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她轻声喃喃。
刚一说完,她便愣住了。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冯岁岁抓狂的想给自己来两耳光清醒一下,接触到他投来的目光,她羞愧的垂下脸,将脑袋窝进了他的胸膛。
东方岭第一次没有顺势调侃她,而是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吃了什么?”
冯岁岁闻言,努力的回想着,谁知脑子里像是浆糊一般,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葡萄......水......琉璃盏?”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在想到小五让红水递过来的琉璃盏时,犹豫了。
难道是那只琉璃盏有问题?
但她并没有喝里头的东西,只是把嘴放在杯沿上装装样子......
除非小五在琉璃盏上下了药。
冯岁岁差点哭出声来,早知道小五这么损,她碰都不碰一下那琉璃盏,果然是不能小看敌人啊QAQ
“她给你下了药?”东方岭见她那神情,叹了口气问道。
冯岁岁无助的点了点头,浑身无力道:“王爷,你放开我,赶紧走吧。”
“本王走了,你该如何?”他淡淡问道。
冯岁岁推开他,站了起来,一只手臂扶着柱子,另一只手从发间拔下一根钗子,毫不犹豫的撩开衣袖,朝着自己手臂上狠狠的划去。
血液争先夺后的从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冒了出来,手臂上的刺痛感,使她清醒了许多。
“你这是做什么?”东方岭完全没想到她会自残,一股淡淡的怒意从心底肆意的窜了上来。
“王爷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做,麻烦王爷移步。”她抬头望了一眼太阳,时间差不多了,小五快要来了。
东方岭冷着脸,从身上取出干净的锦绸帕子,动作轻柔的将帕子覆在了她的伤口上,一手从自己洁白的亵衣上撕下一块长条,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本王带你去医馆。”他不容置喙道。
冯岁岁颇为无奈,她刚从疼痛中找回一点意识,只盼着东方岭快走,这样她也好继续自己的计划。
今日若是不将小五铲除,日后必留祸患。她哪怕是自残保持神智,也要让小五再无翻身的可能。
“王爷,算我求您。”她喘息两声,斜斜的靠在柱子上,无力的哀求。
东方岭沉默了,顿了许久,他才开口:“你想杀她,不用自己动手,本王可以帮你。”
冯岁岁脑子晕的不行,完全没有想到他如何会知晓自己想要杀了小五。
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不,我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若是那么容易便让她死了,那就便宜她了。”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心中的意念却坚定不移。
她平生最恨别人如此陷害,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她曾凭靠着夺目的容貌一举从十八线的炮灰,跃身成了三线明星。在接手了一个大IP制作后,她的演技博得了大众的一致好评,电影播出后,她顺理成章的被大家封为了国民清纯女神。
就在她红的发紫的时候,她的死对头按奈不住了。
死对头收买了她的助理,给她喂了安眠药后,准备了人手将她脱光拍了许多照片。这样还不够,那人还想强迫她,幸亏助手给她下的药不多,她及时醒了过来,用电击棒将那人电晕,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即便如此,死对头还是将照片曝光到了网上,当初爱慕她的人,追求她的人,支持她的人,鼓励她的人,全都弃她而去。即使经纪公司想尽办法把照片全都清理了,这也已经成了她终身的耻辱和魇魔。
很长一段时间,网上到处都弥漫着对她的谩骂,她当初被捧得有多高,后来就摔得有多惨。她几乎被打击到抑郁,连出门都不敢出,手机电脑一律都不敢碰,每天都窝在家里傻傻的发呆。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看心理医生治疗,又用了三年的时间复出重回巅峰,那个死对头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没人知道,这永远都是她心中的一道疤,一道坎。
所以在看到这本书里,这个同名同姓的女配遭到类似的陷害的时候,她只想锤爆作者的狗头。
想到这里,她强硬了态度:“谢过王爷的关心,您还是走吧。”
东方岭墨色的眸子似是个黑洞,看了她好一会,才缓缓的转动了轮椅。
见他肯走,冯岁岁松了口气。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冯岁岁使劲按压着伤口,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拿钗子划胳膊,这里又打不了破伤风的针,万一得了破伤风,那她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她叹了口气,见不远处有了动静,她仓皇的躲藏在了假山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靠近屋子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抱怨起来。
“红水这死丫头去哪了?让她好好守着,竟然敢偷懒!”
