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两个儿子,这才缓缓道:“从今日起,另寻个院子给沈侧妃居住吧,一应份例皆比林侧妃添上三筹,府中大小事宜…”他迟疑了一下才道:“也由林侧妃和沈侧妃商议着办理。”
这话一出,屋里人脸色齐齐都变了。
卫谚脸色阴沉,卫询眸光幽邃,隔着老远都能感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林侧妃也是心中慌张,她辛苦服侍瑞阳王小半辈子,才拿到打理王府庶务之权,凭什么沈迟意一来就能得到掌理王府之权,而且份例也比她高上三分?
瑞阳王看向沈迟意:“你觉着如何?”
这可比原书里还早上一些,瑞阳王中邪了?
沈迟意完全没在意众人的百转心肠,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瑞阳王病的都快阳萎了,她也不担心瑞阳王能占她什么便宜,如果能完全拿到掌理王府的大权,她甚至可以考虑培养心腹,以后想做什么都也方便许多。
而且从今日起,她就真正当卫谚小妈,辈分上正经压他和沁阳一头,想想还怪快乐的。
她念及此处,含笑接过宝匣:“多谢王爷。”
她想了想又道:“云影阁我住惯了,倒也不必王爷费心,我仍住云影阁吧。”
瑞阳王见她应下,神色一松,柔声道:“只是这般,到底委屈了你,等我身子好些,再补上纳侧妃礼。”
沈迟意笑:“王爷身子为重,便是不办也没什么。”
瑞阳王更觉着她温柔体贴,他到底精神不济,虽有心和美人亲近,但今天寿宴忙了一日,他这时候浑身乏力,便叫众人先下去了。
卫谚走到阶下,看着沈迟意手中宝匣,薄唇几乎抿成一线,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薄唇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嗤笑道:“终于成了侧妃,你心里很得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不同人对小沈当侧妃的反应:狗世子大卫:“我不准!”
绿茶小卫:“qaq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小沈:“我辈分要升了,月前要涨了,以后可以逼着卫谚叫我妈了!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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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从某些角度来讲, 沈迟意觉着卫谚实在是个奇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想让人锤爆他狗头的?
不过卫谚的怒气倒也好理解,看见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成为自己小妈, 他自然痛快不起来。
沈迟意念在兄长还在他手里的份上,平了平气, 微笑回道:“自然。”她悠然道:“我不是和世子说过很多次了吗?我喜欢老的。”要是瑞阳王这时候嗝屁,她还能卷着财产跑路, 简直美滋滋。
卫谚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瞧上瑞阳王了, 但她能喜欢瑞阳王什么呢?喜欢他年纪大, 喜欢他不洗澡?
他薄唇抿成一线, 半晌冷冷道:“那我就祝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沈迟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面色微正,低声道:“世子能否带我去见我兄长?”
卫谚冷哼了声,撂下一句:“三日后辰时。”
沈迟意眉眼一松,本想道谢,卫谚已经冷着脸走了。
卫询沉默地立在长阶之上, 眸光幽邃的注视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如今虽成了正经侧妃,不过她也没打算换院子, 因此除了月银高了些, 份例涨了点,能使唤的下人多了些, 跟以往也没有太大分别,更无须她费什么心思,唯一需要她挂心的,就是三日后去见长兄。
要去衙署大牢算得上秘事,沈迟意天不亮便换上男装, 用姜粉压了压嫩白的肤色,把两道长眉画的粗且浓长,她先对外宣称自己着了风寒,绝了其他人的探访,又让丫鬟买通了角门看守的婆子,这才得以在角门外候着卫谚。
没想到卫谚的时间观念比她还强些,刚到辰时就在角门外候着了,他今儿也没骑那匹惹眼的大马,不知从哪里寻出一辆低调的马车,头上戴了笠帽,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殷红唇瓣,身边也只有一车夫跟随。
他见着沈迟意的装束,先嗤了声:“你这是什么打扮?浑似太监。”
卫谚这身跟山贼似的,还好意思说她?沈迟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怕被有心人觉察,这才做此装扮。”
卫谚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嗯了声,便用眼神示意她上马车。
沈迟意先一步钻了进来,卫谚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本想也跟着进来的,就见角门又显出一道倩影,见着他有些惊喜地唤道:“表兄?”
卫谚见到薛素衣出来,手腕一动,不着痕迹地放下车帘,遮住里面的沈迟意。
他随意问道:“你出府做什么?”
