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废了楚寒后,她就让人暗中在老皇帝的吃食里下药,份量少,让人察觉不出,但老皇帝的身体会日渐衰弱。
不让老皇帝立即死是因为儿子对朝局还未完全掌控,楚寒在朝中威望甚高,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太多了,他虽被废,仍有不少人寄希望于他,盼着他复起。
老皇帝虽然老迈,但威慑仍存,有他压着那些朝臣,儿子再暗中拉拢些朝臣,拉拢不了的再找个由头除掉,慢慢的将局面掌控在手中,只要儿子掌控了朝局,老皇帝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楚宽正要再说点什么动听的话,突然赵常急匆匆进来,先朝李后行了礼,而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惊得站起身来。
“怎么了?”李后见儿子这般神
情,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宽压下惊慌,强颜笑道:“母后,儿臣有些紧急的公务要去处理,就先告退了。”
“去吧,正事要紧,母后这随时都可以来。”李后和蔼道。
楚宽行了礼,带着赵常急步而去。
人一走,李后脸上的和蔼就散去,她吩咐贴身宫女,“依罗,跟去瞧瞧。”
能让一向稳重的儿子露出这般神色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儿子年幼,很多事她都得在旁边帮衬一把,不能让儿子一念之差做出有损名声的事来。
依罗应下,抬步跟了上去。
苏雨柔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新搬的院子里散步,温歆死了,她最强大的敌人没了,她的心情好极了,加上楚宽近日天天来看她,告诉她不会再纳正妃,还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予厚望,她别提多得意。
自温歆找来后,楚宽怕那处已经泄露,就给她换了个住处,这里虽没有先前那里大,但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她并没有什么不满意。
“夫人,喝碗燕窝粥吧。”特意被楚宽找来照顾苏雨柔的丫头小蝶端着碗粥高兴的走过来。
苏雨柔闻着香味也觉得肚子饿了,便往院子里摆着的桌子前坐了。
小蝶将粥放在她面前,然后轻轻给她打着扇,孕妇怕热,自家这位夫人又是甚者,只她打着扇,眼睛却盯着那碗香甜可口的燕窝粥,想到等会就可以吃,不停的咽着口水。
夫人怕吃多了发胖,每次这些补品都吃一小半,剩下的全赏给了她,她并不在意是夫人用过的,夫人可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将来太子要是登基了,夫人妥妥要被封妃的,而且现在夫人怀着孩子,要是生下儿子,封后都极有可能,她一个下等奴婢,能吃到一国之母的口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越想扇得越卖力,小蝶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劲来伺候苏雨柔。
苏雨柔怕热,被风一吹身上的燥热散去,她心情更好,吃着滋补的燕窝粥,觉得好不舒畅。
却在这时,咣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苏雨柔一跳,她猛的抬头看去,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握着剑怒气冲冲的站在外面,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下人。
气势汹汹,
来者不善。
苏雨柔手中的勺子掉落在碗里,站起身步步后退,她认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歆的父亲,荣国公。
他怎么会来了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他来做什么?他拿着剑,是来杀她的吗?难道他知道温歆是被她害死的?
不、不可能的,她做得滴水不漏,荣国公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
荣国公看到院子里的熟悉面孔震惊万分,苏妃!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信上只说女儿是被太子的外室所害,并没有说外室就是苏妃!
苏妃怎么会成了太子的外室?太子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蝶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走向前喝道:“你们是何人,怎能随意闯进别人的屋子?”
荣国公走进去,一把推开了小蝶,看着苏雨柔怒道:“苏妃,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苏雨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承认是她害死了温歆,荣国公老辣,可不像温歆那么好唬弄,一旦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和所做的事,她必死无疑。
荣国公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承认你是苏妃那更好,反正我已经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今日就杀了你为我枉死的女儿报仇!”他说罢,哗的一声拔出宝剑朝苏雨柔刺去。
“剑下留人!”正在这时,楚宽赶到了,他冲进去将苏雨柔护在身后,朝荣国公道:“她已经怀了孤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太子,她可是皇上的苏妃,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荣国公暂且不提女儿的事,光是苏氏的身份就足以让楚宽身败名裂了。
楚宽冷汗直冒,他明明让苏雨柔搬离了原来的住处,这个地方除了他无人得知,荣国公是如何找来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想法子把荣国公稳住,否则事情一旦暴露,他就完了。
“岳父,她曾救过孤一命,孤这样做只是在报恩,还请岳父看在歆儿的份上,替孤保守这个秘密。”
能被当朝太子唤一声岳父,对荣国公来说是莫大的殊荣,可此时,这声越岳父却像刀一般扎在他的胸口。
荣国公怒红了眼,“太子可知道她做了什么?”
