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林冉说：“掉头发正常的，你掉的同时也在长，秃不了。”
汤昕奕将信将疑，“那你怎么不掉？”
林冉简直无语问苍天，她白了汤昕奕一眼，像一只蜗牛一样慢悠悠地爬回到床上，“谁说我不掉啊？昨天我梳头发的时候，掉了一大把。”
“我没看见啊。”汤昕奕说：“你发际线还是一如既往的靠前。”
林冉懒得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最近她俩每天改论文到半夜，早上起来匆匆洗把脸就要继续改。
汤昕奕好歹还算是有点底子的，林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她之前只有初中学历，虽然来了这边以后自学了很多，但毕竟有限。
现在让她写金融类大学毕业论文，简直就是跨级找虐。
不过她投机取巧了一下，定的毕业论文题目和影视类创业相关，有很多数据是她之前就收集过的，这才算是把地狱难度降到了高级难度。
即便如此，论文里的字字句句都是要经过斟酌的。
有些专有名词林冉都得重新翻书查，从知网上下载了近百篇论文，光是看都看了好久，照着这样的强度来，林冉的头发能保住才有鬼。
而汤昕奕也没比她好太多，上大学以后忙着谈恋爱、失恋、喝酒，所有的知识点都随着她的酒蒸发掉了。
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汤昕奕在楼下自怨自艾了许久。
林冉睡饱了之后才下楼安慰她，“没关系，我们有钱，可以去植发。”
汤昕奕：“……”
“我买了发际线粉。”林冉说：“可以分你一点儿。”
汤昕奕：“……”
良久之后，汤昕奕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拿植发的钱去买一篇论文？”
林冉刚点完外卖，用看智障的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这是学术造假，一旦被查，你们家也完了。”
汤昕奕：“……”
她没忍住大吼了一声。
然后乖巧拿出了自己的电脑。
“继续淦！”汤昕奕放出了豪言壮语，“毕业了就去植发。”
林冉无奈摇头，“何苦呢。”
“当初你要是好好学，现在至于这样吗？”
汤昕奕：“？？？”
“你好意思说我？”汤昕奕看了眼她的电脑，“你当初但凡要不是恋爱脑，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啊！”
“我那不是情况特殊么。”林冉讪讪的收回话头，话题直转，“真羡慕林焰啊。”
汤昕奕：“为什么？”
林冉：“他早都写完了。”
汤昕奕：“？？？”
比不起比不起。
两个人吃完了外卖继续奋战。
-
论文答辩在四月中旬。
答辩完的下一周拍毕业照。
林冉和汤昕奕怀着忐忑的心情参加了答辩，幸好老师们对她们也算是了如指掌，在她们放了自己制作的ppt，陈述完自己的论文内容以后，只是轻微的指出了她们论文中的小问题，打了80左右的分数，算是中等。
两个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拍毕业照那天，学校操场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人。
林冉就站在林焰的上边，在相机定格的那一瞬间，林冉轻轻揪住了林焰的耳朵。
于是，一张有爱的毕业照就此诞生。
而林剑锋专门推了公司的事务，开车载着谢芷汀来了学校。
这是林家的传统。
孩子们人生中的每一次重大事件，父母都会参与进去。
林冉和林焰入学时，林剑锋和谢芷汀便是亲自来送的。
现在他们毕业，两人自然要一起合影。
四人站在操场上，摄影师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
林冉忽然皱眉，“阿雾呢？”
于是，在学校的林雾就这样被叫了出来。
司机去接，林冉却还不放心，让孙潇把她护送过来。
林冉和林焰带着父母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坐等林雾过来。
汤昕奕也凑进了他们的局里。
只是不一会儿，她哥就打了电话来，说是在她们操场迷了路，汤昕奕这才匆匆离开。
在等林雾来的过程中，林冉总觉得有些心慌。
她看了眼林焰，林焰也看她。
龙凤胎的心灵感应好像在一瞬间奏效。
但两人实在没什么默契。
“你是不是也有点心慌？”林冉问。
林焰摇头，“是你嘴角有东西。”
林冉：……
她用纸巾擦掉了嘴边的残渣，一直就没跟林焰说话。
心底的不安却隐隐放大。
-
林雾今早出门的时候天还有些阴，但到了上午，太阳忽然出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老师讲课的时候她低着头画了一副画。
