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刘彻没有反应,陈娇走近,迟疑着将手放在刘彻的肩上,轻抚了抚,“阿彻?”这样的刘彻让陈娇心里涩涩。
刘彻终于有了反应,一把将陈娇紧紧抱住,头埋在陈娇的腰腹。这样难得脆弱的刘彻,激起了陈娇的母性光辉。她手抚 * 上刘彻的头,像小时候那般,柔声安慰,“没事的,阿彻,不要担心。”
“这冰雹只是一种很正常的天理现象,就跟下雨下雪一样。”
“阿娇姐。”刘彻瓮声唤道,毛绒绒的脑袋在陈娇腰腹间蹭了蹭。
“太常令说,这是天罚。”刘彻闷声道,声音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委屈。
“他那是放屁!”陈娇怒目圆瞪,忍不住爆粗口。
“他们还说,是朕无法承天令,才致引来天罚。”与柔软的声音不同,刘彻眼微眯,眼里寒芒大盛。那帮腐朽的老头,总有一日,他会让他们知道,他是不是天命所归!
陈娇急了,双手捧起刘彻的脑袋,让他抬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阿彻,你是皇帝舅舅亲手指定的天子。你就是天命所归,你将会带领大汉走向辉煌,名垂青史。怎么会有天罚?他们那是……那是老眼昏花!胡说八道!”说到后来,陈娇激动了。
刘彻被陈娇的话感染,内心火热。愣愣地看着激动的陈娇,只觉得,此刻的陈娇,美得让他窒息。他似乎看到,自己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慢慢坍塌。
满心火热的刘彻,一个用力,将喋喋不休的陈娇扑倒在地上,俯身堵住了她的嘴。陈娇本说得正激动,一阵天旋地转被刘彻扑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上下其手。
这,这怎么回事?刘彻不是在伤心吗?她不是在做知心姐姐吗?怎么突然就发qing?
“哎,哎,阿彻,阿彻,等等……”
刘彻单手钳制住陈娇乱动的双手,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热情,他的喜爱。
……
第二日,刘彻醒来,又是那个意气纷发的少年帝王。昨晚的那个垂头丧气的少年人,似乎只是陈娇的错觉。
陈娇不知道刘彻最后查到了什么,只知道没多久,前朝传来消息,一群老臣被罢免。朝堂动荡,长乐宫的太皇太后,一声不哼。想向太皇太后告状的老臣们,知道太皇太后这是站在了天子一边。再不敢多说什么。
流言也随着冰雹的消失,销声匿迹,似乎再没人记得。陈娇抓起来的那批宫人,最后刘彻是怎么处理的,陈娇也没再过问。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但陈娇知道,刘彻并没有遗忘。很多个夜晚,刘彻在梦里,张牙舞爪,咬牙切齿,发誓要将那罪魁祸首,宰杀。
陈娇安慰刘彻时,有用过一句孟子的诗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想来是上天,降在刘彻身上的大任,过大,所以上天的磨砺也更多些。
在七月冰雹后,九月南方大雪,多地发生冰冻灾害,农作物受损,各地救灾求援的奏折,如雪花般飘向了宣室。十月初,北方匈奴扣关,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十月中,洛阳起瘟疫。
一庄庄如重担,压在了年 * 轻的刘彻肩上。每每看到宣室,那个熬得眼都红了的身影,陈娇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她想,她终是爱上了,爱上了,这个倔傲的男人。
一连串的灾难,打得大臣们措手不及。手忙脚乱间,流言又死灰复燃,一发不可收拾。一夜间,流言四起,遍布长安每一个角落。陈娇知道,堵已经没有用了。
这一次,刘彻没有沮丧,反倒斗志满满。这一次,长安的勋贵们都相信了所谓的天罚。就连馆陶,也来找过陈娇,让她早做打算。被陈娇一气之下,轰出去了。
听说,东明殿的田欢,窦媛老实得很,窝在殿里再也不敢出来,生怕被天子看上了。听说,田蚡都联系了其他诸侯王,备好了后路。听说,平阳长公主打好了包裹,准备躲回平阳县去。听说……
陈娇安静地呆在椒房殿,与以往一样,对刘彻的态度没有一丝改变。
如果说匈奴扣关,让长安的贵人都吓破了胆。那么洛阳的瘟疫,让长安的贵人都慌了神。瘟疫,自古以来,就是死神的收割机,闻之色变。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在瘟疫面前,都躲不过。洛阳距离长安不足千里,如今洛阳瘟疫,俞演俞烈,随时都有传至长安的可能。
陈娇端着热汤,进了宣室。
