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还余着对方的一段香。
看着看着，谢惊澜的眸色渐深，须臾，他长叹出一口气。
唉。
只怪自己当初作的死，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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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妩就这么回来了，继续在承恩侯府住下。
两人均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缺失的那段过往，好像那段分别的时间并不存在，一切仍能同以前一样。
但总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
比如曾经是楚妩围着谢惊澜转，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完全换过来了。
【狗男人，总算开窍了！】雪团子哼哼唧唧。
楚妩都默默的接受，但谢惊澜想进一步的时候，她又不动神色得拉开距离，倒不是说婊……
好吧，是有点婊。
先前她追谢惊澜追得那么辛苦，现在这人好不容易顿悟了，怎么都得折腾回来吧？
而且姿态端着一点，过程艰难一点，才能叫对方更知晓什么叫“珍惜”！
想必谢惊澜也是知晓这点了，不过毫无怨言，又或者说，不敢有怨言。
谢惊澜不折腾楚妩，可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从茶楼回来的第二天，莫清源早晨例行去跟母亲请安的时候就被尚书夫人叫住了。
“源儿，你也该娶妻了。”
“……”
“你瞧瞧咱那边的承恩侯府，那谢惊澜还比你小几岁了，还不是娶了媳妇，你这般条件，不应当还单着。”
“……”
时间卡得那么巧，莫清源立即想到背后究竟是谁在作祟，一时无言，又觉得有些搞笑。
莫清源如今都二十五了，还孤身一人，自不是本身有问题。
他曾经有个未婚妻，奈何未婚妻身子不太好，都没有熬到大婚的日子便先去了，莫清源为其守了一年。
然后便是五年前那场仗，他追随的大皇子去了，而后三皇子冒尖，他的地位也从此一落千丈，这卡在上面不上不下的，婚姻也愁了起来。
不知不觉便耽误了好些年岁，也将莫清源生生拖到了二十五。
平日里除了女儿的身子，莫夫人没少为这两人的婚事发愁，现在好不容易妹妹身子好了，便也轮到他了。
这次的莫夫人明显是铁了心了，拿着一本不知从哪弄来的花名册在那边翻翻看看，他的妹妹这段时间被调养的不错，已经能出来自由走动了，这会也凑在莫夫人身边搭话两句。
莫清源身为君子，不好听这些，便称要出门透气，莫伊婉见了，便也寻了个由头出来。
“哥，母亲说了那么多女子，你究竟中意哪一个啊？”莫伊婉在外都是纤弱温婉大小姐模样，只有在亲哥面前会露出几分娇俏。
“我与她们并无接触，又如何谈得上中意？”莫清源苦笑，“对了，母亲那册子是如何来的？”
莫伊婉回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莫清源按了按脑袋，有点头疼。
果然啊。
莫伊婉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娇俏的女声变得有几分神秘，“哥，你老实跟我说，对那位……你是否动过心思。”
那位……
莫清源恍惚了一下。
在尚书府的这段日子，楚妩主要是为了给妹妹治疗，平时就住在妹妹身边的院子，莫清源偶尔会去瞧瞧妹妹的身子，实际上跟楚妩相见的次数也不多。
可从那天她站在自己面前说“我可以治好你妹妹”开始，莫清源便知晓，楚妩真正的性格跟她伪装的截然不同。
那般恣意明媚，手段非凡且不顾世俗眼光的女子啊……
莫清源的父母虽也宽厚，但到底是出自书香门第，言行里总带了几分文人气，若是将她拘在这屋内……
莫清源心下摇头。
他亦清楚自己的性格，那几分恍惚很快便散了，不觉可惜，甚至又豁然开朗的意境。
莫清源吐字清晰：“她是谢惊澜的夫人。”
第802章 侯爷病且残（62）
他始终唤她为“夫人”。
夫人夫人，她是谢惊澜的妻子。
也只有在那人身边，她才能永远这般自在自得。
“还好还好……”
这个回答叫莫伊婉长长舒了口气。
莫清源清楚，他这个妹妹看起来柔柔弱弱，在外头是矜贵骄傲的高门小姐，骨子里却带着一种坚韧坚持，否则也不会同这孱弱的身子斗争至今。
不过，在外面都是端着，也只有在家人的面前才会透出几分活泼劲。
莫清源不由好笑，逗她，“如此怕他，难不成你也信了外头那些话？”
莫伊婉瞪他一眼，“我是担心你走岔路！”
莫清源笑，不染丝毫烟尘。
“我是说真的。”莫伊婉捧着自己的脸，神色认真道，“毕竟像楚姐姐这般美丽又能干的女子，我若是个男子，定也日日想着能将她娶回家。”
“可惜，娶不得。”
