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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恶毒小妈 [金推] (七杯酒)


  沈迟意不大摸得透卫谚的性格,但也能瞧出他脾气有多古怪了。她随口敷衍:“嗯,毕竟他要讨好未来庶母。”
  青涧:“…”
  她是沈迟意的贴身婢女,自家小姐为了卫世子,用了不少小心机小手段,惹了世子的嫌不假,但她也愿意为了卫世子放下身段,去对他的乳娘常随赔笑脸,甚至曾经对跟卫谚有表亲的薛家人,也是颇为客气的。
  青涧实不相信自家小姐就这样甘心放下卫世子嫁给老王爷,她还想再说几句,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了。
  沈迟意打了个哈欠才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的正是早上见的那位薛家嬷嬷。
  薛家的嬷嬷笑了下,取出一只红木食盒:“我们姑娘心里极惦念沈姑娘的,听说您住进王府,我们姑娘高兴得紧,直念叨着要来寻您说话呢。她听说今儿早上和您有些误会,忙撑着病体下厨,给您做了几道江南点心,让老奴拿来给您赔罪了。”
  姓薛的居然这般急了,连着一天试探两回?沈迟意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可别了吧,万一你家姑娘得的病会传人,她做的点心我还不敢吃呢。”
  嬷嬷被挤兑的笑容勉强,沈迟意这才假惺惺问了句:“你们姑娘的病好些了吗?”
  嬷嬷露出个笑:“多亏了世子派人出去寻了一下午,把蓉城大小药铺寻了个遍,这才翻出好些紫苑藤来。”她一捋鬓发,用凡尔赛地口吻道:“世子也真是,我们家姑娘要一株便够了,他拿那么好些过来,就怕耽误别人瞧病,最后岂不是我们姑娘的罪过。”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掩嘴:“沈姑娘可还需要?我们姑娘倒可匀一株给您。”
  看来这段话才是这嬷嬷特地过来的目的。
  沈迟意在心里啧了声,这话说的,老凡尔赛了。


第5章
  沈迟意慢悠悠地笑:“这倒不必,我有世子亲手给的那株,足够了。”
  薛家嬷嬷的笑脸僵了下,心中不免狐疑。
  沈迟意几天之前还曾被她三言两语激的晕了过去,现在怎么这般好定力了?
  薛家嬷嬷定了定神,继续笑道:“世子给的虽然好,但单单那一株,就怕姑娘不够用,我们姑娘那里正好多了几株,分姑娘一点也无妨。”
  这话可就是实打实地炫耀了,沈迟意掠过她暗含得意的脸,轻笑了声:“那我可不客气了。”
  薛家嬷嬷还待说什么,沈迟意已经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
  这事完全没给沈迟意造成什么影响,倒是第二天早上,青涧匆匆跑进来,低声道:“小姐,王爷醒了,邀您过去说话呢。”
  沈迟意垂眸想了想,换了件低调素衣,也未曾梳妆,一副病倦模样去了瑞阳王住的主院。
  等到主院,她才发现卫谚也在,不光他在,瑞阳王身侧还站了锦衣秀眉的少女,少女正依偎在瑞阳王身侧,神情温顺柔媚。
  沈迟意瞧见这少女,脸皮子却微微抽了抽。
  这少女名唤李茉,是知州家的庶女,也是知州最宠爱的女儿。有一次聚会,李茉带了一套红宝石镶银的头面,在聚会上张扬炫耀,非说自己这套头面是前朝古物,结果沈迟意到来之后,也带了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头面,沈迟意这套才是正儿八经的前朝皇宫所用的古物,两厢一对比,谁都知道李茉带的是赝品了,让她丢了好大的人。
  李茉从此就把沈迟意怨恨上了,可惜两人身份悬殊,后来知州过世,知州夫人为了给自己的嫡出儿子铺路,转手把李茉送给瑞阳王为妾侍,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在这儿见上了。
  李茉趁着瑞阳王喝茶的空档,饱含鄙薄和嘲弄地向沈迟意看过来,沈迟意淡然和她对视,神色从容。
  瑞阳王正在和卫谚商量太后寿礼的事,两人一时都空理会李茉和沈迟意的眉眼官司。
  瑞阳王面有忧色:“太后这回寿宴指名要咱们献上张琪瑞的释迦摩尼坐像…这画极难完成的,便是张琪瑞来画,只怕也要费上许久的功夫,咱们两个月前已经把这幅画交给他,希望最后能赶上吧。”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我方才派人去问张琪瑞的完成进度了,现在离太后寿宴还有一个半月,不知那副画能不能及时送进京城。”
  卫谚则一脸无所谓,似乎压根不操心这个问题,低头玩弄自己修长手指:“献不上又能怎样?”
  瑞阳王一脸不悦,沉声斥道:“混账东西,你以为太后和皇上是好打发的?去年太后寿辰,景王不过是晚送了几日寿礼,便被皇上治了不孝不悌,折损天家颜面的罪名,如今势力大减!景王和皇上是兄弟尚且如此,咱们这些异姓王,如何敢在这事儿上马虎?”
