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陈娇是个重感情的人,她珍惜与刘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珍惜情浓时,那几年少年夫 * 妻的恩爱;陈娇同时也清楚知道,刘彻不是她的良配。他是帝王,只宜远观,不宜近处。
当然,陈娇也不怨刘彻。作为一个帝王,刘彻无疑是极为出色的。但作为一个丈夫,却是糟糕的。或者可以说,这个时代的贵族男人,没有一个是符合她期望的。她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现代都难寻到,更别说,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
时代的壁垒,犹如千丈寒冰。陈娇不想撞个头破血流,说她胆小也好,说她懦弱也罢。她只想活得舒服点,至于爱情,不过是生活的一份调剂品。
回到椒房殿,陈娇仍是怏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刘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赏赐如流水进入了椒房殿。从奇异的花草,到贵重的玉石,再到各式稀奇的玩具……这些,陈娇都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放到库房了。
刘彻无计可施,又唤来韩嫣向他取经。与韩嫣一阵交流后,刘彻欢天喜地地跑到椒房殿,“娇娇,过几日朕带你出宫。”
“出宫?”陈娇终于有了些精神。
“十天后,朕要去上林苑视察,娇娇与朕一道去。我们顺便去长安城游玩下。”刘彻摸摸陈娇的头,有些歉意道,“娇娇喜自由,自嫁入宫中,朕就没陪你出去游玩过。娇娇可怪朕?”
陈娇摇头,在她的心里,刘彻一直是名垂青史的汉武帝,为汉民族塑造了脊梁的千古一帝。这样的一个皇帝,怎么能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他?这样的一个皇帝,怎么能把他绑在狭隘情感的战车上?现代人都记得百年前的耻辱,所以对于家国,对于这种开疆拓土的帝王,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感。
自刘彻宣布,十日后要与陈娇一起巡视上林。这一消息,在未央宫激起了千层浪。
太皇太后不在了,后宫权力最高的当属王太后。田欢,卫子夫等各宫嫔妃,几乎都集到了长秋殿,求王太后作主。
“禀太后,自皇后回宫,陛下至今未再宣妾等侍寝。”一个宫妃哭诉道。
“姑母,您可不能让陈氏如此张狂,皇后上面可还有太后呢。”田欢接话道。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除了来哀家面前哭诉,还有何用?”王太后气不打一处来。这满屋嫔妃,竟然都抵不过一个上了年纪的陈娇。
“母后,依儿臣看啊,该是时候,进些家人子了。”一旁的平阳不冷不淡地道。
此言一出,殿中众妃都倒吸了口气,她们中大多是平阳送进来的。知晓平阳极会揣测上意,一旦平阳献了新人,那她们就更难出头了。
“表姐,你这是什么主意?”田欢脸色难看。如果不是平阳献了这么多新人,她何至于被一个卑贱的女人压着,这对她这种贵族女子是天大的侮辱。
“表妹,你又不得天子宠,多个人少个人于你有何干系。”平阳不屑道。自她献了卫子夫后,田欢对她就不五不六。 * 后出了个尹婕妤,她两就直接撕破了脸。
“刘倩!”田欢一拍桌子,怒喝。
“好了,都安静点,还没怎么样,就自个吵起来了。”王太后怒了。
“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平阳低头认错。
“姑母息怒。”田欢狠狠瞪了平阳一眼,也低下头。在心中咬牙切齿道,待她父亲做了丞相,待她成为了皇后,她定要平阳付出代价。
第79章 中毒 陈娇,你可知道我是待你受罪的。……
这日, 陈娇在收拾行囊,有宫人来报,窦媛想见她。
自太皇太后去后,窦媛就被刘彻禁了足。虽然没有剥夺其封号, 但所有人都知道, 窦媛没有希望了。现在朝堂上, 刘彻在大肆收割着窦家的势力, 馆陶自与刘彻达成协议后, 就深居简出,不再沾染窦家。如今的窦家, 已今时不同往日。
宫人走后,安生问道,“娘娘, 要去见她吗?”
