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恢复意识后,回想起刚才自己做的事,羞愧的一下便从东方岭身上蹦了起来。
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怎么可以去亲他?
还是她自己主动去亲的他!!!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很轻浮?
他一定这么想的!QAQ
冯岁岁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难道她要说自己不是故意轻薄他的?
东方岭怀中一空,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抿唇,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吵闹的声音。
冯岁岁也听到了这声音。
两人同时抬起目光朝不远处望去。
入眼的是一个长相清秀阳刚的男子,他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裳,一双草鞋漏了三四个洞,看起来与这奢华大气的公主府完全格格不入。
“公主,求您绕了草民!草民家有妻小,您却这般不管不顾的将草民掠来,是否太过蛮横无道?!”他气的有些急了,不管不顾的哀求道。
冯岁岁一惊,她以为长公主回房休息了,却没想到原来长公主竟然来了这里。
好险!
若是刚才她冒然去砸晕小五,就她这幅软弱无力的身子,就算她纠缠之后制服了小五。万一小五叫喊,引来了长公主,那她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她悄然的对东方岭小声道:“谢谢你。”
东方岭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她附在自己耳畔边说话,暖暖的热气从她唇里吐出,绕在他耳边打了个颤,惹得他心里痒痒的。
他侧过脸,长臂一伸,将手臂环在她的腰上一紧,她便毫无抵抗的被他拉到了身前。
冯岁岁被他这举动差点吓出声,蹙眉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东方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平静的道:“卿卿不是要谢本王?那便以身相许吧。”
冯岁岁一下子脸蛋就红成了猴屁股,结巴道:“你......你开什么玩笑?放开......放开我!”
东方岭闻着近在眼前的奶香味,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他缓缓的闭上眼,轻轻的靠在了她的小腹上。
“别动。让本王靠一靠。”
许是刚才做过心虚事,冯岁岁没再挣扎。
亲都亲过了,让他靠一会也不会死。
她收敛了心思,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与那个一副文人模样的男子身上。
长公主皱着眉,不解道:“本宫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为何非要回去过那苦日子?”
男子苦笑道:“您要找的,不过是个替身。您府中已经有了许多影子,又何苦寻我......何苦非要逼迫一个不情愿的人。”
冯岁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刚才竟然从这男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心酸和无奈。
是因为被长公主逼迫进公主府,才会无奈?
那心酸又从何而来?
长公主脾气不好,却对他再三隐忍,她垂下头低声下气道:“你与他长得太像......像到让本宫分辨不出真假。”
男子看向她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真真假假,都依然是过往。请公主放过自己,也放过......”
“我。”他别过头。
长公主的眼圈,微微的红了,她似是疯癫的与他对话,又似是在悲恸的喃喃自语。
“放过?我已经放过他一次,可是却从未有人放过我。”
她痛苦的捂住脸颊,连自称都忘了说。
男子听闻这话,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才稍稍平静。
“公主,请您放了草民。草民久久不归家,妻儿会担忧。”
长公主抬起头,眼睛里是无尽的恨意。
“本宫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若是不乖乖听从本宫的话,本宫便差人杀了你全家。”
男子似乎是有些无奈:“您这又是何苦?就算您得到了草民的身体,也得不到草民的心。”
冯岁岁被这糟糕的对话雷的里焦外嫩,这种对话不是狗血玛丽苏言情剧里才会出现的吗?
下一句不会是......
“本宫要你的心有何用?有你的身体便足够了。”
果然......
冯岁岁捂着脸,尴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瞥了一眼男子,将他的长相默默的记了下来。
根据长公主的话来看,这男子定然不会是普通人。他长得与宋元极其相似,看他复杂的眼神,说不准和宋元有什么牵扯。
许是长公主的话太震慑人心,男子不说话了,整个府里都变得安静了许多。
然后,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从屋子里传来。
冯岁岁抽了抽嘴角,光顾着看长公主,差点把小五给忘了。
小五倒是体贴的很,自己把长公主引过去,倒省得她再跑回去喊人了。
许是因为小五的叫声太响亮,有来后院更衣或是上茅房小解的女眷听到,都好奇的三两个成一团,结伴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冯岁岁透过山洞,看着不断闻声而来的名门闺秀,陆续的进了那个屋子,而后便响起了吸气声和议论声。
长公主似乎也被这叫声吸引住了,皱着眉命下人将男子送回院子里,自顾自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小五醒来的时候,还未睁开眼,便感觉到身下和脑袋皆是一阵刺痛,凉飕飕的风吹过她的身子,她打了个哆嗦,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她迷茫的睁开眼一看,差点没再昏过去。
这长相丑陋粗鄙的老汉是谁?