“太祝令,就拿不出一个有效方案吗?!这般无用!要你们何用!”殿内传来刘彻的咆哮。
“滚!”一声怒喝,太祝令领着一帮太医太巫狼狈地退出来。
陈娇深吸一口气,抬步进去了。
“朕不是说了,不准来烦朕!”听到声响,刘彻大怒。见是陈娇,刘彻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无力地跌坐在软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间,“是皇后啊。朕吃不下,拿走吧。”
“陛下,不吃怎么能有精力处理这些国事呢。”陈娇柔声劝道。绕到刘彻背后,为他按摩肩颈。
“朕哪里吃得下。”刘彻按住陈娇的手,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疲惫道,“阿娇,让朕抱会,朕好累。”
陈娇乖巧地点头,手从刘彻腋下绕过,轻抚刘彻的后背。待得刘彻情绪好些了,才道,“陛下,让我去洛阳吧。”
第61章 灾害 朕不许!你哪都不能去!……
“你去做什么?”刘彻闭着眼睛, 头埋在陈娇的肩上,随口道。
脖子有些痒,陈娇伸手推了推刘彻的脑袋,“我与缇萦夫人学过几年医, 而且游离时, 我也见识过。”
淳于月已去了洛阳, 从淳于月的来信里, 陈娇知道这并没有她想象的危险。只是这个时代的人, 缺乏对医学的认知,无法阻断, 才会觉得如此可怕。
这个时代,后世的医学名著《伤寒论》《本草纲目》等还没有问世,只有《皇帝内经》《素问》卷。因巫医风行, 再加上书籍被贵族垄断,医学在这时,并不是主流。大部分人更相信巫祝,觉得, 疾病,地理灾难,都是天帝 * 在发怒。需要的不是医药,而是,祷告, 祭祀。
刘彻见陈娇不像是在玩笑, 抬头, 掰正陈娇的身体,让她面向自己,“娇娇不是在说笑?”
陈娇无语, “陛下,这国之大事,我怎敢玩笑?”说罢,为表慎重,从刘彻怀中起身,走到殿中央,跪下拜道,“臣妾请旨。”
“不行!”刘彻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战国时赵惠文王二十二年大灾;秦四年,天下大灾。大汉自建立,也是灾害不断。吕后七年,南粤暑湿大灾。景帝后二年,也就是两年前,衡山国,河东郡,云中郡民灾。这些灾害都远离长安,对于长安城贵族,也只在奏折上窥视灾害的一二残酷。
十月,刘彻已诏令,设立元年,取号建元。没想,才进入建元元年,就天降灾害,还是距离长安如此近的洛阳。
刘彻是人间的天子,又是新帝。洛阳灾害与他极为不利,如今不仅一些百姓,甚至一些大臣,都认为是他无德,才招来了天帝的惩罚。
排山倒海的舆论,压得才刚即位还未站稳脚跟的刘彻喘不过气来。甚至有时,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怀疑,真的是他承不住天命吗?
刘彻带着心里无法排解的郁火,腾地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起陈娇,怒道,“朕不许!你哪都不能去!”
刘彻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让陈娇很委屈,她只是想帮帮他,为这个国家做点事,而已。
刘彻大力抱住陈娇,闷声道,“不要离开朕。”在其他人面前,刘彻是天子,不能有一丝一豪的软弱。但他是人,还是一个初登帝位的十六岁的少年人。就算再刚毅,沉稳,也难免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只有在椒房殿,在陈娇面前,他才有喘息的片刻,做那个少年人刘彻。
陈娇心疼了,轻抚刘彻的后背,待到他冷静了些,才道,“可是,阿彻,洛阳灾害刻不容缓,你能派谁去呢?”长安的这些大老爷们,没一个见过这种。就连太祝院也没有治理的方法。
刘彻哑然,窦婴被派去南方处理雪灾了。李广,程不识去北方与匈奴作战了。丞相卫绾年龄太大,又中庸。一圈下来,朝中已无可用之人。大汉自高祖起,已有近百年。勋贵世家们,早习惯了奢靡,傲慢。排斥改变,又怕死怕苦。
“朝廷养这么多人,莫不是都吃干饭的?哪到要用一个弱女子的地步?”
刘彻话语里的大男子主义,让陈娇不爽,忍不住出言道,“陛下,这般瞧不起女子么?”
刘彻一愣,低头看陈娇气鼓鼓的,两边脸颊鼓得跟青蛙似的,不由好笑道,“嗯,皇后是了不起的女子。”
陈娇知刘彻是在敷衍玩笑,也懒得辩解了。这个时代,虽然女子地位没有后来的明清那么低,但男子普遍还是瞧女子不起的。就算出了个吕后那般的狠角色,压得男人们都抬不起头,仍是没能改变 * 这看法。个人的力量与时代相比,是多么的渺小无能。
“哼!想不到陛下也这般庸俗。”陈娇不爽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