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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男配[穿书] 完结+番外 (酒初祀)


  提及太子,谢瑜略顿了顿,却并未向她隐瞒这等足可让自己致命的秘事。
  “他还提及,曾见陆家众人出了城。期间语焉不详,刻意误导我认为你也一同出了城。”
  徐凛遇到的是阿耶和阿娘吧,陆菀思量着,未曾出声。
  “再加之你当时身形容貌都有些变化,我便更笃定裴蔺不过是虚张声势,安排了个类似的替身,便选了施窈。暗地里却也安排了人,截住离去的军士好生检查一番。”
  “但去的人回禀说,并未发现其中有女子身影。”
  谢瑜垂着长睫,唇边笑意苦涩,“那时我这才知晓,只怕看见之人当真是你。”
  “后来徐凛清醒了一瞬,见施窈被救回,才交待了其中原委:是裴蔺派人将施窈被抓的消息泄露与他,他一心记挂施窈的安危,才会如此误导我。”
  没想到啊,陆菀眉梢微扬,有些讶异,由此观之,原来徐凛对施窈并非是无意的。
  她有些魂游天外,原书剧情里只说徐凛早亡,看来是因为徐凛亡故,施窈才另嫁他人的。
  也不知道此次他们二人能否得个善终。
  陆菀很有些唏嘘,她对徐凛这般行为其实没什么感触。
  毕竟徐凛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他只想护着施窈,好似也没什么错。
  只是想不到,自己才离开洛京不过半月,再听这些事,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
  谢瑜也默了一瞬,那日他得知真相时,以为陆菀当真出了事,仿若整个人瞬间堕入深渊的绝望与恐惧,是他此生再不想回忆起的。
  他见陆菀面前的杯盏空了,便提起了红泥小壶,亲自为她斟上了茶水。
  两人缄默无言,各怀心思,对坐了许久。
  窗外又在落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止,雕花檐边汇下了细密水流,冲刷着院中的青石板,让这雨中深夜更显静寂。
  谢瑜掀了掀唇,在袖袍下攥紧了修长的手指,嗓音微颤,轻声问道。
  “阿菀,你会原谅我么?”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陆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酝酿了一下言词,开口道,“我昨日便说了,即便是你当真选了阿窈,我也不会怨你,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既是如此,又何来原谅之说。”
  她的语气很淡很轻,像屋角暖炉袅袅升起的白烟,只一瞬就要飘散了去。
  可听在谢瑜耳中,却不亚于在他心上落下一记重锤,沉重如泰山,痛极发麻。
  那张清隽的面容上罕现了几分慌乱,他端起桌边已经凉透了的药汤,故作平静地抿了一口。
  入口苦涩且辛酸,浸透了唇角一贯挂起的温和笑意。
  “你若是在意我露出口风要接纳南安郡主之事,我也可解释,实则是我与太子设计,假意投靠越宁王,甚至连南安郡主也是知情的……”
  陆菀慢慢地小口抿着茶,等他说完了,才抬眼望他,明澈的眼眸里静得像一汪清泓,隐隐藏着不耐。
  “夜已深了,谢郎君可否放我回去?”
  “阿菀,”谢瑜的手攥紧又松开,他嗓音压得极低,“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曾经惹得洛京城无数女郎竞相倾慕的郎君此时目光隐忍,连语气也低得近乎哀求。
  “你还像从前一般,唤我玉郎可好?”
  陆菀别过眼不看他,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谢瑜似乎想触碰她,可修长如玉的手伸出了袖边,便又收了回去。
  他有些艰涩地问道,“阿菀,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
  这是自然的,陆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有些怕谢瑜还会如今日一般行事,一言不合就把她给掳了出来,实在是太过执拗疯狂了。
  便是极偶尔来一次,也够吓人的。
  就又补充了一句,“你从前对我编那些谎的时候,也未必有多么情根深种,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再纠缠下去?”
  “谢郎君,”陆菀凝视着他,冷静且残忍,“你是聪明人,难道分不清心悦与偏执的区别吗?”
