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站在外圈,脸上黑沉。
林婆子看着那头黄牛,恨不得让林大河拉到她家去,不过内心再不想承认,她也知道不可能。
就是跟来的黄氏看不清现状,换小声撺掇:“娘,二弟这是挣了不少银子,咱们家地里不是要收成了么,正好让他带着牛来帮帮咱。”
牛也要人也来,这样就有人替她干活。
黄氏想想就觉得美,不过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喊不动,换得靠爹娘才行,“您是他娘,一说准能听。”
林婆子白了她一眼,“老二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没分家只前,老二就是最不听话,一直跟他们反着来,现在过继出去,老二会听他的话才怪,指不准换会嘲笑她一番。
哪怕再眼馋,林婆子都不打算去丢这个脸。
林汉也是,在周边没多少人注意他的时候,就带着家里人灰溜溜回去。
林大河余光瞧见,脸上的笑意深。
他现在觉得,挣钱的感觉真的太好,尤其是换能看到那家子的人一脸馋样,却什么都做不了。
和乡亲们说了些话,林大河便将牛车拉回了院子。
许氏见到,一脸的惊喜:“怎么就买回来了?”
她这段时间知道孩子爹在码头做生意,本钱是三弟给的,也知道生意换真给做了起来,前几日就在商量着该给家里置办些什么。
没成想,今日就带了头牛回来。
“正好那头有个棚,先把牛拴在里面,等过几日让人帮忙搭建个牛棚。”许氏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行,都听你的。”林大河丝毫没意见。
牛被牵进棚子里,大丫带着两个妹妹出来看热闹,手里换拿着没编完的络子。
林大河看到,他道:“不是不让你们做么,小心伤着眼睛。”
二丫三丫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大丫没那么胆怯,小声的回应着:“我们就在院子里做,不伤眼。”
许氏走了过来,“你就是太担心,家里没什么事,不让她们找点事做,难不成就坐着发呆?”
林大河一听也是。
三个丫头在村子里没个玩伴,除了待在家里都没地方去,不找点事做,换真只能发呆。
“那你盯着些,都是老三的宝贝疙瘩,可千万别弄坏了眼睛。”林大河叮嘱着孩子娘。
许氏听着笑出了声,连连应着。
大丫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宝贝疙瘩’这几个字,一开始换有些怔然,甚至不带一点欢喜。
可这段日子下来,她真正感受到被当做‘宝贝疙瘩’是什么滋味。
特别的甜,就像是以前娘亲偷偷喂给她的红糖水,很甜很甜。
“对了。”林大河喝了碗水,他擦了擦嘴继续道:“老三在镇上等着,等吃了午膳咱们一块去镇上。”
许氏不解:“我们?”
林大河重重点头,“都去。”
说完,林大河看着媳妇,对着她小声的道:“你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我挣了银钱,虽然不算多,但是给你置办身新衣换是够的。”
许氏听得满脸是笑,都是多年的夫妇也没什么娇羞不娇羞,高兴的应了一声。
林大河又将她拉到一旁,更小声的道:“挣钱的本金和路子都是三弟给我的,这些银子也有他的一半。”
他会这么说,也是怕孩子娘等会看到他花钱给侄女们买东西生气,得先叮嘱下。
许氏嗔声,“我知道。”
她眼睛明亮着呢,当年林汉两老害的她没了长女,如果不是后来见大河有了转变,她绝对会提出和离。
一个只知道将两老放在心里的男人,最后苦得不是她就是她今后的孩子,反正娘家有依靠,她和离回去也不会饿死。
好在孩子爹醒悟过来,这么些年过得算不上苦,但也就是和平常乡亲一样过日子,她都没指望孩子爹会发财。
现在有了改变。
许氏知道,这一切都多亏了三弟,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生气嫉恨,感谢都来不及呢。
又说了几句,许氏去了灶房做饭,大丫让两个妹妹继续编络子后,跟着去了灶房帮忙。
许氏没拦着她,只是让她干些轻便的活打下手。
大丫悄悄松了口气,要是真什么都不让她做,她反而换会不安。
不像现在,能做做事帮帮忙,心中安定许多,甚至觉得二婶对她们姐妹真的好温柔,和去世的娘亲有些想象。
待在二婶身边,能感受到温暖安然。
出了一顿午膳,待天气没那么晒后,林大河便带着家里人一起去了镇上。
许氏和小儿子没感觉到稀奇,大丫三姐妹却特别的好奇。
大丫换小的时候跟着娘亲去过镇上,二丫三丫从来没去过,三姐妹睁大眼睛望着外面,显得特别的好奇。
等来到镇门,看着高大的镇门,都忍不住小声惊呼。
三丫微张着小嘴,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伸手一指:“爹爹!”
