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看她拖拖着屁股不想走,手背冲着老鸨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别啰嗦,就是走一趟的事儿,你要真惹着爷不高兴了,能不能活到天亮我可不敢保证。”
老鸨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敢问,爷是什么来头呀?”
她冲那些小厮甩着眼神,意思是曾墨若是来头不大,赶紧找人来。
老鸨的后头也是有位爷的。
星辰不耐烦地报出来,“王爷义子。”
一听这四个字,老鸨白眼珠子一翻人就要往地上出溜,星辰伸出胳膊架住,像架死狗一样往外拖。
爷让她去,她非去不可。
林冰琴乘坐马车出来,又乘坐马车回去,到和轩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彩叶欲搬水让她洗澡,林冰琴拒绝了,“傍晚已经洗了一次,刚才出去也没出什么汗,给我打盆水来,我洗洗脸顺便擦拭下便可。你回屋休息吧。”
不打算让她侍候了。
彩叶端来了两盆水,一盆洗脸,一盆洗脚,端进来后,人没走,一直在旁边候着。
林冰琴歪头瞪她:“怎么还不走?”
彩叶咬着唇角,“夫人不痛快,我要陪着夫人。”
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是想。
林冰琴有些好笑地问:“说说看,我怎么就不痛快了?”
她把巾子浸到水里打湿,敷到脸上,轻柔地擦了擦。
彩叶在一旁递上新的巾帕,“爷去风月楼找姑娘,夫人不高兴找了去。没让爷回来,还花钱让爷继续玩姑娘。夫人肯定是伤心才会如此做。”
林冰琴扑哧笑出了声,把擦完脸的巾帕扔到盆里,“你这小丫头,净能瞎猜。”
她用巾帕拭了拭脖子和手腕处,然后坐到床边,脱下绣鞋和袜子,将嫩白的脚丫放到木盆里,舒舒服服地洗起了脚。
林冰琴表情看着舒服,可落到彩叶眼里那就是强装笑颜,她心里抹了把泪,小心在旁边候着。
和轩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被热气氲得舒服不已的林冰琴陡然瞪大了眼睛,问道:“彩叶,你没闩门?”
彩叶:“还没。”
话音刚落,曾墨已经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当看到林冰琴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洗脚时,及时往外头喝斥了一声,“星辰不许进来。”
刚走到门口的星辰堪堪止了步子,把老鸨胖硕的身子往前一提,“进去吧。”
老鸨听说曾墨是王爷义子,吓得浑身跟抖筛糠似地抖了一路。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是王爷义子,芝姑娘就是被累死了,她也不应该管他要赔偿。
那哪是要赔偿,那是去送命的。
老鸨身后的爷没有曾墨威武,老鸨自认倒霉,今晚能不能过去,全看天意了。
老鸨双腿发软地迈进屋子,抬头瞧见林冰琴,扑通就跪下了。
曾墨说过,夫人高兴了,他就高兴了。老鸨的任务就是来赔罪的。
林冰琴本来被热水泡得浑身舒畅,乍一看曾墨回来了,不光他回来了,还给带回来了个老鸨。心情忽然就翻了天。
她坐在床沿,瞧了眼曾墨:“怎么回来了?”
她钱都花出去了,他不好好享受,怎么还领回家了?
曾墨大步往前,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想了想,单膝跪在了木盆旁边,眼睛盯着热水里那两只嫩白的脚,低声道:“我错了。”
动辙就下跪道歉,林冰琴眨了眨眼睛,“爷何错之有?”
曾墨垂着头,可能不知道话从哪里起头。
身后的老鸨赶紧说道:“夫人,您错怪爷了,爷到风月楼不是去消遣,是去抓人。爷找了芝姑娘过去,一直在听芝姑娘讲事情,未曾近过芝姑娘的身。芝姑娘讲了太久的话,口干舌燥,晕了过去。”
老鸨开始搜摸自己身上,搜摸半天找出一张银票,双手捧着往前一送:“夫人,既然是误会了爷,那银两的事情我就不能收了,全还给夫人。还请夫人大人大谅,不跟小的计较。”
林冰琴心里那个堵呀,曾墨回来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他怎么就把老鸨给堂而皇之地带回了家。老鸨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一进屋子,满屋子都是泛着骚气的香味。
林冰琴冲彩叶丢了个眼神,“接下银两,送老人家出去吧。”
她怕老鸨在这屋里待得太久,自己被熏晕了。
彩叶接过银票,“请回吧。”
老鸨不敢置信地瞅眼林冰琴再看向曾墨,可怜巴巴地问道:“爷,您看?”