“其实嫁也可以，被大美人放在掌心宠爱……唉，都怪我跟大美人都生错了性别，可恨！”
莫清源看得有趣，毕竟妹妹生了虽然病弱，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很少见她对某个女子评价这般高。
“你就那么喜欢她？”
“当然！”
“但我见你对楚曦月都是不加于色的……”
听到这个名字，莫伊婉的笑脸上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别在我面前提这人，假得很。”
“一天到晚一副假仙模样，实际上心底的算计比谁都深，若她真的敢作敢当我还要说一句钦佩，偏偏……脑子全长偏到心眼里去了，只会利用旁人。”
身为京城双姝，莫伊婉的名气完全不如楚曦月，但她实际上根本不屑跟对方相提并论。
谁好谁坏，有何图谋，她往往一眼就能看穿，便更觉得没意思。
也有身子不好的原因，此后宴会也极少参加，渐渐的，京城里她的名头也逐渐淡了下去，才有楚曦月独霸的局面。
殊不知，乃是对方有意为之？
“一想到大美人跟那个假仙居然是姐妹……还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就叫各随各样吧，幸好大美人早年不是在丞相府长大的。”
此地没有外人在场，莫伊婉的嘴可毒得很。
莫清源听得有趣，也笑。
下一秒，莫伊婉转过头来，紧紧的盯着他，“等会，你刚刚故意提到楚曦月，你该不是喜欢她吧？”
小仙女一秒爆炸，脸蛋不再是苍白的，因气恼显得白里透红，煞是可爱。
“不行，你将来娶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莫清源无奈的叹口气，揉揉小姑娘的脑袋，“你这脑袋看着挺聪明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她如今可是陛下的妃子。”
莫伊婉细细观他神色，确认不是撒谎，这才放过，“反正未来嫂嫂，我和母亲会替你把关的。”
然后，脑袋又被敲了。
外界的种种传闻莫伊婉也不尽信。
早年，她也曾见过过去的谢惊澜几面。
怎么说呢，那时候的谢惊澜还没经过这些磋磨，不经世事，是个极其出众且张扬的人。
那时候莫伊婉便觉得他太好看了些，更胜女子，落在外头都是招蜂引蝶的，不安分，易惹麻烦，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却也觉得其人并不坏。
如今见到楚姐姐这种大美人，若两人站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比那个假仙相配多了。
只不过，莫伊婉亦知晓谢惊澜骨子里的霸道，补了句，“希望这趟回去，那谢惊澜不要折腾楚姐姐呀~”
莫清源也顿了下，“你的楚姐姐是别人的夫人，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好吧。”莫伊婉扁扁嘴，又道，“都这样了，谢惊澜仍能娶到楚姐姐这般好女子，真是好福气。”
莫清源想起谢惊澜种种的经历，沉声，“那也是他应得的。”
谢惊澜只比他小三岁，这世道给予他的绝望和苦难太多，亦是该给予他些许救赎了。
不曾想，说完他又被自家妹妹白了一眼，“我是说，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妻呢？人谢惊澜把花名册都送过来了，就是让你早点定下来，不要去打扰他们夫妻两甜蜜蜜。”
莫伊婉悠悠道，“当碍事精，是要遭雷劈的！”
莫清源：“……”
“不若让母亲先将你嫁出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莫伊婉：“……”
“你不许揶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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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皇宫。
楚曦月维持着屈身行礼的动作，端庄娴雅，翩然若仙，只是顶着前方的视线，心底免不得有几分不安紧张。
她既生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自然不可能没有眼线。
听闻昨日谢惊澜归来述职，匆匆离去后，皇帝发了好一通的脾气，将自己书房里的东西全砸了。
想到之前谢惊澜连胜时，皇帝每晚每晚施加在自己身心上的诸多折磨，楚曦月又痛又恨，而近日他又传自己来……
维持一个动作许久，直到楚曦月的双腿都有些酸了，皇帝人仍不曾叫她起身。
这无疑是屈辱的，跟曾经高高在上恍若仙子的楚曦月完全不符，可如果半年，她的骄傲已被这后宫的残酷磋磨了大半，竟也逐渐适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