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若是旁人便也罢了,偏偏是皇帝的宠妃,这样一个一女侍二夫,侍候的还是父子二人的女人,浸猪笼都不为过,有什么资格为皇家生下子嗣,平白污了皇家的血脉!
当然,荣国公也不会蠢到非得当着楚宽的面杀了苏氏,他收了剑,转身就走,“既然太子舍不得,那臣就将此事禀报皇上,让皇上定夺!”
你说天家之子不能随意处死,那让一国之君来处置吧!
楚宽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拔腿就要去追,刚追了两步,见荣国公停了下来,他心头一松,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抬头一看,却看到了站在院子外的母后。
他刚松下来的心又紧绷起来,母后怎么也来了?
苏雨柔看到李后,一颗心沉了下去,李后是最想她死的人,今日怕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荣国公收了剑,抱拳行礼,“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国公爷免礼。”李后走进来,扶住了荣国公。
荣国公疏远的退开,“老臣不敢。”
李后察觉到荣国公的疏远心头一沉,看向楚宽的
眼睛便多了几分锐利,扫向苏雨柔时更是如同一把把利刃飞出,要将苏雨柔给万剑穿身。
“母后,您怎么来了?”楚宽硬着头皮走向前。
李后怒极,扬手就是一把巴掌过去,“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巴掌打懵了楚宽,也惊到了荣国公。
太子虽是李后的儿子,但也是一国储君,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也不能伤之分毫,李后这一巴掌下去,楚宽半边脸都红肿起来,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劲。
荣国公心中的怒火随着楚宽的脸肿起来消散了些。
李后看了眼儿子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有些心疼,但也不得不硬起心肠斥骂,“你竟然背着本宫藏着苏氏,还和苏氏珠胎暗结,更让苏氏这个毒妇暗害了太子妃的孩子,暗害了太子妃,你怎的如此愚蠢,被一个女人蒙蔽,闯下如此大祸?”
这番话明面上是在斥责楚宽,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和楚宽辩解,楚宽是背着她藏着苏氏的,她先前并不知道苏氏的事情,儿子是被苏氏蒙蔽的,一切都是苏氏的错,与他们母子无关。
楚宽被骂得羞愧万分,也明白母亲一力在护他,温家手握兵权,于他大有用处,要是因此寒了温家的心,会失了温家这一大助力,而且今日若是不稳住荣国公,将此事闹大,他们母子绝没有好下场。
李后那一巴掌没白打,总算将楚宽给打醒了。
他扑通跪在地上,痛心请罪,“母后,儿臣也是一时被她蒙蔽,儿臣顾念恩情,却不想她竟如此毒辣,暗中害人性命,儿臣对不起歆儿,对不起荣国公府!”
苏雨柔看呆了,这母子二人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既然已然知错,母后这有瓶鹤顶红,你让苏氏服下,给荣国公一个交待吧!”李后暗松了口气,儿子总算还没蠢得没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杀了苏氏才能封了荣国公的嘴。
鹤顶红天下第一剧毒,见血封喉。
楚宽颤抖着手接过李后手中的毒药,看向苏雨柔。
苏雨柔猛的惊醒,扑过去求道:“皇后娘娘,我知错了,我只是一念之差这才做了错事,求您看在我腹中有太子骨肉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太子,太子,这是我们的儿子啊,你真的忍心杀死他吗?虎毒不食子啊!”
“休要再拿孩子说事,你与太子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也是皇家的耻辱,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与其让他生下来受尽苦难,不如早死早投个好胎。”李后见儿子动容,一把踹开苏雨柔,怒道。
苏雨柔跌爬在地,肚子传来巨痛,她却顾不得,还要爬向楚宽。
李后让人按住苏雨柔,对楚宽道:“把毒药给她喂下,也好抚慰歆儿母子在天之灵。”
楚宽抖着手,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苏雨柔。
苏雨柔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按着,丝毫动弹不得,她一个劲的摇头,泪如雨下,哀声求道:“殿下,殿下,看在我帮你陷害废太子的份上,留我一命吧,求您了,您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您的恩人吗?毒杀恩人,不是君子所为,殿下!”