楚宽并不知道荣国公来此的真正目的,只以为荣国公是知道苏氏害死温歆孩子的事,于是道:“苏氏一念之差才害了歆儿的孩子,她已经悔过了,而且歆儿也原谅了她……”
“什么?歆儿的孩子也是她害的?”荣国公险些一个踉跄倒地,他用剑撑住身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挥剑就要朝苏雨柔刺去,“我杀了你这个毒妇!”
8、废太子他称霸天下了8
“皇后娘娘,大事不妙了。”依罗跑进寝殿,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
李后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闻言睁开眼,拧眉道:“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娘娘,苏妃还没死,被殿下藏在了京城的一处宅子里,还怀了身孕,还有,先故太子妃的孩子以及先故太子妃都是被苏妃暗害的,荣国公得知了所有事情,带着人杀过去了。”事关重大,依罗也顾不得卖关子,噼里啪啦全说了。
李后闻言脸色巨变,豁然起身,声音微颤,“太子、太子他疯了!”
“荣国公,不要!”楚宽一把握住荣国公的手腕,强行阻止了他的动作。
荣国公怒不可遏,几乎要不顾君臣之礼,给楚宽一剑了,“太子,此妇恶毒至极,她不但害了歆儿的孩子,还杀了歆儿!”
“什、什么?”楚宽惊愕,侧头看向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的女人,正好她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撞,她像被什么烫着了一样缩回了视线,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让人给温歆的马下了药,让马略受惊吓就发狂,那乞丐也是她安排去的,故意要惊了马儿,让温歆死于意外,只是她做得如此小心,没留下一点痕迹,荣国公是如何得知的?
见到她这般模样,楚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又气又恨,气她如此沉不住气,恨她这般恶毒,但她腹中终归是怀着他的骨血,今日能保下她他还是要尽力保下。
他握着荣国公的手没有放开,眼神带着哀求,“请岳父看在她腹中有孤孩子的份上,暂且饶她一命,等她生下孩子,随岳父如何处置都行。”
“你当初就是这般哄骗歆儿的对吗?”荣国公甩开他的手,指着他怒问。
身为臣子,剑指储君,要是搁在平日,冠上造反的罪名都是可以的,但今日荣国公顾不得了,女儿外孙惨死,他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哪怕赔上整个温家,也要杀了这个毒妇。
楚宽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只道:“歆儿也是同意去母留子的。”
“歆儿就不该轻信你的话,否则怎么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荣国公为女儿感到痛心疾首。
女儿
太傻了,信了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将自己推进向了死亡之路,要是女儿将此事告诉他,他有一百种办法帮女儿除掉苏氏,女儿也就不会惨死了。
楚宽道:“歆儿出事孤也很痛心,孤念着恩情才救下她,怜惜她孤苦无依这才多番照顾,如今恩情已经还尽,只要她生下孩子,孤就将她交给国公爷处置,绝无二话。”
苏雨柔在思索楚宽这话的真假,他是故意这样说麻痹荣国公让荣国公暂且放过她,日后想办法助她脱身,还是真的想去母留子?
“她杀了歆儿母子,两条人命,就该拿她母子的性命来抵,否则对歆儿母子不公平。”荣国公也没有退让,就算楚宽说上天,他今天也非得让苏氏血溅当场不可。
要是让这个毒妇生下孩子,将来成了皇帝,他温家岂不是要奉一个仇人之子为主,绝对不行。
楚宽急了,语气重了起来,“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这个孩子是皇家血脉,天家之子如何能随意处死?”
这番话无疑寒了荣国公的心。
苏氏的孩子就是无辜的,那他女儿的孩子呢?难道就该死?他的女儿也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