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二叔去世了。
清晨,阳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缝钻进卧室内。
莫轻眉头皱起,食指按上太阳穴,揉了揉。宿醉后的头痛缓了缓,低头看着仍蜷缩在怀里睡的安详的人,唇角微扬,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轻轻掀开被角。
客厅里,手机还在震动。他拿在手里,看了眼,是徐助。
“喂。”
“莫少!”徐助的声音有些焦急。
“您二叔莫副董去世了!您的继母莫夫人在昨晚收到消息后也晕了过去,这会儿还在医院。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昨天收到消息后就开始准备小动作,目的是要拉拢莫副董唯一的继承人莫丰。”
莫轻揉了揉眉心,“嗯。去确认搞小动作的都是哪几位?收集证据。莫丰那边不用着急,现在后事谁在负责?”
“遗体还在医院,莫丰现在守在莫夫人那儿,应该是要等莫夫人醒了拿主意。”
“好,你先安排人去查董事会那帮家伙的事,随后到医院跟我汇合。将股份授权协议带上。”
“是,莫少。”
披萨跳下沙发,来到阳台处,蹭了蹭他的小腿。莫轻忙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别喊,你妈在睡觉。”
卧室门传来声响,莫轻站起身,看着卧室门口那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小女人揉着眼睛,晃悠悠的朝他走来。
他唇角微扬,双臂张开,将人接在怀里。
“怎么不再睡会儿?” 声音里尽是宠溺。
辛芯闭着眼睛在他胸前蹭了蹭,“嗯,听见你的声音了,不睡了。”
“出了什么事了吗?”
“嗯,有点事,二叔昨晚去世了。”莫轻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嗯?!” 辛芯困意全无,从他怀里撤出来,大眼望着他。
“去世了?怎么这么突然!”
“徐助说是突发性的,医生也没有预料到。”
辛芯抓着莫轻的双臂,有些激动,“那莫夫人呢?稳住了吗?现在公司看似是你独大,但如果莫夫人把二叔的股份吃掉就高了你10%,太危险了!还有那帮董事会的墙头草!啊呀,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快换衣服,先去把莫夫人稳住。”
刚转身的身子,被身后的人大力拽了回去,辛芯鼻梁撞到他的胸膛上,刚想抬头,被莫轻紧紧的锢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
风从阳台吹入,带起窗帘飘起。
辛芯伸手回抱住他。
“怎么了?莫轻。”
圈住自己的双臂又收紧了些。
“你,也叫辛芯吗?”
——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小心翼翼,听在辛芯耳里却是犹如千金重般砸入她心底,令她整个人猛地僵住。
回抱的手臂也收紧几分。
她将脸颊埋进他的胸-膛里,说话时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我叫辛芯,辛苦的辛,灯芯的芯。”
缠绕的怀抱被松开,她抬起头对上他欣喜又深邃的眼神,听到他说。
“嗯,是我的芯芯。”
S市的早高峰,车水马龙,去国际私立医院的路也不例外。
辛芯望着驾驶座上的人,终是没忍住,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就,我不是原主了啊。”
莫轻侧头看了她眼,“只要一直是你就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只嘴角微扬,抚了抚她的头顶,语气温柔:“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确定的吗?”
“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莫轻莞尔,“以前就怀疑,但没有在意。今早你说董事会的情况全在核心点上,这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那你以前不在意,现在又在意了?”
辛芯的左手被身边人握住,“嗯,我在意,我害怕你会突然不见。”
她一把拍开手上的手掌,“好好开车!你放心,我不会消失的,这个世界,我说的算。”
“嗯,你说的算。”
第17章 世界一(17)
国际私立医院,rvip病房。
病房门外,一左一右两位保镖看守,拦住想要闯进的人。
“你们是什么狗东西,敢拦我!”
