不熟。”白姝闭眼,双手放在了肚皮上,静悄地似乎下一秒就会睡着。
小粥哽住了,关于时轶,她也就只了解这么多。
因为白姝做演员的时候并不火,所以网上有关她的资料简直是屈指可数,就更别说她的私生活了。
也因此相比之下,时轶曾是白姝生活助理的身份,根本就没有阮渊哥哥和顾席经纪人这两个身份出名。
“好吧。”无奈结束对话,小粥收拾完行李箱,又去收拾两人的衣物。
但从白姝今天换下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两样东西,不由问道,“白小姐,这十字架耳钉和佛珠要不要我专门拿出来放好?”
白姝缓缓睁开眼:“把它们都放到行李箱最里面的夹层去。”
“好的,不过白小姐,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戴着它们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让我全部收起来了?会不会不习惯啊。”
“你收好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她翻个身面向墙壁。
小粥瘪瘪嘴,便小声哔哔,“也不知道这佛珠是用来干嘛的,难道在米国还有人信佛吗?”
又嗅了嗅,不禁扇了扇鼻尖,脸皱起来,“好浓的檀木香,是有专门被薰过吗?”
“安神。”床上,意外飘来了回答,简单而又冰冷。
小粥只感觉这门缝里挤进来的冷风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搓搓手去放十字架耳钉,“这个耳钉还挺配白小姐的断眉的,特别酷。”
“安神。”床上又飘来了这同样的两个字。
小粥这下是真懵了:“耳钉安神?难道不是为了配你的叛逆街头少女风格吗?”
电台用来安神是很正常的事情,佛珠熏了檀木香,用来安神也无可厚非。
但一个十字架耳钉也用来安神,作为一个没有信仰的纯都市人,原谅她一时间联想失败。
白姝在油管创作的曲目,多以叛逆劲爆为主打,跳脱常规,就连抒发分手这种悲伤情感的都逃脱不了高亢的爆发,让好多人一听就能知道是她的野性叛逆风格。
但白姝本人长的是属于清仙挂的,所以如果没有额外的装扮,就不容易撑得起这种音乐风格带来的强大气场。
对此,小粥一直觉得白姝这么打扮是有意而为。
不过,她也的确挺迷白姝为何还会戴一串与自身整体格格不入的佛珠。
“叛逆街头少女风?”白姝坐起来,在柔情似水的电台声中冷声道,“从来没有什么风能限定我,我就是我。”
小粥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你是信仰基督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