冯岁岁眯了眯眼睛。
是小五来了。
她也不知道小五是怎么想的,小五大可以带着一两名女眷一同过来,这样她也没机会对小五下手。
偏偏小五疑心重,非要自己确定好了,再去引来众人。
小五单独一个人,她就好下手了许多,这不是给她送人头吗?
她透过假山的小洞,看见小五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大概是癞皮老汉将红水转移到了床榻上,小五看不清楚里头的女子,只看到一片白花花,她嘟囔道:“怎么还没完事?这药可真是够劲。”
小五收回目光,嘿嘿笑了两声:“这老汉我下了三份的剂量,想必一时半会还搞不完,我便让你多多享受一会,也算是我这个妹妹给姐姐尽些孝心。”
说罢,她又得意的笑弯了眼睛:“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没喝银水露就没事,我可是把药下在了玻璃盏上了,真是个傻的!”
听到证实,冯岁岁的胸脯气的来回起伏。
果然,小五就是把药下在了琉璃盏上。
她用手按压着伤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清醒了许多,冯岁岁从假山后捡了一块石头,刚要出去,便看到刚才还大笑的小五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疑惑的往后一看,是东方岭推轮椅的那个侍卫。
他把小五直接劈晕了。
冯岁岁:“......”
白枫将门打开,顺手将小五如同扔死狗一般扔了进去,而后将门关上,对着里头喊了一声:“小姐说把这个女人一块赏给你了,好好干。”
冯岁岁:“......”
这大哥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是他将自己要做的事做完了,冯岁岁心头的石头缓缓落了下去,手上的石头也应声掉落。
她嘴角挂了一抹笑,身子一颤,控住不住的向后倒去。
冯岁岁对于自己要摔倒的事情,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畔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这次是卿卿自愿到本王的怀里来的。”东方岭眼中是一抹温色,他的大手轻轻的抚在了她羞红的脸侧。
他将她额前的一抹碎发挽到了她的耳畔后,指腹温柔的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摩挲。
冯岁岁迷离了双眼,微微不解:“为什么帮我?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东方岭的俊脸渐渐靠近她的脸颊,他看不清颜色的眸子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侧投下一抹阴影。
“因为你是......”
我的女人。
没有来得及说出言语,被她粉嫩甜美的唇堵上。
冯岁岁一只手臂勾下他白皙的颈子,逼得他屈了身,她含糊不清的看了一眼他清冷的眸子,原来他的薄唇也是冰凉的。
她轻轻的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看他的眸子逐渐染上一抹淡淡的迷乱。他愣了许久,才笨拙的回应她。
两人在骄阳下,不疾不徐的亲吻着,微风拂过面颊,吹动了两人的发丝,根根分明的青丝缠在了一起,难分难舍。
许久后,冯岁岁痛苦的推开了他。
好难受。
浑身都火热的燃烧着。
身体像是火炉,脑子似乎搅在一起了,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冯岁岁痛苦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煎熬的像是一只离开了河水的鱼儿。
东方岭摸了摸她的青丝,微微有些心疼,道:“本王带你去看郎中。”
冯岁岁迷离间,又在伤口上狠狠的按了一把,她忍着双重的痛苦,缓缓摇头:“不,我要亲眼看到她被惩罚。”
东方岭见她坚持,从身上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子,将里头一颗圆润光泽的白色丹药取了出来,放在她的手心里。
“这是解百毒的丹药,许对不了你的症,却能缓解些你的痛楚。”
冯岁岁想也不想的就将药丸吞了下去,惹得东方岭有些失笑。
“你便不怕本王害你?”东方岭笑着。
冯岁岁迷糊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害我?大不了就是给你一条小命,十八年后老娘又是一条好汉。”
东方岭无奈的看着她,将她往自己的胸口又按了按,都糊涂成这样了,口气倒是不小。
吞下那丹药后,冯岁岁身上灼热的焦躁感消失了大半,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