  她知道自己双标,也早就告诉过他的,若是他对自己说了谎,欺瞒着自己,她便再不会原谅他。
  陆菀不动声色地抚着自己手腕间、玉镯下未好全的伤痕。
  如今有了周延这般容易攻略的对象,她也马上就要回去了,何必还要与谢瑜纠缠在一起。
  她可是,从来,都不曾喜欢上他。
  陆菀垂了眼睫,被羽状青影遮住的眸色变幻不定,渐渐归于平静。
  谢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思索着陆菀话中之意,猜测她大约是恼火了今日自己将她掳来之事,便低哑着开口。
  “今日是我不对,不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把你掳出来。”
  他不敢放纵自己去想,或许陆菀已经知晓了自己曾经欺瞒他的那些事。
  就转头望了望窗外暗黑如墨的夜,眼睫微颤,“等雨停了,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陆菀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再反对。
  昨夜吹了一夜的凉风寒雨,谢瑜早就发了高热,这会也是一直强撑着与陆菀叙话。
  嗓间像是堵了什么,心里更是滋味难言,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将右手握拳搁在唇边,便开始闷声咳嗽,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好似要将自己的心都咳出来,也好捧给她看,自己当真是不愿失去她的。
  可听在陆菀耳中,却只换来了她的心下叹气——何必呢?
  她当然知晓,这是谢瑜昨日在府门外站了一夜,才染上的风寒。
  可是,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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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别提一计不成,今夜又做了这般过分的举止。
  可是听着耳边的咳嗽声越发嘶哑,她难免有些不忍心,还是提起茶壶,给他斟了杯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喝杯热茶,许是能好些。”
  谢瑜眸中微亮,他压抑住嗓间的不适,弯了弯唇,“多谢阿菀。”
  可陆菀却压根没看他,沉静的视线只落在了窗外乌黑的夜幕中,似是在急切地盼望着雨赶紧停下。
  也好赶紧离开他……
  谢瑜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的种种手段都像是悄无声息地化进了暗无边际的雨夜里。
  他有百般算计绸缪,却唯独打动不了阿菀,这让谢瑜心中陡然生出些无措和茫然。
  这是他自放下了幼年往事后,再不曾遇到的无路绝境。
  听阿菀方才的话意,是知晓了那些他暗中所做之事?
  可她如何会知晓,难不成又是裴蔺告知她的?
  谢瑜唇角微翘,苦涩难言,心里越发冷了几分,脑海中却在逐渐估量起,大约再有几时,能将京中乱像一扫而清,也将裴蔺一党尽数打净。
  他在想,等洛京安稳些,等他娶了阿菀,那时便会有许许多多的时日能挽回她。
  而现下,他也已经将事情说明,便该再给阿菀些时日,让她慢慢放下此事。
  又过了几刻,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
  陆菀站起了身,便要脱下身上男子式样的青色外袍,却被谢瑜拦住。
  他垂眸认真地将系带系成个蝴蝶结的模样,嗓音清润微哑。
  “今日之事是我做的过了,阿菀还是勉为其难地披着吧,若是再着了凉,便是我的不是了。”
  陆菀没出声也没拒绝,待他一系上系带,便又自觉地离他远了几分。
  谢瑜垂眸不再言语,亲自撑着伞,将她送了回去。
  两人静悄悄地推开了缠绕翠蔓的暗门,并不曾惊动任何人。
  屋檐淌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陆菀扯了扯对于她太过宽大的青衫,紧紧跟在提灯撑伞的谢瑜身边。
  满陆府的人都沉睡着,无人知晓她与谢瑜在丰淮六月连绵的雨夜里相对静坐了许久,却是再不复以往。
  陆菀有些恍神,被她归结于熬了夜,太过困倦。
  等回了寝居,她去试探着摇了摇睡在外间的阿妙,却只听见对方哼哼唧唧地呜咽了两声。
  寝居内还有些往日不常闻到的香气,她倒了杯茶水,就将香炉里未尽的炭火尽皆泼灭了。
  想来这里面应该是被谢瑜的人混进了什么安神助眠的香料。
  原先的被褥都落在了谢瑜那里,陆菀便又从衣橱里又抱出了新的,她铺叠着床榻,藏好谢瑜的外袍,心里更漠然了几分。
  想来他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她需得快些攻略周延回家才是。
  只是临睡前,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那人生得一副玲珑心窍,偏偏在这感情一事上,就仿佛失了智一般。
  竟是都能做出夜半掳人这等事来。
  亏得他还是大理寺卿,熟读大桓律法疏议,简直是知法犯法。
  翌日,她还未起,才睁开了眼,就听见阿妙的小声惊呼。
  阿妙一手收着床幔,有些慌张地看了看陆菀身上盖着的被褥,现出些疑惑不解的神情来,小声询问道。
  “娘子……我怎么觉得,昨日铺上的,好像不是这套被褥……”
  陆菀半坐起身,往外间看了看,只能看见几个恭恭敬敬的人影,她收敛了下心神,轻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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