薛素衣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一手按了按自己太阳穴,眉间颇见病态:“我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阿语说我是思绪不展,在王府里闷的,我便想着出来散散,顺便开两副静心凝神的方子。”
这话矫情的,沈迟意在车里险没给恶心吐了。
卫谚哦了声,并不在意:“那你去吧。”
薛素衣见他不接话,不由咬了咬下唇,往前一步,笑的娇媚可爱:“表兄要去哪里?不如捎我一程?”说着频频望向卫谚身后的马车,似乎想坐上来。
卫谚伸臂一拦,横在车门前,眉眼微沉:“不顺路。”
薛素衣有些委屈,心里却渐生疑窦,卫谚一向是能骑马就绝不坐马车的,今儿怎么坐起马车来,难道…车里藏了什么?
要搁在平时,见卫谚拒绝,薛素衣定不敢再开口,这时她心里生了疑云,忍不住又向前了几步,撒娇笑道:“表哥还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怎么就知道不顺路了?就让我上去吗。”说着探手要掀车帘。
沈迟意要去衙署探望长兄一事,卫谚和她都不欲被旁人知道,偏着薛素衣还不知死活的。
卫谚面色骤冷,淡淡瞥了薛素衣一眼,直接吩咐车夫:“走。”
薛素衣被他冷淡的眼神吓得不轻,手臂不觉收了回来,人也跟着倒退了几步。
等到卫谚的车架走了,她才恼恨地咬了咬牙根,望着远去的马车,渐升起一个大胆念头,马车上坐着的…不会是沈迟意吧?难道两人偷偷私会?
薛素衣心里一寒,眸中闪着冷光。
……
等离了薛素衣视线,卫谚一掀轿帘,没弄出一丝响动地钻了进来。
这马车车厢其实颇为宽敞,不过卫谚身量摆在这儿,他一进来,车内空间立刻逼仄起来,两人膝盖都碰在了一处,他一双长到没边儿地腿还得委屈地蜷着。
沈迟意似笑非笑地调侃:“我还以为世子会怜惜薛姑娘,陪她去散心瞧病呢?”
卫谚一进车厢,就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兰麝香气,不觉心头微跳,神色很快又冷淡下来:“她又没病。”
沈迟意反倒怔了下:“世子知道?你瞧出来了?”她以为卫谚这种直男瞧不出薛素衣的手段呢,她紧着追问:“世子知道还由着她装病?”
卫谚嗤笑:“又不是傻子,谁能看不出来?”他一脸无所谓:“我说了,我只拿她当妹子待,她的一应份例都能和沁阳比肩,她愿意装病便装吧,反□□里不缺那几个汤药钱,内宅女子而已,又不可能惹出什么大乱子。”
薛素衣在卫谚心里虽不算单纯,不过却算得上无害了,顶多在内宅扑腾几下,卫谚看在亡母的面子上,也不会跟她计较。
沈迟意想到薛素衣穿越女的身份,不由斜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世子倒是自信。”
卫谚这也是典型的直男思维,不以为然:“她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孱弱女子尔,能捅出什么乱子?”
现在的薛素衣可不是原书的圣母了,种种举动看来,她怕也不是个安分的,没准哪天她就下药把卫谚强上了。
沈迟意还挺期待以后看他打脸的,她正要开口,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她的大腿便磕上了他硬邦邦的小腿,两人双腿抵在一处,疼的她轻嘶了声。
隔着衣料,卫谚感受到那绵软丰润的触感,心神微曳的同时,又更加心烦意乱了。
沈迟意下意识地想收回腿,没想到卫谚比她更快一步,把双腿往旁边挪了挪,冷哼:“离我远点。”
他脸色极为冷淡,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隐隐透着股不耐,就连脊背也挺得笔直,始终和沈迟意保持距离,生怕挨上她一星半点似的。
沈迟意只觉着莫名,其实自打她帮忙救下卫询之后,两人关系和缓了许多,卫谚也对她有了一定的信任,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浑身带刺的,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谚现在对她的脸色比她刚进府时还差,恨不得把她推到天涯海角一般。
难道就因为她给瑞阳王当了侧妃?
不过现在两人的地位并不相等,她的兄长还在卫谚手里,沈迟意也没权利挑选让卫谚怎么对她,便淡淡哦了声:“知道了。”说完往后靠了靠,尽力和卫谚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