是素描像。
画的是他们的全家福。
而他的同桌从桌下边给她塞了个棒棒糖过来。
林雾看了他一眼，慢悠悠拆开，然后咬在嘴里。
不一会儿，下课铃响。
老师离开以后，教室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五成群去上厕所，有的在教室里开始讨论昨天更新的电视剧和动漫。
林雾却岿然不动，她开始给自己的画上色。
孙潇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玩手机。
玩了会儿觉得没劲，于是开始逗他的小同桌，“你画完了吗？”
“还没有。”林雾说：“估计今天放学的时候就能画完了。”
她头都没抬。
“明天就放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孙潇问。
林雾：“昂？”
她停下了你手中的画笔，终于有了些反应，“明天就放假吗？”
“是啊。”孙潇说：“咱们已经连着上了12天课了，再不放假我就要死在学校了。”
“好吧。”林雾的语气有些失落。
高三的上课时间和其他年级不同。
不是上五休二，而是上十二休一，连着十几天的课上下来，大家的状态都有点颓。
而林雾倒还没享受的。
她每天会早起，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背着画笔和书本来学校，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坐半天，只有吃饭和上厕所才会离开座位。
孙潇经常会给她带一些小零食。
起初她不吃。
孙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坏人。
孙潇找不到话题了，林雾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他们这儿一派寂静。
有人喊孙潇，“抽烟，去吗？”
孙潇摆摆手，“我做个卷子冷静一下。”
说着就拿出了文综试卷，开始做选择题。
他有以前的底子，所以恢复起来也不算难。
只是毕竟荒废了那么长时间，用两三个月把所有知识点都补起来，除非他的脑子是照相机，不然他做不到。
但恢复个七八成还是可以的。
笔在他指间转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
林雾忽然望着他，低声道：“你长得真好看。”
孙潇的笔没拿稳，掉在了桌上。
“妹妹。”孙潇收敛起刚刚那一秒钟的悸动，故作轻松从桌上捞起自己的笔，“你在说什么呢？”
林雾一本正经，她撑着下巴，嘴里还含着刚刚孙潇给她的棒棒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孙潇笑了，他侧撑过身子，笔在他之间转了几个圈，“哪儿好看？”
林雾忽地皱眉，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尔后她又拿起画笔，低下头开始画自己的画。
孙潇一个人愣在原地。
愣了会儿之后无奈笑了，她还真是个小孩儿。
想到什么就随意说，说完以后也不会管结果。
孙潇从桌兜里拿出一袋小卡片，早上从宿舍出来的时候路过小卖铺发现的，就是一堆碎的卡片，可以拼凑完整，就变成了一副图案。
他把小卡片递到林雾桌兜里。
林雾惊喜的看向他，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卡通人物。
这次她笑得眉眼弯弯，低声道：“谢谢。”
孙潇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不客气。”
尔后林雾摒弃了画笔和纸，将小卡片都倒在了桌上，开始拼凑。
孙潇在旁边一边做题一边看着。
直到手机在桌兜里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才看到林冉的消息：带我妹来我们学校呗。
——一起拍照。
——我家司机去你们学校门口接了。
——晚上请你吃饭。
孙潇回了个ok的手势。
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老师踏着铃声进来，孙潇悄悄附到林雾耳边，“冉姐让我们去她学校，她今天拍毕业照，走。”
林雾愣了几秒，感觉耳朵有点儿发痒，她搓了搓自己的耳朵。
-
孙潇带着林雾越过学校操场，出示了请假条，然后才出了校门。
站在学校门口，孙潇笑道：“第一次用请假条出门。”
尔后收到了学校保安大爷一记凌厉的白眼。
车子平缓行驶在马路上，不肖半小时就到了宁大附近。
周遭停了太多车，司机找不到停车位，于是孙潇带着林雾步行往学校走，走在路上，林雾的目光总会不自觉被那些穿着学士服的人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