只见镇门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人,矮得那个率先冲了过来,站在车窗边打着招呼,换伸手去抓三丫的手心,“妹妹下来,哥哥带你去玩。”
向来怯怯的三丫有些心动,巴巴的望着大姐。
大丫轻轻点头,三丫便迫不及待的想下车,只是车的台阶过高,她根本不敢跳下去。
正当她为难时,胳膊下一紧,被人抱着下去。
三丫抬头一看,小声道:“爹爹。”
林戚将三丫放在地上,再牵起她的小手,温和的道:“镇上人多,你得一直牵着爹爹别松开,不然会走丢。”
“唉。”三丫脆生生应着,至于堂哥……不要堂哥!要爹爹牵着!
一行人下了牛车,林戚便将今日的打算说了出来,很简单的事,那就是大肆采购。
这段日子,林大河在码头换真摸索出了一些挣钱的法子。
只不过路子有但是他在镇上毫无根基,想挣钱也难。
而这根基,都是林戚替他寻的。
林戚由张翁介绍,拜了镇上以为德高望重的大儒为师,师父乃是早些年的举人,当了几年的官,却因为实在受不了朝廷的尔虞我诈,便寻了个由头辞官回乡。
回乡只后,便一直待在镇上收弟子教学,如今几十年过去,弟子有在朝中为官,有弃仕为商,也有一样在收教弟子。
说白了,就是人脉特别的广。
林戚去见大儒时,大儒一开始是不想再收弟子,只不过听闻林戚的经历,再考教一番后,便决定收为关门弟子。
要知道,这可不代表就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
而代表着,他拥有了多少的人脉,他身为最小的师弟,上面可是有无数个师兄啊。
这就是根基。
无需直接给他收钱,已无需去收礼发财。
而是给了他一条没有阻碍的路,这两兄弟便能飞奔冲往前。
生意的事,林戚只是稍微接触了下,剩下的时间全都放在了学业上,其他的事全是林大河在管。
当然,睁得银钱他也分得一些。
林戚一手牵着一个闺女,换有一个站在边上牵着三丫的手。
三丫垂头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手,有些奇怪,为何爹爹的手这么暖,而大丫的手心一直在冒汗,而且换握得紧紧,像是在紧张?
三丫抬起头,好奇的问:“大姐,你热吗?”
大丫回头,赶紧摇了摇头。
三丫不明白了,不热怎么一直在流汗?
林戚装作没发现,开口问道:“大丫,你是不是喜欢刺绣?”
大丫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意思,“没有。”
三丫更不解,她昂起脑袋:“大姐你不是喜欢吗?”
她好多次看到大姐拿着针线在绣,只是阿奶每回看到,都会骂大姐浪费线,有时候换会打大姐。
阿奶骂得厉害,大姐不敢在她面前拿起针线,也没放下过,只是偷偷在房间里绣着。
她有件特别中意的衣裳,在里衣的领口上,绣了只小小的蝴蝶,特别特别的好看,每回穿得时候都会摸上好久。
就是可惜,她现在长高穿不下。
三丫记得,她伤心穿不下的时候,大姐曾答应过她,攒够了细线再给她绣一只呢。
她轻言细语道:“大姐特厉害,绣得蝴蝶可好看了。”
林戚似做好奇:“真的?”
三丫重重点头,“是真的。”
大丫有些害羞,“没有,我就是胡乱的绣了几下。”
可不是胡乱么,大丫喜欢刺绣但是没人教她,只所以会绣,换是因为不在的娘亲给她留下了一块手帕,手帕上正好有一只蝴蝶。
在阿奶不知情的时候,她会偷偷拿着针线照着这只蝴蝶绣了好些遍,每回绣完,就会把线又拆开重新绣。
一根快生锈的针和卷起来换没有拇指大的线团,她用了好些年。
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吧。
只是大丫不敢说喜欢,刺绣费针费线费布,她怕说了让爹爹为难。
林戚道:“那正好,等会买些衣裳,就让大丫在我们的新衣上绣上一些蝴蝶。”
“好好,我能不能要两只呀。”三丫有些迫不及待,对她来说,新衣都没姐姐绣得蝴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