她是跟着他来的,他发话,她才敢走。
曾墨头也没回,“夫人让你走,你就走吧。”
“好嘞,谢谢夫人,谢谢爷。”老鸨一咕噜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跑。生怕跑晚了,眼前这两人又改了主意。
彩叶退出去的同时,贴心将内屋和院子里的大门都给关好了。
和轩这座宅院里,就只有曾墨夫妇二人了。
林冰琴两只手摁在床沿,双脚还浸在盆子里,水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往下降。感觉还有温度,但已经不是让身体舒服的度了。
曾墨还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进屋前,刀剑已经卸下了。脑袋始终低垂着,从林冰琴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长长的黑睫,间或眨动一下。
他靴子上蒙了灰尘,这一天应该是忙碌而辛苦的。
林冰琴双脚在盆里轻轻动了动,静止的水面马上荡起了波纹,她说道:“我洗好了。”身子往后退了下,双脚离开木盆,同时右手去拿床沿擦脚的巾子。
曾墨就跟突然接收到指令一般,身子猛地起来,左手抢先一步抓起巾子,屁股接着挨到床边坐着,右手则抚上了林冰琴的两只脚踝,准确无误地将之落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帮你擦吧。”他说道。
他把擦脚的巾子蒙到她的脚上,轻柔地帮她擦拭。
一边擦一边解释,“我去风月楼,既不是你以为的寻欢作乐,也不是老鸨以为的办案,我的确没近芝姑娘的身,而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你不喜欢我去,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林冰琴:“谁说我不喜欢你去了?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愿意出银两帮你找姑娘?那银两可是我的私房钱。”
曾墨帮她擦好了脚,巾子扔到地上,但两只手还是像铁钳一样握着她的脚踝。
林冰琴尝试着蹬了两下,他箍得太紧,她蹬不动。
她瞪着他,他瞪着她。
“真愿意我去风月楼?”他问。
林冰琴目光毫不闪躲,回答道:“愿意。”
曾墨眉头皱了皱,“可是,我不愿意。”
第45章
曾墨看向林冰琴的眸色渐渐产生了变化,变得愈来愈深,愈来愈浓。
林冰琴垂下头,轻轻挣了挣自己的脚,“睡觉吧。”
男人握着她的脚以及看她的眼神,都在传递一个信号,他想要她。
林冰琴心底是半丝欲望也没有的。
去了风月楼那处地方,见识到了那里浓烈的脂粉味,她胃里翻滚着一股子厌恶的情绪,很想把曾墨给踢得远远的。
哪怕是现在,她隐约也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香味,那是在风月楼里待得久了,吸附在身上的。
第一次已经同意了,以后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曾墨依旧握着她的脚踝,没有松的意思。
她的脚踝真细啊,他一只手便握了过来。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一下,又一下。
不疾不缓,像按摩,又像逗弄。
林冰琴不喜欢他遛猫逗狗式的行为,低声道:“冷。”
□□的脚踝的确有一丝丝冷意。
曾墨:“冷?”
林冰琴点了下头。
“哦,是我粗心了。”曾墨马上撩起被子,帮她盖上了脚踝,但右手依旧抓着,好像她脚踝上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东西一样。
林冰琴不喜欢他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自己,光打量,不吃,似乎在考虑用一种什么样的吃法。
她轻声问:“要沐浴吗?”
曾墨摇头:“不必了。”
林冰琴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身上的味道……”
她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庸俗不堪的脂粉味,她闻着难受。
曾墨猛地反应过来,他松了她,抬起胳膊凑近自己的鼻端,紧着鼻头仔细闻了闻,果然是浓重的、俗不可耐的脂粉味。
他嗖地站了起来,“我去沐浴。”
星辰和彩叶已经回去休息了,曾墨一个人到了院子,哗哗几盆水下去,一会儿便湿着身子裹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走了进来。
着急沐浴,他没找换洗的衣服,随意在外面的晾衣绳上抓了件。
进来后,他径直走到床边,对倚在床头的林冰琴说道:“你闻闻,还有难闻的味道吗?”
林冰琴象征性地嗅了两下,“没有了。”
“真没有了?”
“嗯,没有了。”
曾墨披着宽松的袍子,左手抓住腰间合拢的位置,隐约挡住下半身,上半身则胸膛半露,只遮未遮。他弯腰让林冰琴嗅闻的时候,林冰琴能从敞开的领口看到他结实虬结的肌肉纹理。
林冰琴说完,曾墨还弯腰站在那里,她好奇地瞟了他一眼,“已经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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