陈娇点头,“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窦家的人。
傍晚时,陈娇带了安生到了合欢殿。合欢殿前的合欢花正含苞待放,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又是一片美丽景象。
进入内殿, 侍候的宫人寥寥无几,唯二几个也都是苦丧着脸。未央宫就是这样,一朝败落,雪中送炭者少,落进下石者多。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窦媛坐在阴影里, 陈娇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来了。”陈娇步入内室。室内光线有些暗, 窗户被厚实的布帘遮着, 四周烛台上只有几根烛火燃着。烛火闪烁,映着人的脸,一明一暗, 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娘娘。”安生上前拦在陈娇面前,警惕地四周查看。
“皇后放心,妾只是有些话想与你说说。”窦媛讽刺道。
陈娇安抚地拍拍安生的手,走过去,坐到窦媛对面的软椅上,“窦娙娥,有什么话直说吧。”
“娙娥?我还是娙娥吗?”窦媛四周看了看,苦笑道,“侍候的人都走了,这合欢殿啊,连个冷宫都不如。”
陈娇皱眉,“陛下未曾废除娙娥的位份,至于侍候的人,若娙娥愿意,孤可调些人来。”
窦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震惊地看着陈娇,良久,才冷笑道,“皇后就不必假惺惺了。”
“窦娙娥,我家娘娘是好心,你……”安生忍不住陈娇的好心被当驴肝肺。
“安生。”陈娇制止了安生,转头对窦媛道,“竟然窦娙娥不愿意,那孤也不勉强了,若没什么事,孤就先走了。”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
在陈娇走到门口时,听得窦媛恨道,“陈娇,你可知道我是待你受罪的。”
陈娇停下脚步,转过身,“待我受罪?窦娙娥是被关糊涂了吗?”
窦媛站起来,朝陈娇走近,“陈娇,若没有我窦媛,你觉得你能逃得出陛下与窦家的这场争斗?你以为没有我窦媛为你担了窦家的重责,你还会得到陛下的恩宠?”
陈娇闻言一震,眼神不由自 * 主落在了窦媛手上的那个红玉金镯子上。梦里没有窦媛,梦里阿娇被刘彻猜忌,梦里这个金手镯带在了阿娇手上,梦里……
窦媛抬起手,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恨道,“你也喜欢这个镯子?可你知道吗?这个金镯子毁了我的一生。是陛下,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我以为,我以为那是他爱我的象征。我从没想过,他竟是这么的心狠,这么的心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吧?是田欢那贱人来我面前显耀,说漏了嘴。我不相信,找人打开了镯子,果然,里面藏有麝香,红花。原来,陛下在一开始就要毁了我啊。”窦媛又哭又笑,如疯魔了般。
陈娇心里涩涩的,若没有窦媛,是不是就会真如梦里的那般。刘彻会把这镯子戴到她手上?这个想法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她。
“陈娇,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轻易得到,而我费劲心机,终不过是一场空。凭什么?”窦媛恶狠狠地盯着陈娇,双眼通红,似是癫狂。
见此,安生大惊,上前一步警惕地挡在陈娇面前。心中暗自后悔,没有带些侍卫过来。
“太皇太后表面上宠着我,我进了后宫。与你疏远。可实际呢?太皇太后知道天子有朝一日定会对付窦家,所以她让我成为窦家的一个挡箭牌。可笑,我当时还真以为她是看在我死去的爷爷面子上,抬举我帮衬我。其实不过是早就把我当作了替死鬼,代替她心爱的外孙女,成为斗争的牺牲品,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若不是如此,凭她的美貌定会成为一代宠妃,怎会如现在这般,被陛下弃之丢之。想到这里,窦媛心里眼里全是怨念愤恨。越发觉得,她的悲剧全是太皇太后造就的,全是由陈娇而起的。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陈娇气笑了,天下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她自己苦苦祈求,现在失败了,就全成了别人的错。
“窦媛,孤记得当时入太子宫,是你求的大母吧?当初陛下初登基,你与田欢没册封一直在承明殿,那时候是你一直去长乐宫求的吧?怎么?现在都成了太皇太后逼迫的你?窦媛,这几年你掌管后宫高高在上,草芥人命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现在落难了,就是别人逼迫的你?合着你是最无辜的是吧?窦媛,孤告诉你,你怨谁也怨不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在南皮侯的份上,对你多加照顾。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不但不感激,甚至还在太皇太后病重期间气她!窦媛,孤没找你算账,并不代表这些孤不知道。”
陈娇气势汹涌,压制得窦媛步步后退,最后后脚根撞到了凳子上,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窦媛心中慌乱,她从没见过如此气势的陈娇。在她的印象里,陈娇一直是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软弱的。她清楚,天子不会放过她,今天是 * 她唯一的机会。本想着,陈娇软弱,她威逼利用一番,就能让陈娇为她所用。没想……竟失策了。
若她不能趁机拉拢住陈娇,那等待她的就是暗无天日了。想到这里,窦媛跪趴在地上,哭道,“娘娘,妾知道错了,这么些年,妾为您挡了陛下的怒火。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