荣国公大惊,楚寒太子被废是因为楚宽和苏氏合谋诬陷?难道楚宽和苏氏早就勾搭上了,然后设计害了楚寒,夺得太子之位?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楚宽,染指皇帝女人的人是他,反而倒打一耙陷害仁德的兄长,图谋储君之位,设计让苏氏假死,暗中圈养,珠胎暗结……
太可怕了,这般毫无恻忍之心,他不得不怀疑楚宽娶女儿是不是也是在图谋温家的兵权。
如果兵权到手,温家该是何下场?
细思极恐,荣国公觉得混身战栗。
李后见到荣国公的脸色,心头大惊,忙催促楚宽,“太子,还不赶紧把毒药喂下,还要让她胡言乱语,诋毁你的名声吗?”
太子听到苏雨柔说起陷害楚寒的事也是骇然,在母亲的催促下,狠下心来,将药灌进了苏雨柔的嘴中。
啪的一声,手中的瓶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楚宽的心似被碎片扎住,痛得不行。
两个嬷嬷见苏雨柔咽下了毒药,这才将人松开,鹤顶红是剧毒,一滴就足以致命。
苏雨柔爬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双眼睛瞪得跟银铃一般,死死的看着楚宽,这个男人,为了他的利益,不惜毒杀恩人和孩子,简直畜牲不如,她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了他?
她错了,这几年的深情都错付了,可怜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上,何其无辜。
她到这一刻都不曾想过,温歆母子何其无辜?
9、废太子他称霸天下了9
苏雨柔死了,荣国公为女儿报了仇,在李后和楚宽的劝说下,答应保守楚宽和苏氏的秘密。
他知道,如果他不保守秘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温家。
以李后母子的毒辣,必是要顺者昌逆者亡的。
荣国公回到府中,虽然为女儿报了仇,却并不轻松,反而眉梢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郁色。
他怕温家成为楚宽过河拆桥的那座桥。
只是当天晚上,有一个意外之客拜访过后,他眉梢上的郁色就散尽了。
楚寒回到农庄已是晚上,见云裳正在院子里烧纸钱,像是在祭奠什么人,他轻步向前,“裳儿。”
“殿下回来了。”云裳一改先前的悲痛,起身笑道。
楚寒握住她的手,看见了她眉眼中未散尽的情绪,略一沉吟,柔声问:“在祭奠温氏?”
云裳点点头,叹息一声道:“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虽然后面闹翻了,她不再认我这个姐妹,但她去了,我也总是要送上一送的。”
云家和温家自来有交情,她和温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温歆一直喜欢楚寒,她是知道的,可是温歆不知道的是她也喜欢楚寒。
楚寒那样的男子,温文尔雅,良善仁德,风华绝代,大齐哪个女子不喜欢?
她虽比温歆更早认识楚寒,但也从没想过要与温歆争抢,只把对楚寒的喜欢藏在心里,当作是自己美好的小秘密。
只是一纸诏书,皇帝将她赐婚给了楚寒为正妃,从天而降的婚约砸得她半响没有回神,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不由自己做主的朝代,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当然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她又布满了担忧。
她担忧温歆会多想,会误会她。
最后也证明她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温歆真的想错了她,误会了她,以为是她暗中抢走了她心爱的男子,不管她如何解释她都不信,最后还撕烂了她送给她的手帕,就此断交。
成婚后楚寒对她极好,她过得很幸福,每每遇上温歆,温歆都会毒怨的看她,一副她抢了她心爱之物的痛恨。
后来楚寒出事,颜轻换假扮她随之离京,经过温家时看到温歆站在门口,一脸喜悦,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之色,颜轻换将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心很疼。
原来温歆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她从高处跌落泥层,这样才能让温歆觉得痛快,愉悦,这才是她抢了她东西应有的报应。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皇命不可违,哪怕云家手握重兵,一人之上,她也不能违抗皇命,抗旨不遵。
几个月前,她得知温歆嫁给了楚宽成为了太子妃,她知道温歆一定很得意很高兴,她落败了而温歆却承了她曾经的风光,她不怪温歆,她只是担忧她,毕竟楚宽人品摆在那,不一定会善待温歆,事实也证明她的担忧没错,温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了。
岭南离京城上千里,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好几日后,只能在这里为她尽最后一点心意,不管如何,总归是姐妹一场。
温歆不仁,她不能不义。
“你们倒也真是姐妹,你‘出事’后她也在府中暗中祭奠过你。”楚寒道。
云裳闻言身子晃了晃,眸中就蓄满了泪,“她……”
她还念着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吗?
想到她死得那么惨,她泪如雨下,“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