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保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热血上涌,扔下行李包,一脚就踹了过去。
青年男人惨叫一声,佝偻着肚子倒在地上。
齐保国还要揍他,罗婉赶紧拉住了。
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人匆匆走来,看到含泪的罗婉和怒冲冲的齐保国,脸色一变,对那个青年人说道:“富贵,你又犯老毛病了?再这样我把你送派出所去!”
刚过来的人叫郝明,是招待所的负责人,他赶紧给罗婉一家人办理了住宿。
可能这个招待所比较远,住的人很少,空房间很多。
本来罗婉打算订两个房间的,齐渺渺怕自己秘密暴露,缠着她订了三个房间,最后,齐家兄弟住一间,张奶奶和齐渺渺住一间,罗婉和齐保国住一间。
他们再各自房间收拾东西。
前台,郝明在训斥富贵:“杨富贵,你忘了上次怎么进的派出所了?怎么就爱占女人便宜呢?下次再有这事儿我直接开除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主任!”杨富贵不耐烦的说。
“这个月工资全扣!”郝明怒冲冲道。
“别啊主任,我的钱早花光了,就等着工资救命呢!”杨富贵慌了。
“活该,你骚扰女客人不是第一次了,就该给你个教训!”郝明骂道。
骂了半天,郝明才离开了。
杨富贵咳了好几声,捂了捂肚子,恼恨的踢了踢椅子,骂了一句:“该死!”
“你知道为什么被罚钱妈?”张秋萍幽灵一般出现在他面前。
“关你什么事?”杨富贵没好气的说。
“我听那对夫妻和郝所长说了,如果不惩罚你,他们就报警!”张秋萍低声说道。
“是他们?”杨富贵眼中冒出阴狠的光。
“是啊,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不要脸了,路人有个男人和她说了一句话,她就告到派出所,说那人耍流氓,结果,那男人被判了半年。”张秋萍道。
“真恶毒!”杨富贵咬牙切齿。
张秋萍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考场附近一共就两个招待所,那个招待所满了,罗婉他们肯定住这儿,所以,她赶在他们前面到了这儿,结果就看到了齐保国和杨富贵的冲突。
本来,张秋萍已经做好了一个计划,看到暴躁的杨富贵,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杨富贵,你想不想报仇?”张秋萍眼珠一转。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张秋萍满意的上了楼。
齐渺渺出去考察了一下环境,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张秋萍和杨富贵分开,她直觉不太对劲。
紧紧盯着杨富贵。
杨富贵刚得意的坐下,就看到了齐渺渺,他知道她是齐保国的小闺女,当即恶声恶气道:“瞅啥呢,小崽子!”
齐渺渺一笑,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瞅你呢啊,富贵儿!”
杨富贵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齐渺渺那声“富贵儿”有点怪,好像在骂他。
“你真的叫富贵儿吗?”齐渺渺奇怪的看着他,“我家隔壁奶奶有条狗,就叫富贵儿,你为什么要和一条狗用同一个名字呀?”
“你……你骂我?”杨富贵鼻子都气歪了。
他冲到齐渺渺面前,在她眼睛面前挥了挥拳头:“小崽子,滚远点,小心我宰了你!”
齐渺渺挥手把他拳头推开,嘴一瘪:“呜呜呜,你打我,我告诉爸爸去!”