他为何在自己身子上?
老汉见她醒过来,咧开猩红的大嘴,露出一口令人窒息的大黄牙,疯疯癫癫的哈哈大笑着:“美人......哈哈......美人醒了?”
看着他嘴唇边的白色沫子,张开的牙齿上是参差不齐的黄色和黑色,细细的看,还能看到他齿间的蛀虫从牙洞里爬出来。
“啊——”小五再也忍不住了。
尖叫了没多久,她渐渐清醒的意识,让她明白,自己被陷害了!
她一把推开身上动作着的癞皮老汉,蹡蹡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寻找着冯岁岁。
她顾不上自己被撕成碎片不着褴褛的衣物,双手抱在头顶,竭尽疯狂的在屋子里寻找。
她找了许久,最终却发现,屋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红水,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小五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
就在刚才,春宴上还有前来与她搭话的官家子弟,两人相谈甚欢,他还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了她,说不日便会前往国公府提亲。
她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
有人打开了屋子,阳光透过门缝打了进来,照在她一身青紫的肌肤上,她却丝毫不觉得温暖,只觉得浑身冰凉。
议论,谩骂,讥讽......
那些富家小姐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条不知廉耻的狗。
不,恐怕在她们眼里,她连一只狗也比不上。
长公主进了屋子,她皱着眉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味道,再一看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国公府五小姐,一下子她什么都懂了。
“你倒是胆子大,敢到本宫的公主府上偷男人。”长公主看着她的神情,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口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波澜。
听见长公主的声音,小五的眼珠子动了动,似乎是活了过来一样,她猛地扑倒长公主的脚下,凄惨的哭喊道:“长公主,您要为我做主啊!”
长公主嫌弃的将她一脚踢开,厌恶道:“你们姐妹两人在本宫的府中如此造次,不知镇国公是怎么管教的你们......”
“哦!本宫倒是忘了。镇国公夫人仙逝已久,现在管家的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妾。”她嗤笑一声,缓缓道:“难怪教出两个如此不知廉耻的东西!”
一旁的小姐们,听见长公主训斥小五,皆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甚至纷纷低语着讥笑小五。
小五捂着耳朵,拼命的摇着头:“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长公主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冤枉?那你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了你?”
小五见她肯听自己说话,跪坐在地上,四处寻望着:“是冯岁岁!是她要害我!躺在这里的不该是我......求长公主为我做主!”
长公主闻言,瞄了一眼里头疯疯癫癫已经被侍卫制服住的污面癞头老汉,心中生出了一丝疑虑。
就算面前的狼狈的女子再饥渴难耐,也不至于找个如此丑陋的东西来公主府偷人。
尤其是今日春宴,外头的官家子弟,富家公子多的是,哪怕她勾搭上一个,就算嫁过去做妾,也比跟着这癞皮汉强。
虽然她对于这女子的死活毫不关心,但若是有人心怀鬼胎想在她这公主府干些腌臜见不得人的事,她定是不可能姑息纵容的。
想一想这女子若是真的没有偷人,那区区一个癞皮汉都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府邸,明目张胆的毁了人家的清白,这不是给她脸上抹黑?!
这样一想,长公主决定将冯岁岁找来对质,哪怕她对冯岁岁有些欣赏,也万不可能放纵冯岁岁在她的公主府,行此等丧心病狂的事。
正在长公主准备命人去寻冯岁岁时,冯岁岁一瘸一拐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跟着她一同来的,还有被侍卫推着的东方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