“抱歉郭董事,莫少吩咐,除了莫家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另一位中年男人拽了拽郭董事的胳膊。
“算了老郭,要是被莫少知道就不好了。”
“呸!他一个毛头小子,当年他爷爷都要礼待我几分。他现在拦着所有人,还能是什么心思!我今天非要进去。”
“怎么这么吵。”
走廊上拉扯的众人顿住,看向走来的人。
“莫少。” 保镖松开郭董。
莫轻点点头,视线转向假发有些歪的中年人。
“郭叔在这里干什么?”
“哼,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叔,你妈病了,你找人拦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那莫夫人病了,郭叔在门口喧哗打扰病人休息,又是什么意思?”
“你!”
莫轻冷着脸,“徐助,叫保安。”
说完再不看门外人一眼,带着辛芯进了病房。
“莫轻,我一定不会让你…”
嗒。
病房门被重新关上,外面的声音也一同被隔绝。屋内很暗,病床上和床边趴着个人影。
莫轻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病床边坐着的那人抬起手挡在眼前。
借着光,辛芯仔细看了眼,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轮廓和莫轻有些许相像,只眉眼间少了凌厉,目光看起来也过于淳朴。
“哥。” 少年声音里有些哽咽。
莫轻在他身边站定,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了。”
少年一把抱着莫轻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腰间哭了会儿,随后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朝着辛芯躬身问好。
“嫂子好。”
辛芯微笑回礼,转身目光对上莫轻询问。
“这是二叔的儿子,莫丰。”
——莫丰?哇啊啊,她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有些抱歉的望向病床上还在昏睡的莫夫人,随后走到莫丰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莫丰,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眼前的少年吸了吸鼻子,乖巧道,“嫂子,你说。”
“虽然这个问题不该我来问你,但,因为莫夫人交代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想问下你一些问题。”
“那个,你爸爸去世了,你准备怎么处理即将继承的股份呢?”
莫丰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莫轻。
“哥,我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都行。” 莫轻随口道。
辛芯看着眼前的人纠结的抿起唇,叹了口气,这人是真的如莫夫人说的那样,老实,又不善言辞。
“咳咳咳咳。”
病床上传来几声咳嗽声,屋内的人朝着病床上看去。莫夫人脸色苍白,刚睁开的眼睛有些迷茫。
“大伯母!” 莫丰欣喜的扑到她的身前。
“丰丰吓坏了吧,大伯母没事。” 插着针管的手缓慢抬起,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头顶。
辛芯看了莫轻一眼,“我去按传呼,让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
声音是嘶哑的,视线对上回身的辛芯,继续说道:“辛小姐,我昨天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辛芯脸微红,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莫夫人,昨天晚上有点事,我还没来的及和莫轻说,不过你放心,这事我答应你了,就会帮你。”
“谢谢你。”
一旁的莫轻也并不多问,“既然你醒了,二叔后事的具体细节我会让徐助安排人和你对接。”
病床上,莫夫人苍白无表情的脸色多了几分神色,眸底闪着光,激动的望着莫轻,她眼泪顺势而下。
“谢谢,莫轻,谢谢,谢谢。”
“还有关于莫丰继承股份的事情,董事会的人安的什么心思不用我再跟你细说,该莫丰的,我希望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替他守好。”
“你,你知道?”
“嗯,我知道。”
“什,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进门那天,爷爷告诉我的。”
莫轻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藏的秘密,多年积攒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是愧疚,是面具被揭下的窘迫,和为自己的曾经愚蠢行为的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病床上,莫夫人情绪有些崩溃,不住的朝莫轻点头道歉。莫丰吓坏了,抓着莫夫人的袖子,“大伯母?你怎么了?”
“呜,大伯母错了,丰丰,是我错了。”
病房门再次被拉开,辛芯被莫轻拉着出了病房,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
停车场,车门关上。
“莫轻,那个,莫夫人想让我问你,能不能在总裁办随便给莫丰安排个小职位?”
莫轻表情不再冰冷,望着副驾上的小女人,嘴角微扬,“这点小事,莫太太自己做主。”
“切,谁是你的莫太太。”
回公司的路上,辛芯还是架不住疑惑,开口问他:“你说莫夫人为什么对莫丰那么好?为了给他安排个小工作,都愿意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