  卫谚轻嗤一声,眼里有淡淡不屑。
  瑞阳王怒道:“别以为你手握兵马就了不起了,朝廷若想整治你,有的是法子…”
  沈迟意把目光收回来,看卫谚挨骂看的正乐呵,奈何脚下一绊,人不留神就跌倒在了帽椅里。
  虽然她拼命维持优雅姿态的样子很靓仔,但她跌了一跤的姿势真的很滑稽。卫谚没忍住笑了声,又以拳抵唇,轻咳了下。
  瑞阳王终于发现她过来请安了,他不欲在美人面前失了风度,哪怕这美人是他强逼进府的,便敛了神色,简单问候:“沈姑娘前些日子病了,近来好些了吗?”
  沈迟意没想到自己不留神给卫谚解了围,心下不免啧了声,面上还是平静道:“多谢王爷垂询,已经好转了。”
  瑞阳王目光在沈迟意脸上扫了几圈,越看越是满意,他心下开怀,正要再问几句,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就匆匆跑了进来:“王爷…”
  这是瑞阳王派出去催问张琪瑞作画进度的管事,他瞧见这管事,瞬间把训儿子和撩美人都抛诸脑后了,急忙问道:“那幅释迦摩尼坐像完成的如何了?”
  管事脸色青白,嘴唇轻颤着开口:“画作…已完成了八成。”
  瑞阳王没觉察到他脸色有异,大喜道:“剩下的二成想必这几日就能完成,好,很好。”
  管事嘴唇抖得更厉害了,他手捧出一幅画轴:“可,可张画师昨日在家中突发急病暴毙,今早咱们过去的时候,尸首都已经凉透了…”
  此言一出,满室俱静,落针声清晰可闻。
  沈迟意心中一动,身子跟着换了个坐姿,不过一时无人觉察。
  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人这时候都能发现不对了,朝廷忌惮藩王已久,这次太后寿礼,那边先是指名要张琪瑞的释迦摩尼像,结果画作快完成时,张琪瑞暴毙,这画作自然不可能完成,朝廷也能名正言顺地降罪,去年他们就来了一波类似操作,今年不过是故技重施。
  瑞阳王脸色难看,喃喃道:“怎会如此…”
  卫谚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她不想接触瑞阳王府的私事,起身正欲告辞,瑞阳王忽急问了句:“张琪瑞可有弟子或者传人,能替他完成这幅画作?”张琪瑞的画作独特,风格独树一帜,若非他本人或者一脉传人,别人很难把他的画模仿出来,就算模仿完成剩余部分,也很容易被人挑出不对。
  既然张琪瑞死了,他的画只能由一脉传人来完成。
  管事正要摇头,一直在一旁温顺站着的李茉却开了口,她轻笑一声:“王爷,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瑞阳王不耐道:“要说便说。”
  她看了眼起身欲走的沈迟意:“我和沈妹妹在闺中相识,听闻她…”
  看来是瞒不住了…沈迟意在心里暗骂了声,面上还是维持住了镇定,主动打断了李茉的话:“我曾跟张琪瑞大师学过几年的画儿。”原身还真跟张琪瑞学过,而且原身于绘画一途上极有天赋,张琪瑞甚至动过让她传承衣钵的心思,可惜她身份注定不能当画师,便拒绝了。
  她刚才听说张琪瑞死了就打算抽身,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与其让李茉捅出这事,不如她自己说出来,还能占据一定主动权,毕竟这事儿好查得很,她就算死不承认,瑞阳王只要稍微探听,就能知道她跟着张琪瑞学过画。
  瑞阳王面有喜色:“当真?我记着张琪瑞并无传人。”
  沈迟意心里暗叹:“我亦不算张大师的弟子,只是机缘巧合,跟他学过几年罢了。”她做戏做全套,又补了句:“方才就想告诉王爷的,只是我怕我画技不精,反而误了王爷的事。”
  瑞阳王大喜过望:“那你可以把握完成剩下的释迦牟尼坐像?”
  沈迟意脑海里迅速有了主意:“大师最善佛教画作,我临摹过他的不少佛教画作。”与其为这事焦虑难安,不如化危机为转机,她忽又垂下眉眼,神色郁郁:“只是这是献给太后的寿礼,画作应以吉祥明快为主,我近来记挂家人,不知能否…”
  原身刚进王府的时候就是处处和瑞阳王反着来,这才让自己处境凄凉,沈迟意倒是觉着,与其一味强拧,倒不如化危机为转机,多谋些好处。
  瑞阳王闻弦歌而知雅意:“我会写信给几个同僚,让他们尽量照应沈家族人。”
  李茉本来是想看沈迟意出丑,结果被她反手就要了这么大的好处,她被这波操作秀了一脸,瞧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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