说罢,她蹬蹬蹬哭着上了楼。
杨富贵却觉得手背剧痛,抬手一看,只见手背上多了三道细细长长的血痕。
是齐渺渺的指甲划的。
“嘶!”杨富贵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想不明白了,齐渺渺一个小女孩,指甲怎么那么尖利,力气怎么那么大,生生把他手背划了三道血口子。
杨富贵怒了,想追上去,又怕被齐保国揍,只得骂骂咧咧的出去上药。
……
晚上,罗婉和齐保国早早睡了觉。
第一场考试时间是七点半到九点半,从这个招待所到考场走路大概需要将近半小时,所以,第二天罗婉和齐保国六点就起床了。
招待所的水房在走廊最东头,那里有一排水泥做的水池。
罗婉和齐保国一起出门,端着水盆去洗漱。
齐渺渺一直没睡,她化为本体,趴在走廊边,密切关注着他们。
“哐当!”“哎呀!”不远处传来罗婉的惊叫,齐渺渺一惊,哧溜一下,飞快的跑到了水房。
齐保国正从地上爬起来。
“你的手!”罗婉惊叫一声。
齐保国的右手流下了一条蜿蜒的血痕。
在他身下不远处有几个碎玻璃,还有一大滩水迹。
“谁那么没道德啊,打碎了玻璃杯也不收拾!”齐保国皱眉说道。
他手上的鲜血汩汩流出,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不行,得赶紧包扎一下。”罗婉焦急的说。
包扎伤口需要止血药和绷带,两人哪里带着这个,没奈何,罗婉去了招待所前台,找了半天找不到人。
幸好碰到了一个名叫江源的考生,他恰好带了止血药和绷带,借给了他们。
罗婉给齐保国把手包好,累了一头的汗。
折腾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二十,回到房间,罗婉整理了一下东西,惊慌的说:“保国,我们两个的准考证不见了。”
“什么?不就在挎包里吗?”齐保国大惊。
“不见了!”罗婉脸色苍白道。
齐保国翻找了半天,神情严肃了起来:“肯定被人拿走了,走,去找郝明。”
两人急匆匆去找郝明,齐渺渺直接跑出了招待所。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一直蹲在罗婉和齐保国门口,唯一离开的一次就是刚才,也就是齐保国摔倒受伤的时候,前后不过十分钟,所以,有人在那段时间偷了准考证!
她立刻锁定了杨富贵。
那么短的时间,偷东西的人没时间撬锁,是拿钥匙开的门。
有这权限的只有招待所服务员!
昨天,看到张秋萍和杨富贵谈话,她就开始警惕了,所以故意惹怒杨富贵,趁机在他身上做了印记。
有这个印记,在一公里内,她都可以追踪到他。
齐渺渺在一个胡同口看到了杨富贵,他正把两个准考证递给张秋萍:“喏,说好的,80块钱!”
张秋萍取出一叠钱给了他。
杨富贵哼着小曲儿走了,张秋萍看着手上的准考证,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齐渺渺冷笑,果然是她。
要不是妖力低微,只能在一个人身上留印记,她昨天也在她身上留印记了。
齐渺渺本来想上去抢回来,想了想,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爪子一挥,张秋萍手上的准考证微微一动,光芒一闪。
张秋萍丝毫没有察觉,她狞笑着使劲一撕,把两张准考证撕成两半,接着又撕了好几次,直到准考证成了破碎不堪的纸条。
想了想,她还是不解气,索性到了角落里,从军挎包拿出一盒火柴,擦着火,把火柴凑到纸条上。
纸条燃起了橙色的火苗,张秋萍把那堆纸条往地上一扔,直到看着它们成了一堆灰烬,这才放心的离开。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听到“喵”的一声,一个银白色的小猫咪窜到她身上,把她吓得往后连退,跌倒在地。
她的军挎包打开了,那只小猫咪往上面一跳,又闪电一般消失了。
张秋萍惊魂未定的骂了一声,拍拍挎包,赶往考场。
……
招待所里,齐保国目光沉沉,对郝明说:“从昨天入住开始,我们只有两次离开屋子,一次是昨晚洗漱,一次是今早洗漱,每次离开我们都把门锁得好好的,能进屋子的只能是招待所工作人员!”
“这段时间当值的服务员只有两个,你已经问过了。”郝明犹豫了一下,“是不是你们记错了,忘记锁门了?”
“不可能!”罗婉坚定的摇头,“我和保国很小心,每次出门都再三确认。”
“报警!”齐保国坚定的说,他回去屋子拿挎包,刚抓起挎包,两张薄纸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罗婉跟了进来,惊喜的叫道:“准考证!”
齐保国赶紧捡起来,竟然是刚才遍寻不到的准考证。
“奇怪,之前明明找了很多次都没有的,怎么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罗婉怔住了。
“不管了,先去考场!”齐保国目光闪了闪。
不管有什么疑惑,也要考完试再说!
他们刚到三水高中门口,就见到张秋萍慌慌张张出来,看到他们,张秋萍大惊失色:“你们来干什么?”
“当然是考试了!”齐保国深深看了张秋萍一眼。
“不可能,你们准考证不是丢了吗?”张秋萍尖叫。
齐保国脸一沉:“张秋萍,你怎么知道我们准考证丢了?”
张秋萍眼神躲闪:“我也住在哪个招待所,看到你们闹了。”
罗婉着急的一拉齐保国:“快进去,马上开始考试了。”
还有十分钟就开考了,两人匆匆进了三水高中,张秋萍追了两步追不上,脸更白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喃喃说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